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我留下》月上无风

50、谷宇白番外：十年

　　婚礼的祝福。

　　这首歌也是陈奕迅的，我依稀记得我曾在初二的时候拉着祝今夜的手，听了一首陈奕迅的十年。那是我第一次牵她的手，或许不算，只是抓住了要离开去上厕所的她的手腕。后来，祝今夜找我长谈的时候，提起过，我跟她之间，就恰如这十年唱的一般，可惜，我们从来没有理由可以拥抱。

　　当时，是我和她一起到了i市近两个月以后。

　　不是没有想过，到了i市，离开了成瑞阳，我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和充足的空间来追求她，可是，她虽然很热情的借她在i市的好友苑飘飘帮我联络了住宿的地方，找到了医院，并拜托了医生，却一点多余的想法都不会给你。

　　生疏而礼貌，热情而客套，或许能精确的概括她待我的态度。

　　她到了i市，将容易的就将自己变成了能干而独立的女强人，也经历了别人的不信任，经历了委曲求全的日子，却笑着认真将每件事做好。我所能看到的她的生活就是上班，加班，熬夜，清早起床再上班。

　　她偶尔也会陪我做术后复健，问问我最近的情况，然后展露出最真心的笑颜。

　　祝今夜有个毛病，从来不按时吃饭，工作又那么忙，身体每次濒临要垮掉的边缘时，被我痛骂一番，又会稍微安定段日子，可很快重犯，她像是不许自己有任何的机会想到成瑞阳，可我经常撞见她发神的样子。

　　后来顾聿衡好像劝过她，说你这样听见他的名字反应就这般大，还不如试着慢慢接受，心平气和的来。

　　她好像听进去了，对此也渐渐坦然，而我，或许是她讲述成瑞阳的事情时最常扮演听众的人。那仿佛是一种警告，警告我对她，也不要再有任何想法。

　　可我从来不提，不提放弃二字，她看我的眼神也就越发充满了惋惜和意味深长。

　　苑飘飘有一次到医院来做产检，刚好遇到我，就拦下我，跟我聊了很久。

　　她说，祝今夜现在对成瑞阳所有的一切反应，所表现出的任何形式的关注，对我，也都有过，可是，不会再有。

　　我像在问她，更像在问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苑飘飘嗤了一声：“想有机会早几年干什么去了？”

　　她又叹：“谷宇白，今夜为了你赔出了那么久的青春，她所有的喜好和习惯，或多或少都受了你的影响，你觉得她瘦么？是因为她说你喜欢偏瘦类型的，所以拼命的瘦，虽然在你刚走那年她长到了120斤，可在大一的时候，她165的身高，就只有90斤出头了，她为了你，这么多年从不剪短发，不烫头发，可是呢？在她给你告白的时候，你的反应是什么？你不知情，当时不知情，现在，也不用进来参与。祝今夜无论有没有接受你，你都已经进驻在她心里最深最软的地方，你从来就没亏过，所以，就此放弃吧。今夜她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

　　祝今夜也微微笑着对我说了相同的话，她看着咖啡杯，笑容无比恬静：“不管怎样，你对我来说，都是最特殊的人。”

　　就是我医好手腕后，约她出来的那次谈话。

　　她说，我们从来没有可以拥抱的理由。

　　我看了看面前的咖啡杯，里面是我喝咖啡时唯一的选择——黑咖啡。没有多余的味道，看着苦，喝起来也苦，偏偏在过了那番苦劲后，有缓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的余香。

　　正如对她的回忆，也正如她这个人一样。

　　“其实有没有理由都在于你的决定。”我想了想，放下杯子开口，我不想再跟她追究以前的谁是谁非，只想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能同意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能继续一起生活下去。

　　祝今夜显然也听懂了，她想了很久，才说：“谷宇白，记得你对我说喜欢我的那一天，对我的冲击很大，我经常想，如果你能对我说，我其实也喜欢你，那该多好，可很久很久，久到我根本不期盼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来……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谷宇白，不是你，你让我有了美梦成真的感觉，而且你现在真的对我很好，好的无话可说。就算心思如此龌龊甚至有过想报复你的我，都兴不起报复你的意思……”

　　我看着她，微笑：“你真的有想过报复我么？祝今夜，我回来后，你连这都没刻意想过，你根本是基本将我排除在了你想考虑的人你能考虑的人之外。谢谢你刚刚的安慰，其实我也想过，你这种无心的忽略其实是更强的报复，但以前我欠了你太多，还更多给你都无所谓。”

　　祝今夜愣了，半晌才咬着嘴唇，眸中似是有了点泪意上涌导致的朦胧：“谷宇白，我不需要你还，这不是你的错，爱的太过卑微，大概都是会被忽略的，是我的原因，我太自私，六年前，我不是给了我们拥抱的机会，而是将这最后的机会也给封死了……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拒绝，我不会那么恨你，你无法接受我也不怪你……”

　　我心里越来越闷，第一次察觉到什么叫做无法呼吸，看着她良久，我开口：“算了，我们别计较这些了，因为总的来说，我的错更多，你是女孩子，有先天优势，应该男的主动，以后我会吸取教训。”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忍还是怎样，她对我露出当年的脆弱，这般难过的回顾以往，思来想去，也是我回来后的唯一一次，以前大多是带着恨意和怨怼，可这次，她却说，是她爱的太过卑微……

　　可如果我当时不那么自傲，不那么笃定的认为我不是非她不可，不会这么喜欢她在乎她，或许，就不会忽略思考她痕迹明显的暗恋。

　　这一刻，我终是体会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无法挽回，无可拯救。

　　我突然想笑，她骂我这么多次，明示暗示我放弃这么多次，可都没有一句她的自责来的有效果。

　　她失控的情绪，终是渐渐收于我的平淡表情下，唇角勾出浅浅的笑容：“你准备回去了么？”

　　“对，新加坡那边催得紧，如果再不回去，我得赔违约金了。”我懒懒的笑笑，若无其事。

　　“你加油。”祝今夜笑着为我打气，满是渴望的样子，“我一定要去新加坡现场看你打球，大家都为你欢呼的时候，你对坐在观众席上的我笑笑，哇，我出名了！”

　　我看看她那与平时扮冷艳不苟言笑的大律师形象大相径庭的古怪样子，忍不住也逗她：“最好来个热吻，你就更出名了。”

　　她脸立马垮了下去：“你是顾聿衡吗？哦，不对，顾聿衡还顾忌着某人，你却……”

　　“哈哈哈，”我锁住她眼睛，半是认真的说，“我还顾忌着你啊。”

　　祝今夜瞅了我一眼，小小的掀了掀嘴皮子：“欢迎顾忌，顾忌的越多越好。”

　　“祝今夜，我们也来个传说中的约定怎么样？”我看着她，继续笑着说。

　　“什么约定？去看你打球？”祝今夜面上露出点茫然，眸中是深深的疑惑。

　　还好没有戒备和恐慌，我有了些感激，至少我不像现在流行的某种传染病，一笑，我开口，“如果等你满35岁的时候，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祝今夜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我看到她大大的眼睛中我有些可笑的嬉皮笑脸的样子，想寻找那里面的我，有没有一点点欲盖弥彰的紧张时，她阴阴的笑了，“你在诅咒我嫁不掉？”

　　“不，我只是这样一说而已，你总不至于想再一次这样混下去吧，如果成瑞阳一直不知悔改……”我承认我又无耻了，在用她的痛脚威胁她。

　　果不其然，她立马断掉我的话，说：“好啊，我们生个孩子，长相像你，智商像我，情商像你，性别像我……”

　　我克制住心里的激动，淡淡追问，“性别像你？”

　　她显然也意识到她的口误，僵硬的笑了笑，埋头喝柠檬茶。

　　我看着她笑，现在想来，那笑容肯定是有些傻的，但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激动些什么，我估计祝今夜就算是离35岁还有一天时没有嫁出去，也会随便找个人，而不会选择我。

　　或许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我才会去找成瑞阳，说了一些完全脱离我控制的话。

　　而这个约定最终也不可能成真，我正在她和成瑞阳的婚礼上，看着包裹在缎面婚纱中身材有致的她举着杯和几乎完美的成瑞阳站在一起，举杯向人致敬。

　　我本该是个无关的路人，如果被敬酒的那个人不是我。

　　她唇角的微笑完美，看着我的眼睛，清澈的仿佛一眼能望到底。

　　或许正是因为这双眼睛，脑海中快速的窜过了很多片段，包括以前她一个马尾头发凌乱的样子，安静做习题时凝神思考的样子，娇俏笑着时晶亮的眼睛，赌气时一甩马尾决绝的头也不回的样子，之后却忍不住偷偷观察我反应的样子，断定的拒绝我的样子，手指着门让我滚出去的样子，淡淡的相处，果断的告别，还有，现在这个甜蜜的样子。

　　在韩西的婚礼上，我跟她躲在婚宴外抽烟，今日她却亲手帮我点燃了烟，还悄悄的多拿了几只给我。我很想问她，你是看中了我今日会失魂落魄的逃离，所以才预先帮我准备好消愁的物件，却不忍看她难堪。

　　婚礼很热闹盛大，我却觉得四周渐渐安静下去，唯有自己的心跳。

　　然后脑海中就有了陈奕迅的那首婚礼的祝福，非常应景的歌。

　　祝今夜，你很残忍，我很天真。

　　所以我举杯，一饮而尽。

　　所以，今夜，我心甘情愿的祝你幸福。

　　虽然这幸福不是我给你的，可我欠你，所以希望你幸福，至少让我相信，这一次的决定没错。

　　**
　　后面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婚礼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今夜和正在走道外抽烟的我独处了一会儿，她靠着窗，笑着说，“我结婚了，你呢？什么时候也找个人把你管管？”

　　我瞥她一眼，懒懒的逗她，“我看你刚刚的伴娘不错，介绍一下？”

　　“好啊，我马上去。”她立马转身，我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她，素手皓腕，第一次拉住是十年前的课堂，第二次拉住是十年后，她的婚礼。

　　她顿在那里，久久不敢回头，最终是我先若无其事的放开，放开心里的贪恋，再开口，嗓子莫名的哑了，“别了，我开玩笑的。”

　　她回头瞪我一眼：“没事开什么玩笑？害得我瞎激动。”

　　“刚刚成已婚妇人就忙着当红娘，祝今夜你真适合这个角色。”我缓缓摇头。

　　“谷宇白！”她气的直哼哼，“你今天最好不要得罪我，我是新娘，诅咒人很灵的。”

　　“诅咒我什么？”我凑近她，问。

　　“诅咒你赶快找个人，管的你在她面前除了老婆，我爱你这句话以外，其它的都不敢说！”她一挑眉，答。

　　“那我老婆还不如嫁个复读机。”

　　“哈哈。”祝今夜开心的笑了。

　　“对了，今夜，既然我们的约定没有机会实现了，不如换一个？”我承认我又在打鬼主意。

　　“换个什么？”她配合的笑眯了眼。

　　“换你带着你孩子来看我打球？”

　　“好啊好啊。”她笑的小人得志，估计认为这个条件也没什么。

　　我看着她上钩，为她偶尔的迷糊感慨，“嗯……那祝今夜你得加把劲，运动员就那么几年，太小的孩子你也别带来了，只会哭，。”

　　她瞪着我直哼哼，“谷宇白，你嘴巴真坏啊……你当生孩子这么好生啊……你给我生一个来瞧瞧，”说完她又笑了，“不然我们再换一个约定，我们打亲家吧，我女儿嫁给你儿子。”

　　我抿唇，深呼吸良久才说，“你女儿肯定比我儿子大吧。”

　　“姐弟恋好啊，我女儿可以好好折磨你儿子。”她还是在笑，非常没心没肺。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生女儿？”我蹙着眉问她。

　　“我想生女儿。”她微微一笑，“而且我运气好，既然说了要生女儿，就一定会生女儿。”

　　我当时一笑置之，可五年后，当她生第二胎也是个女儿的时候，我就真的无语了。她这是什么狗屎运气来着，想什么得什么。

　　不过，那丫头，也为她运气太好尝到了苦头，她家里和成瑞阳家里都想让她再生个儿子，尤其成瑞阳是独子，他父母难免想有个真正的孙子。婆婆一天到晚追着她苦口婆心，上下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盼望着她再去医院挨一刀。而成瑞阳就只知道笑着端茶旁观，看着一屋子人围着她闹。

　　她抱着电脑对我哭诉，这群没心没肺的，根本不能体会她的苦痛，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知法犯法乐滋滋的当着超生游击队的她，活的那么多姿多彩，我真心的为她开心。

　　也许，对我，那一切也终成往事，可她，也会成为我记忆中最重要的那部分，永远不会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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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是昨天了，望表兴叹），对我而言意义特殊，因此我放下了满手的作业，与憋死我的英文练习，来写这篇番外
去年的今天，我对我暗恋六年的人告白被拒，而今年的今天我小小的折磨他一下，将以他为原形的男配收拾了一番……
我果然很阴暗，女人，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祝他生日快乐滴，现在看来，时间过了，也无所谓了哒，呼呼~
咋说呢，现在对他没啥特别的感觉了，我，真滴放下了哇，强大~~撒花，鼓掌~~~
偶也
关于最后一个番外的更新时间，我现在说不准，我假期颓废了，没做作业，这一个星期在赶作业……
最晚不会晚过下周一
给大家推荐一个文，大家可以去溜达溜达：→花子清：《重生缘之同居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