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竟不是普通人》江涵秋

53、第 53 章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钟离誉和一个同他一样全副武装的人走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铁门立刻关上。
　　四周密不透风，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的玻璃窗口，在里面近乎与世隔绝。

　　头顶的灯带使屋子里如同白昼，玻璃反射着头顶的光，晶莹剔透，南勋躺在里面，闭眼沉睡。
　　好像没有几天，但也隔了漫长的时光，钟离誉再次见到南勋。

　　南勋原本清瘦的身体更加萧条，嘴唇发白没有血色，脸上也显出营养不良的病态。
　　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是靠进食，而是通过注入能量剂维持生命体征。

　　他在玻璃房里，像一颗易碎的明珠。

　　工作人员走到南勋的玻璃屋面前按了某个按钮，玻璃屋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沉睡的少年。
　　少年苍白、虚弱、无力，宛若即将枯萎的花，插在装满水的瓶子里，而不是生长在能让它扎根的土壤里。如果气色好一点的话，玻璃屋里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孩就像包装盒里的永生玫瑰一样漂亮。

　　钟离誉看着工作人员给南勋注射了一针试剂，而后南勋的手指缓慢动了动，他渐渐睁开眼睛。
　　耀眼的光线使他的眼皮畏畏缩缩，适应了好一会儿后，南勋才完全张开眼睛。

　　长时间躺在床上，南勋已经快要忘记坐和站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很长时间，大脑貌似处于放空状态。

　　“南勋。”
　　他听到了钟离誉喊他的声音。

　　总控室里，穿西装的两个男人看着实时传回来的屏幕画面，他们一个叫阿行，一个叫阿杰，全是代号。

　　阿行双手环胸，他眉头紧皱：“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阿杰看上去神色轻松一些：“南勋毕竟是一个S级的超能力者，如果他的超能力能被很好的操纵，是不是可以考虑留着他？”

　　阿行转过脸，他愁容满面：“即使这样，也很冒险，哪怕他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能力，但如果有一天，他体内的异常基因觉醒，我们今天对他的培养会成为射向我们自己的子弹。”
　　阿杰目光轻浮地盯着屏幕，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为什么老天给他不可一世的能力，却让他成为一个恶魔呢？我们应该控制好他，这是我们的使命，对吧？”

　　阿行的目光更加冷肃：“你该不会有私心吧？”
　　阿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沉声说：“私心有，但我为大局考虑更多。”

　　南勋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影子朝他走近，坐在他床边，将他拉起。

　　南勋没有出声，他轻轻地移动脖子扫了四周两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钟离誉。
　　他像一个假人，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假人，呼吸是他唯一会做的事。

　　钟离誉抓着他的肩膀：“我是钟离誉。”

　　南勋依旧一言不发，他需要时间消化、思考大量的信息，四周寂静无声，大门依旧紧闭，摄像头的红光两秒闪烁一次。

　　“我没事。”
　　南勋很虚弱，他看着钟离誉，嗓音微微沙哑，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清澈，钟离誉看着这双漂亮的眼睛，这里面有所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但他只看到一双眼睛。

　　钟离誉读不到南勋的心，无所谓，他说：“你没事就好。”

　　钟离誉低头看了一眼南勋的手臂，他的手臂青紫，上面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针眼，触目惊心，如同被人虐待和折磨，手腕因消瘦显得极细，他一只手便能握牢。
　　钟离誉半跪下来，再抬头时，已经能和南勋平视。

　　他眼里漫着薄薄一层水光，痛苦，隐忍，还有心疼。
　　南勋眨了眨眼睛，仿佛玩偶娃娃突然有了生命，向他开放了内心。
　　南勋：【这里的人想拿我偷偷做实验，但不敢让我意识清醒，他们一直给我注射模糊意识的药物，提取我的各项体征指标，我怀疑他们想做人体实验。】

　　屏蔽屋里安静，沉默，阿行看着监控画面，问：“怎么忽然没声音了？”
　　阿杰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上面：“放心吧，机器没坏，他们没开口。”

　　目光交融，钟离誉惊喜地看到了南勋内心的声音，他直视着南勋的眼睛，说：“我是来帮你的，我会帮你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

　　南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这里是哪里？”
　　南勋：【这里有两个老大，他们和生科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很害怕我，想杀了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我留下，吊着我的命，一直让我活到今天。】

　　钟离誉拧眉：“这里很安全，你出车祸后受了重伤，这里的人负责帮你治病。”

　　南勋：“你不用担心我。”
　　南勋：【他们想让我意识模糊，但我其实一直清醒，我发现我的能力不仅可以让别人听我的话，也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听令行事，我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直没有进入深度休眠。这里的一二楼应该是实验间和办公区域，四楼还有和我一样的实验者，名字叫阎罗。】

　　钟离誉看着南勋，神色和目光很温柔，他忽然把手放在了南勋手上，抓住了他的手。
　　“请你配合我，好好管理你的能力。”

　　南勋没笑，但他弯了弯眼睛，似乎轻轻对钟离誉摇了摇头。
　　【不要救我出去，我想查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希望还有像我一样的受害者，我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也想知道四楼的秘密。】

　　阿行看他们又陷入了长时间大片的沉默，敲了敲窗户，钟离誉佩戴的耳机里传来指令：“钟先生，干一会儿正事吧。”

　　钟离誉看着南勋：“我需要你的配合，看到刚刚给你打针的那个人了吗？你让他跳一支舞。”

　　南勋慢慢转过身子，他看着裹的像个粽子的人说：“跳一支舞。”

　　两位大佬看杂耍戏般看着屏幕，工作人员在钟离誉眼前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动作，他像一个提线木偶，茫然看着四周。

　　阿行：“看来这位钟先生没有用，南勋的能力操控真是成谜，他像个顶级炸弹。”
　　阿杰饶有兴致地看着画面，看上去心情一般，他对钟离誉实在没有好感，忽然他瞳孔微微放大，他们的工作人员开始在屋子里翩翩起舞！

　　他穿着笨重，四肢也不协调，在房间里蹦来蹦去像个小丑。
　　阿杰：“病猫发威了，至于和钟离誉有没有关系，存疑，先让他出来吧，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让南勋清醒，先让他继续休息。”

　　钟离誉耳朵里传来退出的指令，他握住南勋的手腕，南勋主动闭上了眼睛。他看着停止跳舞的工作人员晃悠悠地走过来，给南勋再次注射了一针药剂，看着南勋躺下后，他们离开了玻璃房。

　　钟离誉被带到了会议室。
　　阿行和阿杰在里面等着他。

　　钟离誉在路上观察着楼里的结构，正如南勋所说，他在二楼的会议室里开会，从三楼到四楼没有楼梯，也没有电梯，看上去没有任何通路。
　　然而这栋楼从外面看，明明有四层。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戴着墨镜，钟离誉一进去，面对的是一张张冷漠的脸。

　　“钟先生，你感觉怎么样？”阿行问他。
　　钟离誉被安排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他四周围了一圈人，他被团团围住，孤身处在漩涡中心，但他神情姿态冷静而放松，先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温水，而后说：“你们为什么要囚禁他？”

　　阿杰漫不经心地冲他一笑，“这不是囚禁，这是对他负责，你知道，作为一个S级超能力者，他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能力，未免太危险了。”

　　钟离誉掀起眼皮看阿杰，他同样不喜欢阿杰，说：“我知道，但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由超管局负责吗？”

　　阿行认为钟离誉问的问题傲慢无礼，他不是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不喜欢所有他掌控不了的人和事，他冷冷地说：“你的问题太多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机密性，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然后果自负。”

　　阿行起身准备离开，钟离誉也站了起来，阿杰吊儿郎当的风格微微和他身上的西装不搭，他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开着的，外套也很宽松，他走到钟离誉身边，笑着问他：“听说钟先生会读心，玻璃屋里沉默的时候，你听到南勋说了什么？”
　　钟离誉怔了一下，随后说：“他说他想离开这里。”

　　“是吗？”阿杰眼前浮现出钟离誉抓着南勋的手，南勋克制地摇头的画面，如果不是他将画面放大看了好几次，根本不会看到南勋隐忍细小的动作，“他不会离开这里，他身体里流淌的血不允许他离开这里。”

　　钟离誉眉心一跳，尽管无知，但他知道这里水太深了。
　　阿杰戴着墨镜，钟离誉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想，墨镜后面一定是一双深邃而精明的眼睛。很快，阿杰又问：“你很关心南勋，你和他不像普通朋友，你们关系很好吗？”
　　钟离誉：“很好。”

　　阿杰十分好奇：“有多好？”
　　钟离誉转身离开：“个人私事，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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