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41、操场闲谈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行吗？”

　　金卓阳是个记仇的主儿，这句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文思。

　　“你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文思掂了掂手中的羽毛拍，将地上的羽毛球放在球拍上，睥了金卓阳一眼。

　　“接好了！”

　　文思微微发力，他的发球方法和金卓阳一样，都是扔到半空直接打出去。只是跟金卓阳相比，文思缺少了身高方面的优势，若想打出一个好球必须得抓住一个合适的时机。

　　“啪。”

　　是一个好球。

　　金卓阳的表情随着球的发出转而严肃，文思在他看来的确有些门道，不好对付。

　　可金卓阳自己也不差，这个球被他轻而易举的接住，被他反打了回去。

　　他用了一点力，球就飞出去老远，文思神色不太好看，因为这个球不太好接。

　　金卓阳这家伙不能放放水啊，他是天生神力吗，力气这么大打这么远，让他怎么接。

　　文思飞快地向后退，他气喘吁吁地举起了拍子，幸好让他赶上了。他侧了侧身，这球若是像平时一样接绝对打不远，他决定“借力打力”还回去。

　　“借力打力”他还不是很熟练，可这又不是正式的比赛，用来练练手也是不错。

　　“好球！”

　　随着金卓阳的一声欢呼，文思松了一口气，他咽了一口口水望着半空中的球，心中感慨今天运气真不错。

　　没想到他还成功了。

　　相比文思的紧张，金卓阳安然自若多了，他做了一个孙大圣招牌动作，隔着大半个场地大声地说：“这招用的不错，不过…”

　　他手臂用力，侧着身，俨然是文思刚才的动作。

　　借力打力！

　　文思瞳孔地震了一下，他亲眼看着自己打的球乖巧地落在了金卓阳的面前，伴着手臂的摆动，拍子也跟着动起来，银白色的网格线准确无误的打在有些发黑的羽毛球塑胶底座上。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拍打声，文思觉得这一拍像是巴掌一样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招应该这么用！”

　　他睁大眼睛看着飞过来的羽毛球，白色的羽毛身后像是带着狂风，自高而下如同威力巨大的导弹一样坠落，文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因为他很绝望的有着自知之明，这球他接不住。

　　球安静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地方，文思无力地就地坐下，控制着自己的喘息声。

　　他打羽毛球从没这样累过。

　　作为金卓阳的对手，一定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怪不得刚才黄天一一副没多久就偃息旗鼓的样子，文思直到上场了才明白，他和金卓阳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文思一想到刚才还妄想用借力打力夺得一分，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人家那是过来炸鱼塘的。

　　他如同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向一位美术大家展示着自己幼稚的绘画方法。

　　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金卓阳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他把文思拉了起来，手痒痒忍不住摸了摸文思的头。

　　“打得不错。”他嘴角的笑容似春风般温暖，可在文思看来，这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金卓阳愣住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敢呢。”

　　黄天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二人的身后，她像是做小偷一样伏着身子，好在文思有所感应地回头看到了。

　　对上文思的目光，黄天一尴尬的笑了笑，望着头顶体育馆的灯泡，自顾自说道：“哎呀，这灯好亮啊。”

　　文思一阵无语，他说了一句：“别装了。”然后继续问道：“你要打羽毛球吗？”

　　黄天一眯着眼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想的，可是心细地她早就发现文思和金卓阳站在一起就会有一种别样的气场，而通过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一副嗑到了的表情。

　　她还是不自讨苦吃去当二人的电灯泡了。

　　“你们两个打吧，我就在旁边当个观众。”黄天一摆了摆手，眼睛都快笑没了，我就在旁边默默看着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

　　文思撇了撇嘴，另一边篮球场地上打得火热，他知道金卓阳放弃和好哥们打篮球的机会来和自己打羽毛球一定实属不易，很是懂事地抢过金卓阳手里的拍子。

　　“怎么了？”金卓阳被文思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去打篮球吧，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和黄天一要一起出去走走。”

　　金卓阳被文思这话打了一个措不及防，他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文思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让自己去打篮球。

　　羽毛球自己虽然擅长，可对他来说，篮球才是男生驰骋的战场。

　　金卓阳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摆正了身子，连带着把文思也扶正了。

　　“为什么？”他俯下身，对着文思的双眼认真的说。

　　文思冷不丁地被平坡对视，他斜着脑袋，目光闪烁，他已经想好了理由，“你打球力气太大了，每次我接球都要费好大的劲。”

　　金卓阳有些苦笑不得地说：“就这个原因？那我力气用小点就好了。”

　　“金卓阳，过来打篮球吗？”

　　金卓阳很是无奈的看着文思，可是这个眼神在文思看来是带着渴望。

　　“没事，你去打篮球吧，没听到戴永浩在叫你吗？”文思活动了一下手臂，他推了黄天一一把，眼神如刀。

　　黄天一很快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啊…对！我和文思约好了打一会儿羽毛球要去散步。”

　　文思点了点头，递给黄天一的眼神满是赞许之意，“正好我手也有点酸了，今天就打到这吧。”

　　金卓阳哪能不听出来文思的弦外之音，他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奔向另一边的篮球场。

　　望着金卓阳远去的背影，黄天一笑着大声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文思的！”

　　金卓阳差点来了一个平地摔。

　　“走吧，一起去还拍子。”黄天一说道。

　　出体育馆门口的时候，她还是憋不住问道：“你和金卓阳是怎么一回事？”

　　文思内心抖了一下，他知道黄天一看出了一些端倪，可是他和金卓阳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了。

　　文思张大了嘴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啊。”黄天一坏笑着把拍子对着文思的脸威胁道。

　　他苦笑着说：“还好吧。”

　　“还好？我和他高一就是一个班的，从没想过他和一个男的有这么近，老实说来，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了？”

　　文思停住了脚步，他用自己手里的球拍用力地打了一下黄天一手里的，脸皮都快烧红了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这一次，他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乎乎地被金鑫套出话了。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确定金卓阳是否对他真的有感觉。

　　或许是他自卑又敏感，又或者是说，他还难以接受。

　　黄天一的手将文思的思绪拉回，二人去了器材室，把借取的羽毛拍还了回去。

　　今儿操场上的人并不多，浙江的冬日还有几分温暖还在，绿色的百叶草一簇又一簇地在足球场上开遍，只是这风还带着些许冷意。

　　单杠的那边摆着几双球鞋，几名学校的体育生正在那边训练，单薄的训练服套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听说我们的下下届学校就不允许报体育生了。”文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

　　黄天一玩笑道：“可能是那时候我们学校都不在了，毕竟上次有人发过城市布局图，北苑在上面都找不到了。”

　　他们并排走着，文思伸着手臂不停的拍着自己的手。

　　几名体育生正准备练习短跑，文思和黄天一走的里面了些，给他们让道。

　　“你觉得金卓阳这人怎么样？”文思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真是蠢的要死，黄天一肯定会疯狂说人家的好话。

　　“我觉得人家配得上你。”

　　没想到人家不按套路出牌，文思有些错愕地问道：“什么鬼？”

　　“你问我这问题不就是想知道金卓阳这人靠不靠的住吗，我的回答你也听见了，这学校没人比你更适合金卓阳了。”

　　“为什么？”

　　黄天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措辞，她的眼睛笑成了一抹月牙，“他对你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和雪姐平时看着都甜。”

　　“有…有吗？”

　　文思顺着这句话想了一会儿，好像…真！没！有！

　　平时难道不是他和金卓阳在教室打打闹闹吗？

　　黄天一轻笑了一声，她强忍着笑意说道：“或许你感觉不到，我这外人看的那叫一个真真切切。”

　　文思：……

　　你怕不是在歪曲事实！

　　他想起上次因为一不小心踩到了金卓阳新买的鞋子，金卓阳追着他跑了教室十几圈，后面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他的衣领打了他好几下屁股，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们看的还真是真真切切！

　　黄天一小声地问：“所以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文思刚从回忆中钻出来，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

　　他真低头看着路边冒出来的杂草，黄天一的那张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吓得都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

　　黄天一幽灵般的声音响起：“你刚才似乎没有否认，你们在一起了对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刚看了微博，看到了月逝水太太的消息，希望人能够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