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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夏季的时候天总是亮的很早的,很快外头便已是大亮。
      艾染自重新躺下后压根就再也没有睡着,闭着眼脑中一片混乱,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白若臻会突然对她这样冷淡。耳边传来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听入她耳中便直如猫爪挠心,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凑过去问问她,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直到外头天色大亮,轻轻伸手从枕下摸出手机看来看,才六点半,忍不住叹了口气,再也躺不住了,轻手轻脚地爬起身便滑下床去,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气温并不高,推开窗户让凉爽的晨风掠进阳台,昏昏沉沉的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艾染抬手掠了掠挡住了眼睛的发丝,倾过身子便伏在了窗棂上,望着楼下。小区小路上两边栽着的梧桐树落了一地的叶子,偶有早起跑步的人生机勃勃地经过,落叶纷纷,或被卷起,或被踩过,探出手去总也握不住那一束转瞬即逝的清风,任凭它自自来,自自去,徒留一声叹息。
      只不过是一个无眠的早晨,因着受伤所以也不方便再出去跑步,何至于就这么伤春悲秋呢?艾染自嘲地扯了扯嘴唇,却又禁不住恍惚了起来。
      可是……也不尽如此吧!有些颓然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脑中却怔怔想起不久前柳宣对她说过的话了。
      女孩子……也可以喜欢女孩子。不过一天的工夫,她已然颠覆了自己有生以来这二十几年对情感的所有认知。原来,情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一刻,那一秒,你的眼中除了她再也没有旁人。
      不,她怔怔摇头,这并不是女孩子与女孩子的问题。她枉活了二十三年,说来好笑,像这样怦然心动的经历却是从来不曾有过。她想起柳宣说的,这些年来她一直一个人自得其乐,从未对任何人如何上心,她也只当自己是自在惯了,抑或缘分未到,却不想十载道行一朝丧,见到白若臻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已经沦陷了。
      一见钟情真是个无比狗血的桥段,可是像现在这样将一个初初相识的人纳入心头,像对着一个精美而易碎的瓷器一般竭尽全力地呵护着,除了一见钟情又还能怎样解释呢?因为在意她,所以在意她的一切。因为喜欢她,所以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冷清,她的沉默,甚至,她的情绪多变。
      她是女子,她会如此,她是男子只怕她也是一样的。她所在意的,是她这个人,无关男女。
      可是,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感情,她呢?她是怎样想的呢?她知道她的心思么?她看出她的情愫了么?是看到了也假作没有看到,还是,根本就不想看到呢?昨晚,她躲开了她的手,是不是已经清楚说明了她不需要她的一厢情愿呢?
      手指蜷了起来,修剪地平平整整的指甲陷入掌心,涩涩地疼。
      不知站了多久,一直伏着的腰身渐渐有些酸了,她站直身子,颓然转身,却在目光蓦地对上一个纤柔细致的身影时,心跳瞬时漏了一拍。

      白若臻已换上了来时的衣裳,浅驼色的亚麻长裙,娉娉婷婷,茕茕孑立。
      许是晨起的缘故,一张瘦削的脸庞愈形苍白,眼角眉梢若有若无的倦怠与疲累,望入眼中,令她的心脏猝然揪疼了起来。
      看着她寂寞的脸,她的心,会坠,会疼,会怜惜。如果时光允许,她真的很想能早些认识她,参与她的生命,她的过往,痛她所痛,历她所历。她讨厌现在这样无力的自己,对她的寂寞无能为力,对自己的心无能为力,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的长发如撕裂的墨缎一般服帖地散落在肩头,晨风的吹拂下,偶然发丝扬动,令她掌心发腻,不自禁地回想起夜晚那青丝绕指的温软,无需言语,缱绻自生。
      “你醒了?”深吸了口气,她试着挤出一丝笑容,“起得真早。”
      白若臻却低低道:“这话该是我跟你说才是。”
      她的声线本偏低沉,因着刚刚睡醒的缘故更添了三分喑哑,三分低迷,听入耳中令艾染心头莫名地便是一荡。
      “我么?嘿嘿。”习惯性地挠挠后脑,想说点什么却惊觉一脑袋的浆糊,只好傻笑了几声混了过去。
      白若臻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却莫名心慌了起来,眸光四处飘落,就是不敢与她对视。强作镇定地走回屋中,看了看手机,七点多了,于是背对着她开始换衣服。“现在还早,开锁的估计还没开门呢,咱们先去吃早饭吧,好吗?”
      等不到回答,她有些烦躁,内衣的搭扣又怎么也对不上,生生地躁出了一身细细的汗。
      一双沁凉温软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接手了她无法胜任的工作,只轻轻一扶,一对,便替她扣好了内衣的暗扣。
      很不争气的,脸颊又慢慢红了,艾染有些气短,忍不住便转身望向了她,“姐……”
      “泠姐告诉你,我低血糖。”平淡的语气,显然只是陈述,并非疑问。
      “嗯。”艾染不疑有他地点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难以掩饰内心的关心。“早餐一定要吃的,多少也得吃点。”
      白若臻又帮她套上了一件米色的纯棉T恤,望着她靠着衣橱猫着身子拉扯着一条七分的仔裤,突然开口:“她一定没有告诉你,我会突然昏倒,并不是因为低血糖。”
      艾染一怔,猫着腰仰首望她,“姐——”
      白若臻在床尾坐了下来,没有看向艾染,幽幽道:“小染,昨天晚上我……总之,我很抱歉。”
      “不、不是的!”艾染急了,顾不得才套了一条腿便蹦了两步蹭到她身前,“昨天是我先吓着你了,要说抱歉也是我说才对呀!”她蹲下身,仰望着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会这么讨厌我碰到你,我以为——是我,是我太随便了,对不起。”
      “不是讨厌你——”对着面前那张正仰望着她,一脸惶恐,一脸不安的清秀脸庞,白若臻忽然无措了起来。
      “真的?”艾染眼前一亮,心底浓浓的阴霾也仿佛霎时散去了不少,可仍是有些小小的不能确信。既然不是讨厌我,为什么又会那样对我呢?
      她的双眸清澈如湖水,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悲哀,如晨起的雾气,如深夜的迷瘴。白若臻不忍凝望,轻轻点头,“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你和我不一样。”
      “人和人不都是不一样的么!”艾染不服,“正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要互相沟通,互相了解。姐,你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什么都可以,我们虽然认识才两天,可我是真心喜欢你!”她话一出口,蓦地怔住,慌忙又补了一句。
      “我是说,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姐姐一样,和你说话,和你待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快乐,很舒心,所以我对你……我对你……”嗫嚅着,再不知怎样表达才最为妥当,仿佛是越描越黑了。好在白若臻并未多加追究。艾染松了口气,有些安心,亦有些失落。
      “所以,姐,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就算、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可至少说出来会让你舒服一点,而且,我可以保证一定守口如瓶。”
      白若臻微微挑眉,亲切的姐姐?她一贯清冷,全身上下就差没明写着生人勿近,她倒不知道她自己亲切在哪里了。
      “你帮过我,我感激你,可也仅仅如此。”她垂下眼眸,“你是你,我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七月二十号,是洛的生日哦,洛昨天许了一个是非常宏大的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洛的愿望就是:码字码到自然醒,回评回到手抽筋。
    啊哟,各位亲人们咧,能不能帮洛实现这个伟大滴愿望捏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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