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闻如是》坏孩子巫溪

9、圣诞礼物

　　圣诞节在楚沁的心心念念中终于到了，这天学校特仁慈的放了一下午的假让学生准备晚上庆祝会要准备的东西。
　　在我的映像里好像没有过圣诞这一回事，每年的除夕老头子会举办一个家宴，那些有关的无关的亲戚就在这个时候都冒出来，汇报着各自的成绩，或明或暗的恭维老头子，这只是一场炫耀与机遇并存的宴会。我从来不认为这是过节，其他的节日就更不用提了。唯一的节日时爸爸每年的元旦都会和我一起庆祝，他告诉我新的一年到了，要抛开去年的错误与难过的记忆今年继续奋斗。这是我那些看似骄傲的日子里的一点安慰，也是我现在继续下去的勇气。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热情能激发人类巨大的潜能。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都快认不出那灰白的教室了。头顶上的白炽灯包裹在五彩纸里，电风扇下垂挂着彩条，黑板上是彩绘，电视音响占据了原先放图书的角落，门口还有一棵明显没有长成的松树—上面装饰了很多小玩意，估计就是圣诞树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堕入了一片彩色的世界啊。就好像平平淡淡的生活突然多出了许多其他的味道，多少有点不适应。
　　很多人早就来了，充满书卷气的教室忽然多出许多劣质香水的味道，楚沁形容说：这是她们青春的味道。在寒冷的冬天里，夜晚总是来的十分早。北风干干的、带点刺骨的冷随着不断开关的门闪进教室，我不自觉的缩起身体，对迎面而来的寒风有明显的厌恶情绪。不同与我，其他同学的兴致都很高。莫语很自然地被大家推选为主持人，其实主持人的工作并不多，听琦乔说去年的圣诞后来都玩疯了，哪有人管主持人在干什么呢！
　　这场不正式的晚会在莫语的温文的招呼声中展开，然后是土匪完全颠覆形象的讲话。过后就玩儿开了，没有美酒香槟、没有杯觥交错、当然也没有讨好谄媚，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聊为数不多的八卦，吃着分发的水果，偶尔分神听听讲台上K歌同学的声音。教室的温度在身高，热闹中透出宁静。
　　我一向是不喜欢冷风的，躲在最角落的桌子后面剥着橘子皮，听着各种嗓音在讲台上吼叫，感觉到莫名的宁静。这是一个没有争斗的世界，大家因为喜欢聚在一起，送礼物、聊天，全凭心情，没有人是因为想得到什么而去接近对方。爸爸曾说：如果这世界还有一块净土的话，那就是没被利益染指的心灵。我想我找到了这片净土。
　　“舞溪”“舞溪，有人找你。”
　　“啊！哦，来了。”听到同学的叫唤十分不舍地挪动我的窝，走到门口好不容易聚集的热气就散尽了。
　　“舞溪，这里。”是楚沁的声音
　　“有事啊？”这家伙怎么跑这来了
　　“也没什么事，你们这挺热闹的，所以就过来了。”楚沁有些局促，大冷天儿的鼻子上居然有细细的汗珠。
　　“哦，你们班不热闹嘛？应该都差不多啦。忘记跟你说圣诞快乐了，圣诞快乐”我好冷哦，让我进去啊！只能在心里呐喊。
　　“圣诞快乐，那这个……冬天怪冷的，我这恰好有一围巾，给你吧。算是…嗯圣诞礼物，那我先走了。”说完把一盒子往我手里一塞，便跑了。
　　完全不是他风格啊，呵呵，圣诞礼物？谢谢都没说就跑掉了。不过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圣诞礼物啊！这让我的心情有点雀跃，一转身却看见莫语拿着个盒子站在教室门口，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莫语，圣诞快乐啊！你要出去吗？”我笑着说
　　“额，是啊。这是楚沁送的？”莫语指着我手里的盒子
　　“这个啊，是啊，刚给的，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说罢，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让莫语感觉如春风拂面，同样也知道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他藏起手中的盒子，匆匆的走了。
　　他知道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那围巾还是他和楚沁一起去挑的。自己的手里也是一条一模一样的围巾，只是没想到楚沁竟和自己有一样的心思。想罢转身将盒子塞进了路过的一个同学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道门将温暖与冰冷的两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热闹过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回宿舍了，和琦乔道别后就和等在门口的楚沁一起往回走了。
　　此时学生宿舍里圣诞的余温能未褪去，熄灯了，在昏暗的路灯下，整栋楼显得很安静，如果你仔细听就会发现整栋楼都在窃窃私语。

　　寝室里的女生缩在被子里讨论谁收到得礼物最多，谁收到的礼品最贵，谁又给心目中的他送了圣诞礼物……一时间局面有些超出座谈会的范围。琦乔寝室的人没有像往次一样围在娇气公主李佳琪身边，而是围在了琦乔的身边。因为她受到了温柔王子——莫语的圣诞礼物。莫语是班上的班长，待人温文尔雅，学习名列前茅，性格温柔如水；一直是班上女生心目中的王子，只是这个王子从来没有送过礼品给谁，他待人是温雅，只是对每个人都一样，今天居然送东西给琦乔。女生都是八卦的生物，即使是在娱乐如此缺乏的时候，一丝丝的暧昧都逃不过她们敏感的神经。这不，一回寝室就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琦乔，快看看班长送你什么了？”这是以寝室长为代表的羡慕派
　　“琦乔，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都不告诉我们，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啊？”这是以蓝蓝为首的八卦门
　　“他是不是欠你什么人情啊？不然那有可能送你礼物。”明显不屑的语气是被冷落的李佳琪说的。
　　…………
　　“哎，你们别问了，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不想说就算了。”
　　“真不够意思！”
　　这些话不绝入耳，琦乔的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她是暗恋莫语很久了，他那么优秀，那么有气质，喜欢上他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她也承认接到莫语塞过来的东西的刹那自己心里是惊喜的，莫不是莫语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感情？可是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不由得泛起一丝失落。接过礼物后就没有再看到莫语了，跟舞溪聊天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她淡淡的笑了下，说了句：你看吧大家都喜欢你哦。而且问起舞溪身边的礼品盒她却说是楚沁送的，这又让她疑惑了，如果说她平时观察的没错的话，莫语不是跟舞溪最要好吗？曾一度让她以为莫语是喜欢舞溪的，难道莫语真的是喜欢自己的？
　　琦乔没有回答，大家也就自然而然的转入其他话题，渐渐的就没有了声音。琦乔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另一边，舞溪也失眠了。楚沁买了很多东西和莫语兴致勃勃的把小客厅装饰了一番，打算晚上回来再庆祝的。可是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却没看到莫语的身影，只能抱着热水壶在客厅里等着。等到庆秋和晓琳都哈欠连连还是不见莫语的影子，楚沁开始坐立不安了，正想出去找，楼上却传来脚步声。四个人面面相觑，人都在楼下，楼上有什么？
　　会不会是小偷？脑子里都开始了不好的联想，眼神里泻出点点恐惧。
　　楚沁当机立断，拿着手电筒带着我们三个女生大踏步的走上去，当看到一个人影时在楼梯转弯处停了下来……
　　“莫语！你怎么在这啊？”首先开口的是楚沁
　　“没什么，上楼顶看了会儿星星。”
　　“星星？莫语你穿成这样去看星星？”这时我才发现莫语的脸都冻僵了，嘴唇都变成了紫色。不知道在上面待多久了。
　　楚沁虽然平时爱闹，这个时候也看的出来莫语的情绪有些低落。我把暖壶塞给莫语，便和两个女生把楼下收拾一下，准备去休息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楚沁吧，我并不想问太多。躺在床上，一会想起爸爸，不知道他过节怎么样了；一会又想起我的礼物，还有莫名的莫语；终于在子夜过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