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历心链和血心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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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作尘向后拿箭，准备挺身而出，却被北冥一把拉走，逃离了这玄学场面。还没等叶作尘开口讲话，北冥倒是先道：“有些事情只能让当事人自己解决。” 话是如此，但巫子洛完全没有战斗力，根本不是初夏的对手。北冥想拉着他去查令哲的事，但叶作尘寸步不移，说是要保护子洛。北冥无奈，只好陪他在暗处观察两人的对峙。
在这种压倒性败北的战斗面前，巫子洛只有一个法子，死扛。
其实，有一件事巫子洛还没跟叶作尘讲过，早前他所谓的血光之灾其实是他悄悄替万俟羽受的，虽然还是不小心让万俟羽受了点轻伤。他们巫族就是自带这种炸天的能力，命定的小伤小害是可以被改变的，但改变糟运也要付出相应代价。
巫子洛得知了万俟羽的血光之灾后，便把属于他的血光之灾移到了自己身上。表面上是他要保护万俟羽免受伤害，其实是为了让血光降临时好让万俟羽救自己一下。虽说‘男儿有自首，可杀不可苟’，但像巫子洛这种没心没肺的又怎么会在乎那些个烈士豪言。
但是这一次，他不苟了。
初夏对他毫不客气，一来就放出了几十只黑蝶操控它们飞向巫子洛，在他身上看不出有一丝的动摇也看不出有一丝的畏惧，只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倔强。
黑蝶在他身上划开一道道的小口，初夏的血进入到他的体内，他能感觉到自身血液流速的减慢和温度的递减。依旧面不改色。
“还不放弃么？”
巫子洛一阵头晕恶心，面色煞白，无力开口。但他的身姿始终表演着至死不渝的顽强。初夏控制着的黑蝶往下一个伤害度侵入，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在一旁的叶作尘不再无闻，立马射出一箭，却被初夏的黑蝶截下。
“阿尘，别，别管，” 连‘我’字都还没有机会道，只听一声嘶吼响彻整个石洞，隐约间一颗小石子好像还从石壁上脱落下来。
叶作尘还打算出手，又被巫子洛那空洞无力又带着点顽固的声音阻止：“不关，你的事。走。”
叶作尘不愿离开，万一初夏真的把巫子洛给杀了，他要怎么向巫谢叔叔交代？好在这个时候，万俟羽在‘死亡’中有了动静，左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动作微小却逃不过巫子洛的眼睛，就算在痛苦中，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一脸从容躺着的万俟羽上。
“小羽？” 还是那个虚弱不堪的声音，但这一声明显带有强装出来的轻快。
初夏闻声望去，又看到万俟羽轻轻动了动手指。但还没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初夏把黑蝶收了回来，冷冷道：“你走吧。”
万俟羽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虚弱：“他得和我一起走。”
“不行。” 初夏停了片刻，又道：“我和他还有一笔账要算。”
“算完以后，我就要带他走。”
“随便。”
巫子洛努力想把嘴角往上挂一点，却失败了，随即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叶作尘见状箭步点地地窜到巫子洛面前，带着他和北冥一起离开。
说是离开，也在风竹谷内。令哲的事情还悬在北冥的脑中，叶作尘搀扶着巫子洛，三人出了石洞，没走多久就被呈现在眼前的景色弄得诧异不已。
来的时候是一片竹林，从石洞出来后是一片沙漠？怎么回事？三人欲要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还是一片漫漫黄沙。叶作尘困惑地望向北冥一眼，北冥意会，道：“嗯，的确很蹊跷。”
叶作尘：“这不是自然该有的样子。”
北冥：“显然是人为的。” 音落，北冥就注意到沙子正在淹住他们的脚，而且在往一个方向流走，越来越快。“作尘！拉住我！” 叶作尘闻声回头，一只修长的手早已在空中搭了半架桥，正等着他的另一半。可惜沙子的动作比叶作尘的反应快，指尖才碰到北冥的手指就被流沙无情地拆散。
叶作尘架着巫子洛和北冥隔了一个横尸的距离，看着远去的叶作尘北冥慌了，情急之下，他使尽全力纵身一跃，试图潇洒地把叶作尘抱住。叶作尘没料到顿然出现的外力，站不稳，倒在了软软流沙中，巫子洛从他的肩上滑落，还好被叶作尘的一只手勾了回来。
感觉不到沙子在流动？
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正压在北冥的身上。
“呃，北冥，不好意思，让你在下面！”
“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北冥又从叶作尘的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有点儿反攻的意味。北冥还在盘算要怎么更进一步暗示叶作尘这其中的玄机，却发现身下的沙子逐渐上涨，快要淹没他的身子，流沙正在吞食他们。
流沙流得越快，北冥抱得越紧，一股难以抗拒的自责伴随着他。连区区的沙子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心爱的人？至少，还可以用我的身躯护住你。最后，三人一起坠入了哗沙沙的黄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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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羽逐渐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初夏就像木头人一般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没人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着万俟羽。
模糊的双眼先是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是谁？好像初夏？她回来了吗？待视线变得清晰后，整个人震惊得无法移动，就连呼吸也觉得会把这个幻想给驱散。直到初夏对他讲话他才确定她不是幻象。
“醒了么？”
“初夏！你认得我是吗？你回来了是吗？不再走了是吗？”
她不语，双眼垂眸。
“这是什么地方？离开我以后你就在这生活的吗？没关系，我会帮你报仇的！”
初夏终于开口，冷漠道：“你身上有我的东西，我想把它拿回来。” 自从初夏把九六亲自送去彼岸后她就自知那段情缘早已烟消云散，既是如此，倒不如断得彻底。
万俟羽不解，他从未拿过初夏的任何东西，难不成她记错了？初夏沉思片刻，又道：“还有，我身上的历心链，如果你要拿走，这是最后的机会。”
对万俟羽来说，不管初夏再怎么狠心对他，只要有历心链在，他就有信心初夏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他。现在她是回来了，找的却不是他。他在心中确定了一件事——再，也，回，不，去，了。心中那小团挣扎燃烧的小火焰已经被名为‘心如死灰’的东西湮灭。
虽是如此，他还是不愿将历心链收回。理由很简单，历心链的代价会出现在下一个他心仪的人身上，他心中还没有这个人，但遭受代价的可能是某个正在往他心上钻的跟屁虫。
只字不提历心链的事，是不要了么？“若不拿回去，你还会再一次喜欢上我，这样也无所谓么？”
“我欠你什么？” 灰冷冷的语调。
“血。当初救了你的。”
当时万俟羽替她受了毒，而初夏用自己的血和着药汤帮他去毒。但是，有件事初夏一直没说，在那些血中混入了一只蝶，那是血心蝶。
血心蝶和历心链的作用一样。一生一次，至死不渝。
叶作尘的猜测是对的，初夏确是在暗地里观察着万俟羽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被人杀害所以才会半路截人。截人原是为了祭奠那段不悦的过去，后来却发现人还活着。
“怎么拿？要杀了我么？”
沉默。
若是万俟羽真的死去，黑蝶自然会回到初夏本身，就像九六那样。
或许，她终究还是不愿万俟羽死去。
这般就只能用另一种方式，强行夺回。他能保有性命，但会在心上留有一道伤口，如此而已。
没有多余的言语，初夏将黑蝶化成利剑，干脆地朝万俟羽的心口戳去。他没有避让，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事情没有按万俟羽所想发展，蝶剑没有刺穿他也没有弄伤他，他昏了过去，晕在了黑蝶带给他的种种美好回忆中。
“这也许是我能赠与你最后的温柔。”
良久，一群黑蝶跟随着一只玄青焰火围绕的舞蝶出现在万俟羽心脏的上方，旋绕着，交织着，轻盈地飞舞着，最后消逝在初夏身上。
“我的生命是燃烧给绝望的人看的。你不是，所以不能让你看到我的那一面。”
“等你醒来后，你的生命中就不再有‘初夏’这个人了。” 犹豫了片时，又道：“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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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万俟羽醒来，满脸的问号遮住了他的俊颜，我怎么在这里？初夏还在他身旁，对他道：“这位公子你误闯了风竹谷，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多谢姑娘。可是我怎么会误闯到风竹谷？”
“你有个巫族朋友，记得么？你和他走散了。”
万俟羽的眼神即刻变得无奈，暗自嘟囔道：难不成又被那个烦人精坑来这里了？看来得动真格把他甩了。随后又温柔地对眼前冷漠却可人的姑娘道：“他在哪里？”
“你会找到他的。走吧。”
“谢谢姑娘。姑娘怎么称呼？”
初夏定了一下，道：“‘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所以取名为情无。”
“姑娘的名字听着好生悲伤。多谢情无姑娘，今日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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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被流沙淹没后，一直往下沉，都在叶作尘和北冥觉得要葬身在此的时候，‘咕砰咕噜咕咚’三声坠地的声音传来的是希望的讯号，至少不会死在黄尘中。
“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北冥只能应声：“恐怕，这地方是随时变化的。”
“怎么讲？呃，北冥，你不用拉着我了。” 北冥全程都护着叶作尘，就算叶作尘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已经起身站稳，北冥还是拉着他。不过叶作尘还得照顾另一个人，被北冥拉着的他着实不太方便。
北冥若无其事地接着道：“开始是竹林，随后是沙漠，现在又是山洞一样的地方。变化如此之快，操控如此自如，据我所知，有此般能力的不出三人，十七里门的花无悔，姑射山的逍遥君和宗首陆天遥。”
“你觉得是谁？”
“陆天遥不可能，他有烛照，没有动机。剩下二人，很难说。”
“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叶作尘又被北冥的遇事不惊折服。确实，此时的他们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外没什么可做的。几番折腾下来可以看出躲在背后的人只想要困住他们，如是主动出击反倒是自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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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地.曲径通幽处
一个禅房花木深的地方，在那摇曳相映的烛光中，两抹身影正品茶还交谈着些什么。
“你知道你弟弟在查你的事情么？”
“他查不出真相的。”
“噢？这么胸有成竹？”
那人不语，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迷人的邪笑。
“不过，这也正是我想和你结盟的原因，永远一副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人也轻轻一笑，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缓缓道：“时候未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历心链和血心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