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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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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南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去摸床头的台灯,却意外的触到了粗糙的帐篷布。一霎那间所有的记忆回到他的脑中,他想起自己急匆匆的赶到SECRET CLUB的时候,正准备下车,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横抱了起来,自己用愤怒的眼睛去瞪那个满脸鄙夷之色的家伙,正准备喊点什么,一个手帕就捂在了他的口鼻上,之后记忆就断层了。
看来猜的没错,果然是自己频繁的出现在SECRET CLUB引起了那人的怀疑,大概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现在遇到的情况也恰恰证明了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
现在这是在哪?他们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李向南才看清自己是在一个狭小的帐篷里,躺在一张充气床垫上。他摸摸口袋,手机和钱包都没有了,这些人把他的东西都搜走了,他们看来也明白,没有别人的协助,把自己扔在哪也跑不了。
他在黑暗中自嘲的笑了笑,就像爸爸常说的,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说的真没错。突然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摸摸脖子,也没有了,坏了,自己以为把那个伪装成吊坠的样子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看来太低估那些人的智商,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李向南只能在黑暗中煎熬的等待天亮。很快帐篷开始慢慢透明起来,看来是进入黎明了。这时帐篷外面有了动静,他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以不变应万变。不一会儿一个人拉开拉链弯腰进来了。他不敢睁开眼睛,但是凭他灵敏的鼻子他嗅到了这个靠近他的人衣服上的柔顺剂的香气,本能的感觉应该是个女人。接下来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毯子被掀起来,那人似乎在观察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又发现了什么吗,还是自己有这么特别,需要这样被研究?一种被侮辱的愤怒充上他的头,他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他的身边,长发自然垂下遮住她的脸,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她的手悬空在他的腿上,看起来想摸又有些犹豫。最终她转过脸来看他,却看到他已经睁开眼睛,便不可避免的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张大嘴巴差点大喊起来,又立即自己捂住了嘴巴。
于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阮思牧的形象就这样定格在李向南的脑海中。
“你是谁?”看到阮思牧慌手慌脚,满脸通红的帮他把毯子又盖好,李向南觉得她不象是个坏人。他想坐起来,可气垫床太软,没有结实的着力的地方,头也还晕晕乎乎的。他试了几下,便放弃了。那个女孩似乎还没有从窘迫中恢复过来,一直不敢再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两个人一阵沉默,直到阮思牧觉得自己脸上的红潮退去,她才敢再次抬头飞快看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我们都是来这里写生的,昨天在山坡上发现了你,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在那里。”虽然她装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故作镇定的回答,但其实阮思牧现在恨透了自己的好奇心,干嘛平白无故的觉得人家的身体有异样,一大早就摸过来想看个究竟,结果被人当场逮个正着,现在就是被想象成女色魔也不为过。
原来那些混蛋把自己扔在荒山野岭了啊,也不怕自己被狼给吃了,李向南想想自己之前的境遇,禁不住一身冷汗。那这个女孩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他看着她,感激的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去叫其他人。”阮思牧逃一般的旋身出了帐篷,她的眼前还在晃着李向南细长如水的眉眼,让她觉得更加窘迫。
很快,一群睡眼朦胧的男男女女就聚在了李向南的身边,为了给帅哥留个好印象,毕淼淼还特意洗了把脸,但还是忍不住哈欠连天。
“你昨天是怎么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雷立问。“我的腰好象受伤了,腿也疼的厉害。”这是实话,因为从一醒来李向南的腰就拼了命的疼,那帮家伙肯定不会善待他,估计就像扔麻袋一般把他往地上一扔了事了。但他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他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些人,再说那件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未必是对的,所以他有必要撒个小谎。
“你怎么会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王立均觉得有好戏听。“我是到这边来旅游的,但半路上遇见几个家伙,打了我还抢了我的行李,我现在在哪里?”李向南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在彝蒙山上,这里没有信号也没有警察局,我们一会就想办法下山帮你报警。”雷立完全相信了他。
报警?去警察局备案?那些繁琐的程序只会浪费他的时间,他必须在潘镇叶之前拿到那个东西。
“你们能不能直接送我去医院,我的腰疼的实在受不了了,等你们报了警,警察赶来之前我可能已经坚持不住了。”李向南特意把痛苦夸张化然后全堆在脸上。“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还是帮你报警吧。”一直在琢磨阮思牧怎么会第一个发现这个人醒了的田宇开了口,他可不想让这个人再浪费自己的假期了。
“求求你们。”李向南使出了杀手锏,用他完美的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毕淼淼和阮思牧,从薄弱处找缺口。
这一招算用对了,两个女人立即心软了。她们朝大家使个眼色,五个人都退出了帐篷。
很快,立场就分成了两派,由田宇为代表的反对派希望还是不自找麻烦,报警来得更好。他的支持者是王立均。其实他们都是各自有自己的私念。由女性为代表的赞成派坚持以人为本,希望尽快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后果。她们的支持者是雷立。就这样由于立场不同很快就有了一场大争论,风暴的核心就是一直还在冷战的田宇和阮思牧。由于本来就心里各积怨气,加上又有新的分歧,两个人的话难免越说越难听。
“你脑子有病啊,总是爱管些闲事?”田宇最看不惯阮思牧四处散发爱心,什么受伤的鸟啊,人家扔掉的猫啊狗啊的,都爱往家拣,还要让他帮忙伺候,烦都烦死了。
“我脑子有病总好过你自私自利吧。你心里就只有你自己!”阮思牧一听到田宇开始用脏话骂她,也愤怒的口无遮拦了。
大家一看这阵势,知道两人可能要激化矛盾了,赶紧拉开他们。雷立拖住田宇说:“别这么没风度了,跟阮思牧较什么劲,这样吧,我把他送回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一起走。”阮思牧的激情一逼,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刻可不想再和田宇呆在一起了。说完话她就转身回帐篷去收拾东西。“好,你走,你滚吧,我还不想看见你呢!”她的行为简直就是给田宇的头上扔了个炸弹,田宇暴跳如雷。
毕淼淼赶紧追进去劝说阮思牧,可她那倔强脾气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飞快的收拾好行李进了李向南的帐篷。雷立已经在里面了,见她进来,赶紧又劝说了一番,阮思牧依然不为所动。她是铁了心要离开这里了。雷立见说不动她便也放弃了,想着在路上劝劝她,等她消气了再把她带回来也行。
雷立转过头来问李向南:“你还能走吗?”我能走还好了呢。李向南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腿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那我背你下山吧,然后坐车把你送去医院。”
“把我送到第一康复医院吧,我叔叔在那里。”也许周医生能帮自己也说不定,毕竟那么多年的关系,他应该能信自己。而且这腰疼也的麻烦他帮忙抓紧解决一下。李向南计划着自己的下一步。
“行,不过有些远,你能坚持?”有熟人总是好办事,这事大家公认的。“我顺便让他帮我报警,我父母都不在这边。”一个谎总是需要很多谎来圆它。
事不宜迟,阮思牧小心奕奕的帮雷立把李向南背到了背上,然后背起自己的背包和画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地,始终没有再看田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