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枯》本尼不哭

7、第七章 苏府株连拜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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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微拂，红日冉冉。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平和起来。
　　「小七，帮我弄些淘米水来。」我看着眼前随风微微荡动的海棠花，对小七说道。
　　「好的小姐。」小七在听到我的话后便立即朝着膳房走去。
　　我看着这海棠由芯向外渐淡下来的粉白色，突然就联想到了人也是如此，心是最为炽热的，表露出来的却总是不甚热络，就像我对太子。
　　「小姐！」
　　我顺着这唤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小七端着一个木盆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
　　我憋着笑意看着小七：「你怎么弄这么一大盆来，我不过是用来浇花而已。」
　　「啊？」小七看着我愣愣地回道。
　　我看着小七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过了小会儿，小七似是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说道：「小姐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以为我要这淘米水干嘛呀。」我看着将盆置于石桌上的小七，满眼笑意地问道。
　　小七嘟着嘴：「我想着小姐比我聪明，总归是有什么重要的用途的。」
　　我听着小七这一番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小姐，你尽打趣我。」小七的脸渐渐被红晕布满。
　　我看着小七此时的娇俏模样，想着若是再打趣下去，小七说不定就要将脑袋埋进土里去了，便开始舀着这米水浇起了海棠的根来。
　　我看着从指尖流失的米水，一点一点地侵进土壤当中，心里只觉得欣喜。
　　「小七，你看这儿。」我手指着距离海棠树根三寸的地方，唤着小七。
　　小七应声蹲在我的身旁，与我一同看着那群搬运吃食的蚂蚁。
　　「小姐，蚂蚁有什么好看的呀？」小七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小七觉得蚂蚁厉害吗？」
　　我的话音刚落，小七便飞快地摇了摇头。
　　「那小七也一定不会相信坚固的长堤会因为蚂蚁崩塌吧。」
　　「小姐，你莫不是编了故事来诓骗小七吧。」
　　我看着小七满脸不信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种类似的事情每天都会上演。」
　　「走吧，该吃午膳了。」我点了点小七的额头。
　　「我先前去膳房的时候，看到了小姐爱吃的芙蓉糕，我去给小姐拿一份来。」
　　还没等我说话，小七便一溜烟儿地朝着膳房跑去了。
　　我看着小七奔去的背影，心里暗笑，小七这馋嘴的样子倒是一天一个花样。
　　我在房内看着早便端来的膳食坐了好一会儿，小七才一脸若有所思地回来。
　　「怎么了？」我看着小七深思的模样不禁发问道。
　　「啊？」小七回过神来，说道：「我先前明明看到了一盘芙蓉糕，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我看着小七笑着说道。
　　「小姐！」
　　「好啦，说不定是端去给王爷吃了呢。」我拉着小七坐下，一同吃着膳食。
　　「可是王爷不喜这些甜食啊……」
　　看着小七仍在纠结的模样，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这爱多想的性子是随了谁。

　　2
　　「小姐，不好了！」小七慌慌忙忙地跑进房内大喊道，「老爷要被斩首了……」
　　听到小七的话，我的心立马“咯噔”了一下，有种悲凉满满涌了上来。
　　自从上次那个梦之后，我的灵魂就好像和苏涵的连在了一起，此刻属于她的心伤也变成了我的心伤。
　　「那苏府其他人呢？」我抓着小七的手臂，有些无力地问道。
　　「都被发配到江州了。」小七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说道。
　　其实我心里早便知道这苏府上上下下的结局大抵都不会太好，那苏过暗地里做的很多事情都触犯了律法，如今落得一个斩首的下场也是不为过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结果，倒是比我预想的要好上了许多许多，起码除了苏过都还活着。
　　我想这大概全是太子殿下的功劳了。
　　「小七，我们改天去拜谢一下太子吧。」我抬头看着小七说道。
　　小七并没有立马回答我，只是拿出帕子擦拭着我脸上不知何时流淌下来的泪水。
　　「小七？」小七沉默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便再次唤了一声。
　　「小姐，太子他因为帮苏府求情，已经被皇上调到边境去了。」
　　小七这句话一说完，我便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地方在持续崩塌着。
　　我闭了闭眼，说道：「苏涵说的对，爱上他是必然的。」
　　「太子出发多久了。」我抬起头看向窗外，问道。
　　「昨天出发的。」小七似乎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没有问我旁的什么。
　　我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心里也渐渐下定了决心。
　　「小七，你愿意跟着小姐我去边境吗？」我回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小七，笑着问道。
　　「小七自然是愿意的。」小七连片刻的思索都没有，便回答了我。
　　听到小七的答案，我虽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那李肃呢……」
　　我怕小七因为担心我放弃追寻自己的爱情，我怕小七日后想起来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所以我看着小七想再给她一些思考的时间。
　　「小姐，小七真的愿意跟着你，而且小七虽爱慕李肃，可李肃是有与之相爱着的妻室的。」小七笑着对我说道。
　　小七的笑容虽然灿烂无比，可我却并不能从中感受到丝毫的笑意。
　　我轻轻地将小七抱住，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想分解掉她内心的苦楚。
　　小七其实是一个很通透的人，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透彻，所以她是万万不愿意再继续喜欢李肃的了。
　　也许我们这次去边境的决定，是对我和小七极其有利的。
　　「可是小姐你是王妃，能够擅自远行吗？」小七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小七，我既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定是不会再做这个宁王妃的了，我会和宁王提出和离再离开的，至于宁王，我只能伤害他了……」
　　「小姐若是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还和宁王一起，宁王才会受到伤害呢，而且小七也会不喜欢小姐的哦。」
　　「就你厉害。」我看着小七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3
　　「涵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宁王站在我面前有些失落地看着我问道。
　　「想好了。」我抬起头笑着看着宁王。
　　「可是你……」宁王欲言又止地说道。
　　「王爷，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我是因为宁王妃这个身份才逃过一劫，只是我想去我的心所在的地方。」我看向院中花正开得盛的海棠树，语气中不知不觉便多了一分喜悦。
　　在我说完这番话后，我和宁王两人都静默了良久。
　　「若是涵儿这样会开心些，那便……和离吧。」宁王语气状似平和地说道。
　　听到宁王同意了我提出的和离请求后，我只微微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因为内疚而放弃下好的决定，所以我没有转身与宁王面对面。
　　后来的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那一刻我看了宁王的神情，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王爷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我对着宁王郑重地说出这一句承诺。
　　「涵儿不必如此。」宁王看着我笑了笑。
　　「涵儿欠王爷一条命，若是不能报答王爷，涵儿怕是这一生都要过意不去了。」我微微笑着面对宁王说着这句话。
　　「好。」
　　我看着宁王此刻面上淡淡的笑容，对着他行了一个我来到这里之后最正规的礼，才向外走去。
　　走出书房这道门槛后，原本堵在我心里的那块重石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轻松和自在。
　　「小七，东西可收拾好了？」我回到房内对着小七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随时可以出发，小姐。」小七神气十足的手插着腰肢对我说道。
　　我看着床上放着的两大包包袱，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小七：「你是不是偷偷放了很多吃的在里头？」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小七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着吧，路途遥远多备些吃的是有必要的。」
　　「小姐最好了。」小七听到我这句话后，立马跑到我身后给我捏起了肩膀来。
　　小七这般孩子模样，惹得我笑得更欢了起来。
　　去往边境的路途中定是不太平的，想到这里离开王府后我便带着小七先去寻找轿夫和打手了。
　　也许是上天心疼我，让我在□□的过程中遇上了太子麾下的一个将领谢逸轩。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我得知谢将领此行也是要去往太子所在的地方，便和小七一同跟着行军向边境前去。
　　在谢将领这一行人的保护下，我和小七心里也渐渐由一开始的不安担忧，变成了现在的欢快愉悦。
　　为了不耽误行军的速度，我和小七在这路上竟奇迹般地学会了骑马，虽不能够疾驰一番，但也是不会给他们拖后腿了。

　　4
　　去往边境的路途十分遥远，这是我们早先便知道的一件事情。
　　只是到了真正上路的现在，我和小七才真正感受到了每天没日没夜赶路，却依旧看不见尽头的苦楚。
　　「小姐，你快看前头。」小七手指着前方，一脸兴奋地对我说道。
　　我顺着小七手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一座城池的模样。
　　「谢将领，前面是否就是太子所在的城池了？」我强压下心中的欣喜激动，保持着镇定的状态问着身旁的谢将领。
　　「是的，苏小姐。」谢将领只大概地看了一眼便肯定了我的问话。
　　「太好了。」我紧紧攥着手上的缰绳，欣喜不已地说道。
　　只是等到我站在城池城门前的时候，我开始忐忑起来。
　　我害怕太子怨我，害怕他不愿意看见我的到来，更害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姐，你说太子会过来吗？」小七不停地绕着圆桌走来走去，担忧地说着。
　　其实此刻不仅小七在为我忐忑，我也同样是心里没有一点底。
　　距离谢将领把我和小七送到这个客栈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我却连太子的一丁点身影也没见着，心里难免失落难过起来。
　　「他不来，我便去找他。」我闭了闭眼，有些孤注一掷地说道。
　　这并非是我的冲动之言，想到太子之前为了向我靠近一些所做的一切，我现在不过是主动挽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王妃，不在宁王府待着，来我这边境是要找谁？」房门突然从外向内被打了开来。
　　我听到这一声熟悉的玩味的语气，一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小七，你去门外等着。」我并未转身看向来人，而是看着小七直接吩咐道。
　　等到小七将门掩实了之后，我才转身看着来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黑衣，面上一脸玩世不恭表情的太子，心里默默地想道。
　　「我来道谢，也来……」
　　「道谢？」我话还没说完，太子便打断了我。
　　我看着太子一脸的愠怒，不禁轻声笑了出来，说道：「太子可有想念苏涵？」
　　我虽是想直接诉说自己对太子的爱意，却奈何脸皮终究是薄了一些，只得这样旁敲侧击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宁王对你不好吗？」太子听到我的话后，怒意更加明显了起来。
　　我看着太子这一脸的怒意，虽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还是有些开心起来，起码他还会为了我过的不好而生气，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有着我。
　　只是我心里头虽然有了底，却还是有些恼了，说道：「你是不是装作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什么？」太子如我所料一般愣住了。
　　我走到太子的跟前，环住他的脖颈再踮起脚，心一横，直接便吻了上去。
　　「我说我欢喜你。」我松开太子，有些脸红地侧过身子来，低声说道，「我已经主动和宁王和离了。」
　　不等太子反应过来，我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呢喃细语道：「也没有圆过房。」
　　太子一把将我拉入环中，低声说道：「我爱你。」
　　我听着太子话音中极为明显的喜悦，也轻轻地环抱住他，只是又脸红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