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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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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古人诚不欺我。
季楠竹的手淌着血,有点悲伤。
他本来要给肖冬溪的那个苹果也不能吃了。
肖冬溪无奈的撇撇嘴,忽略自己心中的那一点不舒服,拉着季楠竹的手腕,把他带回了家。
肖父肖母出差了,家里只有刘姨,她让季楠竹坐在沙发上,找刘姨拿了医疗箱,嘴里嫌弃着季楠竹,下手却非常轻的帮他处理伤口。
她絮絮叨叨的说道:
“还吃苹果呢?我看你是想让我吃肉吧?”
“人肉好吃吗?季大爷?你就敢让我吃?”
“咱季爷还挺厉害,拿个小刀削苹果都能受伤?”
“这可真是太能耐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不礼貌的话,就是看见季楠竹受伤心里不舒服。季楠竹这人,还是往那儿拽拽一坐,让人看着痛快。
某受伤的人一声不吭,乖巧任骂,眼底却藏着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肖冬溪。
肖冬溪抬头的时候,两人视线相交,又快速错开,欲盖弥彰。
有点熟悉,肖冬溪想起刚才那双眼,总觉得她以前见过。
“咳咳——”咳嗽声传来,肖冬溪转头看向季楠竹,就看到了他通红的耳朵。
耳朵红红的季楠竹面上一片平静,开口问道:“你今天和白涟怎么回事?”
“哦,”肖冬溪忍不住又往他耳朵那儿看了一眼,好像更红了,“没什么,她想分手。”
“???”季楠竹不解,“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半天前。”她盯着季楠竹的耳朵回道。
“……女生的友谊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季楠竹迷惑了。
“你们男生交朋友讲道理吗?”肖冬溪把视线转移到季楠竹脸上,反问。
“我说不过你…”季楠竹别别扭扭的回道。
“……”
尬聊吗?姐妹?
两个人坐得也不算近,四周的空气却莫名有些稀薄,肖冬溪暗戳戳的往旁边坐了坐,深吸了一口气。
季楠竹看见她的小动作,眼神暗了暗,他满嘴的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最终,他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顺嘴就叫出了肖冬溪名字的最后两个字,“溪溪,我先走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肖冬溪忽然紧皱着眉头,身体一软,就要倒下。
他心跳一停,弯腰拉住了她,却在碰到她肩膀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女孩耳后的小痣。他脑袋一痛,跟着晕在了肖冬溪的身边。
这个梦很长,肖冬溪终于看清了梦里小男孩的面孔,季楠竹也终于看到了匍匐在他身边流泪的小姑娘。
那应该是真实的记忆。
四五岁的两个小团子,在同一所幼儿园,学校老师准备去郊游的路上,两个小团子,被绑架了。
一个肖家千金,一个季家少爷,任何一个人的赎金都能让绑匪为之疯狂,更何况是两个人呢?
绑匪把他们带到了邻省的森林里,两个小孩子是不需要多担心的,反正这里他们也走不出去。绑匪很放心的把他们两个放在了小木屋,去干别的违法乱纪的事了。
小木屋里总是黑黑的,肖冬溪开始的时候,还会哭,是季楠竹,每次都会过来,像小大人一样安慰的拍拍肖冬溪的后背,说溪溪不哭,季季在这里。
季楠竹从小就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小孩子,但他却依旧是个小孩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肖冬溪,她的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她的动作里包含的无尽的依赖。
他要让溪溪安全的出去,因为他是个小男子汉!
他费尽心思的观察到,小木屋右边有很多很多人,还有大狗狗,小木屋的左边反而人很少,最容易跑出去。
怎么才能把左边的人都引到右边呢?
小小的季楠竹想了又想,最终却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他告诉肖冬溪,一会儿他往右跑,肖冬溪往左跑,跑出去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他。小冬溪点头同意了。
于是,他往右跑的时候,奋力吸引着别人的注意,生怕左边还有人没过来。
幸好,肖冬溪安全出去了。
季楠竹被打了一顿扔回小木屋的时候,心里是满足的,他果然是个小男子汉,保护了妹妹。
可是他听到,外面有绑匪说,那小女孩不用找了,反正出去她也活不了。
他的心是害怕的。
那么可爱的妹妹,不能死在这里啊。他知道什么是死亡,他心里快急哭了,他要出去保护妹妹。
可是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已经丢了一个孩子的绑匪,不会再放松警惕了。
最后,当季楠竹千辛万苦的趁着绑匪们休息换班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他实在太累了,尽管他的体力一直优于同龄人不少,他也太累了。
他步伐不稳的往前走,只知道要找到妹妹。却终于抵不住劳累,晕了过去。他晕过去前想:妹妹可怎么办呢?
上天还是保佑他的,晕过去的他被出来找东西吃的肖冬溪找到了。
满身青紫的季楠竹昏迷不醒,肖冬溪怕极了,她想方设法的把季楠竹拖到了隐蔽的地方,又从远处的小溪里取回了水,一点一点的喂给小楠竹。
又去找了她这几天吃的各种落在地上的果子和草,等着季楠竹醒过来。
还好,季楠竹昏迷的并不久,她准备完没过多久,季楠竹就醒了。
她把捡来的果子给季楠竹,他看了看手里的瘦小的,有些地方还坏了的果子,找了一块干净的有薄片的石头,削成了两个极其丑的形状,勉勉强强的吃下了两个,又喂给肖冬溪几个。
两个小朋友就在这里相依为命的过了两三天,直到季楠竹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
吃了这么多天落果和草的肖冬溪其实已经很难受了,她忍不住撇撇嘴,说自己好想吃肉,却被季楠竹放在了心里。
季楠竹让肖冬溪在这里等他,不知道哥哥要去哪里的肖冬溪特别乖,在这里等着哥哥回来。
等回来的,却是受伤的季楠竹和一条头被锤的快烂掉的蛇。
季楠竹回来的时候,又晕了过去,过度的饥饿,几天极差的休息,如今还被毒蛇咬到,他面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他能听见肖冬溪趴在她身上哭,能听见肖冬溪喊他季季,能听见她说再也不吃肉,却始终不能长嘴叫一声溪溪,说一声我没事。
他能感受到肖冬溪喂他水,喂他成汁的水果,可却睁不开眼,要死了吗?妹妹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的声音响起,季楠竹迷迷糊糊的发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他却始终没能再睁眼,看一眼肖冬溪。
他听到有人说,这两个孩子受到的心里伤害和实质伤害太严重,醒过来可能会记忆错乱。
他听到有人说,女孩身体受损严重,可能需要出国静养。
他听到有人说,建议如果孩子没有遗忘这段过去,可以选择心理辅导。
他听到有人说,孩子忘了以后也有可能再记起来,希望家长注意。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什么也听不到了…
外部的感受忽然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他终于从梦境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