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不是普通人》江涵秋

55、第 55 章

　　钟离誉读到职工的心后，脑子里立马将所有的信息串到一起。
　　南勋果然不是唯一的实验品，他头顶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实验室。

　　在职工心里，南勋到来之前，四层是这栋楼最重要的地方，承载着楼里最隐秘的秘密。它像圣地一样，绝不允许不相干的人进入和窥探。
　　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拥有知道这个大秘密的权限。
　　他们公司也仰赖这个秘密生存。

　　至于阿杰和阿行的身份，他们原本是某实验室的师兄和师弟，实验室的老师生病离开以后，他俩接手了实验室，完成大佬未完成的心愿。
　　这栋小楼和生科局的关系也很微妙，其实它和生科局早已不是隶属关系，生科局并不待见这里，平日里也不怎么管。局里甚至不知道他们真正在做什么实验，他们需要南勋的时候，编造了一个谎话让上面的人去和超管局要人。

　　今天是周四，四层每周一和周四清理垃圾，下一次清理在今晚。
　　钟离誉今晚要冒险一次了。

　　离开时，他和南勋告别：“现在你似乎可以和身体里的能力和平相处了，好好休息。”

　　南勋：“希望如此，我还没有完全掌控它。”
　　【能力听我的话可能只是暂时的，但目前我确实发现自己对能力的把控变强了。我想，如果你在身边，我还一塌糊涂，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再见你。】

　　钟离誉听出一丝辛酸的意味，他看着南勋说：“如果明天我还有机会，会继续来看你。”

　　透过钟离誉忽然温柔的泛光的眼神，南勋心里隐隐不安，按照他对钟离誉的了解，他听出了钟离誉的言外之意。
　　今晚我要去搞事了，如果明天我还能来看你，说明我没事。

　　南勋的心揪了起来，他下意识抓住了钟离誉的手腕。他的眼睛像泉水一样清凌凌，钟离誉朝他轻微点了一下头。
　　南勋说：“明天我等你来。”

　　从玻璃房出来，钟离誉待在小楼里等待时机，鉴于他第一次见南勋时的乖巧表现，随行者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钟离誉看上去丝毫没有异样，他找了一个空屋子写报告，对比南勋以往的各项身体指标，分析南勋这两次的表现。

　　钟离誉一直写到快八点。
　　晚饭是在楼里解决的。他想待在楼里，阿行和阿杰不拦着，相比起让他待在宿舍，他待在楼里似乎更好掌控，毕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只要他乖乖听话，不作不闹，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完全没问题。

　　七点多，钟离誉借口吃坏肚子，一次又一次跑厕所，差点住在厕所里。

　　晚饭过后人人乏困，累了一天，钟离誉没有干出格的事，随行者完全放松了警惕，趁人不注意，钟离誉偷偷跑到三层。
　　钟离誉在清洁间里换上保洁的衣服，他推开315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操纵台，药品柜，和别的实验室没什么区别。

　　钟离誉继续往里走，地上有一道道轮印，他听到墙壁的另一侧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钟离誉穿过一个个柜子和架子，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实验室的尽头，是隐蔽的楼梯间。

　　几个保洁热火朝天的搬运垃圾，他戴好口罩，很快加入，先帮忙接了几次东西后，他走上楼梯。

　　楼道里灯泡老旧，发出泛黄的光，光线甚至有些诡异，如果不是此时人多，恐怖的气氛会更加鲜明。

　　钟离誉上了四楼。
　　平常这里多人把守，有层层关卡，今日难得大门敞开，保洁们一大袋一大袋的运垃圾。

　　钟离誉低下头，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四层有两扇大门，最外面一扇是金属门，里面是玻璃门，金属门和玻璃门之间有隔断，遮挡了视线。

　　里面的光线依旧很暗，甚至比楼道里还暗，钟离誉借着微弱的光源，跟在人群后面混了进去，前方的视野忽然开阔后，他抬起头，刹那间呼吸近乎停滞。

　　不同于楼下每层都有一个个分隔开的实验室或者办公室，这里完全是一个四面开阔的大平层，所有的房间都被打通，能一眼看到所有的边界。
　　巨大的试剂柜和药品柜贴墙而立，从最东面绵延到最西。里面齐齐整整地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药水、试剂和药品。

　　这里有十几个玻璃房。
　　天花板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玻璃房底部发出的幽幽蓝光，每个玻璃房里都躺着一个人。
　　每个人身边摆着两台仪器，看上去是监测他们生命指征的仪器，上面有蓝色和绿色的线条，线条起起伏伏。

　　不同于楼下南勋的玻璃房，这里有的玻璃房里面躺着的人还像人，有的里面躺着的人则完全不像人。
　　更像变异了的怪物。

　　最面目全非的怪物离钟离誉最远，他已经不能说是躺在床上，而是泡在药水里，面目狰狞可怖，周身皮肤溃烂，钟离誉庆幸他不在自己眼前。

　　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切后，钟离誉提起一袋垃圾，转身匆匆离开。

　　他刚走到楼梯的拐角，一阵强光自下而上打过来，光线耀眼的仿佛要把他钉在墙上。
　　阿杰在楼下冲他微笑：“钟先生，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光线刺眼，钟离誉瞬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钟离誉知道，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阿杰是专门来抓他的。

　　阿杰的办公室里，硕大的办公桌前，钟离誉被绑在一把黑色椅子上，说是椅子，其实更像一个小沙发。
　　钟离誉的手脚都被当前最先进的电子锁绑住，锁链看上去极细极轻，却能承受难以想象的力道。阿杰和阿行坐在桌子后面，一左一右，两个人脸色都很凶很危险。
　　他们身后是从地面直接连到天花板的文件柜，里面摆满了纸质文件和书籍。

　　阿行怒发冲冠，事情发生，无法挽回，钟离誉进了他们的禁地，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结局早已注定，他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靠谱，你果然另有所图。”

　　钟离誉活动了活动手腕：“我是因为好奇才走到四层的，我可以忘掉今晚看到的所有东西。”

　　阿行讥讽说：“只是因为好奇？骗鬼呢，你们明明是串通好的，你想带南勋离开，对不对？如果不是阿杰发现了你们的诡计，你还想干什么？”

　　钟离誉继续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杰忽然笑了，“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给南勋看了什么？”

　　钟离誉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阿杰同样正经起来：“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南勋，你知道这栋楼的所有管道又能怎么样？你不仅带不走他，你今天还惹出了新的麻烦。有些地方不是你可以随便进去的，有些事情，也是你不应该知道的。”

　　阿杰看他的目光一点都不亲善，甚至带着敌视和审视，那是看情敌的目光。

　　钟离誉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他低估了一个狂热分子喜欢一个人时，付出的精力和心血。

　　尽管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监控，但是他和南勋之间微妙的互动太多了，阿杰会把南勋的监控放大，独自一人不厌其烦的反复观看，何愁找不到蛛丝马迹。
　　阿杰知道钟离誉要搞事后，立马加强了对他的监测，很快发现钟离誉去了四层探险。

　　钟离誉眉头紧皱：“我只关心南勋，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我说过，四层的事我可以忘掉。”
　　房间里光线强烈，但光线的色调都很暗淡，将阿杰的脸色衬托的无比铁青：“见过就是见过，不可能忘掉，你太小看我们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敢独自闯到四楼，让你忘掉今天的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你除掉。”

　　钟离誉眼看事情无解，他问：“既然如此，四层的玻璃房里躺着什么人？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阿行：“死人不用知道那么多。”

　　钟离誉不死心：“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南勋和四层的那些实验品之间，有什么关系？”
　　提到南勋，阿杰身子往后一仰：“死人可以知道，我想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在你眼里，南勋是S级超能力者，但在我们眼里，他是S级的阎罗。”

　　钟离誉一怔：“四层的试验品也是阎罗吗？”
　　阿杰点了点头。

　　钟离誉神色很冷，还很差：“四层的阎罗是怎么来的？你们乱做生物体实验是犯法的。”
　　阿杰：“阎罗诞生的途径和手段完全合法，只是生物体自身的神奇变异，那批变异种都是阎罗，南勋是其中之一。”

　　钟离誉：“南勋是超能力者，有些事不能你们一家说了算，需要我们合作解决。”
　　阿杰笑：“这件事不可能合作解决，只能听我们的，因为他是个阎罗。”
　　钟离誉开始用力挣脱锁链，电子锁发出嘀嘀的报警声。

　　“我真替超管局感到可惜。”阿杰看着钟离誉做无谓的挣扎，他朝身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拿起一根装满透明药水的针管，走到钟离誉面前。
　　阿行眼里一同布满杀意：“你放心，你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有些秘密，不该知道的人一定不能知道，不然这世界会乱套的。”

　　针尖缓缓贴近钟离誉的皮肤，再有一厘米，就要扎进去。
　　钟离誉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草率的解决一条人命，他一直相信生科局的权威和公正，但钟离誉忽然意识到，他们并不合法。
　　这些人是生科局的叛徒，而他相信了他们。

　　他犯了致命的错误，冰冷的针头似乎已经贴近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