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枯》本尼不哭

4、第四章 宁王相护渐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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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好了！」小七匆匆忙忙地跑进房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这番话。
　　「你这是怎么了？」我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小七，想让她润润口顺顺气。
　　「杜娟姐姐的兄长已经在厅堂了。」小七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站在桌前。
　　「王妃，王爷唤你去前厅。」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站在门前低眉向我传着王爷的口信。
　　我被她这一声硬生生地扯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她说道。
　　看着那丫鬟离去的背影，我才闭了闭眼，将自己脑海中胡天乱想的各种东西给碎除了去。
　　「小七，走吧。」我看着门外的景象沉声说道。
　　这一路上小七的欲言又止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无非就是那杜鹃的兄长会乱说话，将我在王府的安闲日子给打破了去。
　　可是我们都忘了，那杜鹃的事情是原主一手促成的，杜鹃兄长就算说些什么也不是过分的，何况他并不知道我只是个宿主。
　　「小七，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头，记住了吗？」我握着小七的手轻声说道。
　　「可是小姐……」小七才刚说几个字，便在我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小姐我知道了……」小七闷闷地说着这句话。
　　我第一次无视了小七委屈的模样，我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让她放下心里的担忧，毕竟杜鹃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我看着面前前厅的大门，轻轻拍了拍小七的手，示意她在门外等着我便行。
　　「我不想在外面等着小姐。」
　　我看着小七一脸执拗的模样，依旧还是没有妥协，独自走进了前厅。
　　「臣妾参见王爷。」我看着坐在主座上的宁王依着礼节行了行礼。
　　「你这个毒妇！」侧边突然冲出来一个魁梧的男子，剑刃直指于我。
　　我从来没被人拿剑相对过，一时之间只能愣在原地，双腿还有些发软起来。
　　「王妃是不想活了吗？」宁王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并将我环在怀中，挡了那一剑。
　　我看着宁王因帮我挡剑而一直流血不停的手臂，眼眶不禁就这么红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尝到被人保护的滋味。
　　「杜笠，你刚才是想对我的王妃做什么？」宁王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他的身后，言语中充满了狠戾。
　　「我的妹妹因为这个女人惨死，宁王这是要是非不分吗？」执剑的杜笠似乎已将生死置之了度外，将那纲礼常纶统统撇去了一边。
　　我很想将我不是苏涵这句话说出口，可没有人会信也没有人会听。
　　「王爷，是臣妾的错。」我将宁王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拨开，走向前与他并肩，朝着那杜笠看去，「我自知我说什么也不能平息你的怒气，但是我定会赎罪的。」
　　「只有你死我才不会追究！」杜笠再次向我刺来，这一剑竟比上一剑还要更加凌厉。
　　若是一命抵一命倒也是好的，只是我并非是真的苏涵啊……
　　「王爷，你这是何必……」我看着宁王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怔怔地只能说出这句话。
　　「杜笠，这一剑本王替王妃挡下了……你心中可还有怨气？」宁王气息不稳地对着发愣的杜笠说道。
　　杜笠恍然反应过来后，依旧有些心神不宁，却终究是将杜鹃那事作罢了去，落寞地离去了。
　　「王爷，你为什么要……」我站在宁王的身前，看着他血流不止的胸膛，不知所措。
　　「我想护便护了，哪需要什么理由……」在宁王闭上眼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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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你再帮我打点热水来。」我坐在宁王的床榻上，仔仔细细地替他擦拭着脸庞。
　　「小姐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你都一夜没合眼了。」小七边将热水递给我边说道。
　　「小七你说宁王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剑呢？」我站起身子望向窗外，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繁杂的思绪都变得简单起来。
　　「小七虽然很多事都不懂，可是我听好多姐姐说嫁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是顶好的。」小七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说道。
　　是啊，嫁一个能为自己挡风挡雨，能在危急时刻护着自己的人确实是极好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水……」身后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
　　「小七去倒杯茶水来。」我立即走到床榻边，将宁王扶起身来。
　　我结果小七递来的茶水，吹了吹凉，放到宁王嘴边喂了进去。
　　「王爷你……可还有哪里不适？」我有些踌躇地问道。
　　「你这是在小瞧本王？」宁王这句反问倒是颇有了些傲娇的意味。
　　「臣妾自然是不敢的。」我想了想还是示弱比较稳妥一些。
　　「在本王面前你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吗？」宁王质问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少许的不解，甚至还藏有一丝丝委屈。
　　我被宁王这句话参杂的意思和情感给吓到了，只是费解之余心中却也充满了渴望。
　　从懂事那天起我就是福利院里众多孤儿的一员，父母对我来说就像是无法触及的太阳一般，没有太阳的我只能在冰冷且无光的角落里慢慢长大。
　　这样成长起来的我性格内敛又不易近人，因此我的生活里连朋友也不曾拥有过。
　　在外人面前我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我的心里除了一片苍凉还有着被深藏起来的渴望。
　　我渴望有人能够爱我保护我，能够接受我所有的一切，渴望有人能够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此刻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不顾自己安危为我挡剑的宁王，是否就是那个我一直渴望的人呢？
　　「臣妾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我低头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宁王，默默地说道。
　　我后来回想的时候，才发觉也许就是这一刻开始我便因为渴望而忽视了很多东西。
　　「王爷王妃，奴婢先行告退了。」小七挤眉弄眼地朝我笑着说道。
　　「退下吧。」宁王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这侍女倒是不错。」等到小七离开之后，宁王又说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嘴角却也因为宁王这话悄悄上扬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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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十天、三十天……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和宁王之间的距离也在一天天地缩短。
　　有时候我也会有些恍惚，之前宁王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可如今我和他感情升温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
　　只是我贪恋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久历旱灾的人再遇雨水一般甘之如饴。
　　我看着桌上堆满的珠宝首饰，实在是有些头疼，也不知这宁王是不是被那一剑刺的紊乱了神经，现在竟变得像在讨好我一般。
　　「小姐，宁王待你可真好。」小七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托着腮，语气中充满羡慕地对我说道。
　　看着小七的模样，我想也许这便也是我最好的归宿了吧，只是这心底深处似乎不是那么愿意……
　　「参见王妃。」在我和小七各自神飞之时，李肃却忽然出现在了门外。
　　「你来可是王爷有了什么吩咐？」我看着面若桃色的小七，语气中竟也带上了几许笑意。
　　「王爷邀王妃今日戌时夜游湘湖。」李肃语气不平不淡地开口道。
　　「你且告诉王爷我已知晓，定会准时赴约。」我看了一眼低头的小七，笑着对李肃说道。
　　等到李肃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后，我才转头看向小七。
　　「小七还不抬头吗？那李肃可已经走了好久了哦。」我看着许久不曾抬头的小七，终是憋不住笑地说道。
　　「小姐！」小七悄悄看了看门外，确定李肃已走之后，才不好意思地喊道。
　　我看着小七脸上的红晕，突然想到若是以后也是这般，那该是多么完美的生活啊。
　　「小七，陪我去趟膳房。」刚才的灵光一闪倒是让我立即便站起了身子说道。
　　「小姐是饿了吗？饿了的话我唤他们做来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去了你便知道了。」我捏了捏小七粉嫩的脸颊，笑着说道。
　　「小姐？」小七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走吧。」我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对着小七。
　　小七虽然疑惑，但还是一脸兴奋地跟在我的身后，我想大抵是因为我常会带她玩的缘故吧。
　　膳房一众人对于我的到来似乎都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更有甚者还有着些许惧怕。
　　「你们不必在意我，我只是来做些吃食罢了。」我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王妃这不合礼制啊……」一个稍有些肥硕的中年男子走到我面前行礼后说道。
　　我看了看周围人的表现，便猜想到这大抵便是掌管膳房的管事了。
　　「我想亲自给王爷做些零嘴，管事不要再阻拦了。」我看着眼前的管事笑道。
　　好在这管事比较通情达理，我才能如此便顺利地站在了灶台前头。
　　因着我自幼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些粗活我早已熟悉了，因此做起零嘴来倒是极其娴熟的。
　　除了小七一脸贪吃样儿，其他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毕竟在这里的我应当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才对。
　　只是现下我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和他们扯些什么别的，这火候我还得仔细地瞧着。
　　忙活了好一阵后，我才将以前自己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茉香小糕给做了出来。
　　「小姐，这好香啊！」小七一脸馋意地看向盘中的小糕说道。
　　「吃一个看看。」我拿起一块递到小七嘴边。
　　小七咬了一大口后，露出满脸幸福的模样说道：「小姐，这太好吃了！王爷肯定也会喜欢的！」
　　听着小七的话，我不禁也笑起来，想着若是宁王喜欢倒是也不白费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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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王爷在府门外等着你呢。」小七蹦蹦跳跳地跑进房间来喊道。
　　「好啦，瞧你的汗，还不快擦擦。」我拿起帕子边替小七拭去额头上泛起的汗珠边说道。
　　将小七面上的汗给擦去了后，我再次点了下该带的东西，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后，才唤小七一同朝府门走去。
　　我刚踏出府门时看到的便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宁王，活似一个下凡来体验人生的谪仙一般清冷卓然。
　　「臣妾参见王爷。」我走上前站在他的面前行了行礼。
　　「我听闻王妃今日去了膳房？」宁王满眼笑意地看着我问道。
　　「臣妾想着今夜游湖便做了些零嘴，打算在船上和王爷一同吃着。」我说着说着便觉着脸有些许臊红了起来。
　　宁王揽过我的肩，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很喜欢。」
　　「王爷都不曾尝过，怎地就喜欢了？」我不禁轻笑起来说道。
　　「不管味道如何我都喜欢。」宁王直视我的双眼轻声说着。
　　宁王的眼神里有着喜悦有着爱意，此刻的我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地被眼前这个人填满了去。
　　「王爷王妃，再不走，夜游湘湖的最佳时辰便要过去了！」小七和李肃二人这一次倒颇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我眼含笑意地看了小七一眼，便将她惹的脸红更甚起来。
　　等我们一行人来到湘湖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何宁王要在戌时这个时辰来此。
　　晚间风凉，夏日正好缓解一下热乏，同时此刻天上的月亮与这湘湖大致成了60度角，而这也正是人抬头最舒适的角度，此时赏月真真是恰好不过的了。
　　在船上赏月时，我轻轻地靠着宁王的肩膀，宁王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腰间，倒也真有些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了。
　　小七依旧是憋不住的话匣子，一直不停地说着话，而李肃虽总板着一张脸，却也并没有嫌小七的话多，反而仔细地听着小七说的每一句话。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也是极其开心，若是他们能成，那就好似是锦上添花一般。
　　只是在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刻，我却总是感知到一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而那其中带有的冰冷凌厉让我有些发怵。
　　可是我放眼望去并没有看见其他的船只，更别说什么人了，我想也许是湖面上的冷风让我这心里有些寒意吧。
　　拜别宁王回到房中后，那股感觉才真正消散了，我也便放松了下来。
　　只是桌上突然出现的书信让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明日午时醉香居」，这书信中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叫我心神不宁起来。
　　这大抵是上次的面具男留下的，他如此轻易便进了我的房间却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倒是在向我宣告他的本事一般，我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