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漫》shaoshao

7、茶语

　　雨桉来到公司，没有直接进办公室，四下转转，搬到这边写字楼也有五六年的时间，她好像都没怎么仔细看过这里。
　　回到办公室，雨桉看到对面昀檀坐在办公桌前，熟悉又陌生，她突然感到心里有一块地方空缺了，和昨天夜里揪在一起的疼痛感不同，那空缺好像在慢慢一点点吞噬着她，丝丝点点，不至崩溃，却也再不平静。雨桉打开了电脑，敲下“辞职函”。
　　终于，她还是没有点下发送键，昀檀敲门进来。语气明朗，说：“我约了楚总，下午再仔细跟他聊聊心理咨询的案子。方晴找了一个第三方技术顾问，下午到杭州，你接待一下吧。”雨桉愣愣地应着：“啊？”“啊什么，我说我下午得去见楚总，你接待一下方晴和他们请的技术。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昀檀依然温柔，像这十年来雨桉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一样，但这一刻，雨桉却再也不能从他的温柔中探得一点点温暖。“哦，好。”雨桉应道。看她缓过神来，昀檀补充道：“第三方技术评估是正常流程，她也得给她的合伙人有个交代。何况我和她现在的关系，评估更要全面，不能让他们说出什么。反正下午你多费点心，别这么无精打采的了啊。”“我和她”这样的字句从贺昀檀口中以这样的语气说出，雨桉入耳时这般陌生，甚或刺耳。
　　下午雨桉在高铁站接到方晴，再次见到她，雨桉禁不住打量她：成熟大方，知性优雅，自信热情。难怪吧，贺昀檀会这么坚持要找到她。这样的气质大概永远也无法在从小就失去爱和关注，独自长大的叶雨桉身上找到。
　　“叶总，”方晴笑容明朗，“那个技术顾问他没赶上这趟车，坐下一趟了，咱要不就在这等一下他，估计最多也就半个小时。”
　　“可以，那边有个茶馆，要不我们先去那坐会儿？”雨桉礼貌地提议，方晴也笑着点点头。
　　雨桉点了一壶红茶和几盘点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能让自己显得一如往常。没想到方晴先开了口：“雨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雨桉笑笑，说：“当然。”“昀檀哥给我讲过你们一起创业的故事，很传奇。我真的很佩服你。”方晴说。“也没有吧，bell有今天是大家这些年一起拼命的结果，我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方医生您也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做自己的诊室了。”雨桉回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卑不亢，尽量让自己不去和眼前这个女孩比较。
　　“呃，我有个私人一点的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方晴说，面颊有些泛红，羞涩出现在她的脸上，着实还是让雨桉有些惊讶。三十岁的女子，带着晕色的脸颊仍有种天真可爱之感。雨桉点点头，微笑着示意可以。
　　方晴说：“这么多年，昀檀哥身边真的一个女孩儿都没有吗？”方晴端着茶杯，边说边缓缓放在桌上，无名指上闪烁的光像一道闪电直直劈进了雨桉心里。
　　“嗯，他一直在找你。”雨桉的心撕扯得生疼。
　　“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模糊得记得有个邻居家的哥哥经常来我家。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找我。”方晴笑着说，语气中有着难以置信却很幸福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你的陪伴在他心里无可替代吧。”雨桉说着，勉强自己笑着，看着方晴，“他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