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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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生”门口嘈杂一片。
周庭杰脚步略有停顿，疑惑的走了过去，“大伯，这是怎么了？”
“小杰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来了好多人，听到里面好像有打斗声，我们就赶紧报警了。”
“小叔叔呢？”周庭杰皱眉，有些着急的问道。
“被那些人带走了，哎呀，你没看到，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小许怎么样了，可别出事啊。”
周庭杰听着乱哄哄的猜测，镇定下来，走进“旧生”。
“小杰，快出来，警察说要保护好现场！”
屋里狼藉一片，大片的书散落在地，可见之前状况的惨烈。
周庭杰边走边打量着，想找点线索，细心的他在倒下的书架上发现了些许血迹。这不会是？！他不敢去想许霖依受伤的假设，心里变得焦急起来。
走着走着，脚下发出“咔擦”的声音，是许霖依的手机！周庭杰从手机壳认出，那个还是他送给他的。
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不过功能正常，周庭杰把能想到的通信软件都查了，在电话里发现了最近的通话记录：谭奕，一个小时前。
谭奕？！这个人有点耳熟。周庭杰记忆力很好，很快想起来遗忘已久的那通电话，“章川！”章川之前说过提醒许霖依谭奕最近要动手，是指对他动手！可恶！他自责的懊恼，捏紧了手机。
得想办法救他！谭奕那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周庭杰思索着，手机突然响起，是闹钟，他是抽空来的，午休结束就要回校，只不过现在······他不假思索地给王轩发了个消息----“老师，我下午有事，请假。”转身上楼。
得找到联系章川的信息，手机里没有，说明许霖依不知道这次的袭击，不然应该有所准备，都怪我！章川既然知道谭奕要对付许霖依，那他说不定知道许霖依现在在哪！周庭杰翻箱倒柜的寻找，在一堆名片中找到了章川的名片。
“嘟，嘟，嘟”短促的声音结束后传来松散的低音，“谁？”
“我是许霖依的朋友，谭奕现在在哪？”周庭杰直奔主题。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章川轻笑，带着不屑。
“许霖依会出事的！告诉我，他在哪？”周庭杰变得不耐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此焦躁。
“和我有什么关系，谁生谁死，对于我来说，不过都是交易。”
周庭杰半开的眼睛里闪烁的坚定而无畏的星光，“那我也和你做个交易。”
车子开到山上，硕大的别墅令人惊叹，周庭杰目不斜视地淡定走进去。
章川衬衫半敞，慵懒的倚在沙发上。
“胆子不小，知道我章川是什么人吗？”章川好奇的看着男孩，对这个男孩的无畏感到莫名的快意。
“不知道。”能救许霖依就行，周庭杰从容的站着，语气平淡。
章川摇着手里的酒杯，“给你普及一下，”他很少有的耐心，“许霖依因为写作欠过违约金，借了高利贷，还不起，差点被打死。”
周庭杰目光一滞。
“被我救下，做了我的手下。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谭奕。”章川莞尔一笑。
“我对他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救人。”周庭杰道。
章川挑眉，哈，许霖依这是，找到宝了，“真巧，我今天偏有耐心。”
“谭奕以前和你差不多，”章川暗含深意的打量着周庭杰，“还是个小孩，只可惜，许霖依万花丛中过，风流堕落，谭奕，也就是他情人中的一个。”
周庭杰明白了那个眼神，不禁握紧拳头。
“那时候挺清纯的，没看出有偏执的一面，应该是被许霖依逼出来的。毕竟，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不清不楚，亲密交流，任誰都会受不了吧。”
周庭杰猜想过那段昏暗的日子里，许霖依如何堕落，但从别人口中听到，竟生出了心疼，“谭奕吸毒，和他无关。”
“哈，看来许霖依和你讲过他的过去。”章川有些意外，“没办法，许霖依不在乎他，那样清纯的他，被许霖依带到乱七八糟的场所，难免会被人害。不过，许霖依也是够狠的，竟然把他送去了戒毒所。”
“难道要养着他吗？”周庭杰半信半疑，没有理由的站在了许霖依的立场。
章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行啊，我算是知道，许霖依变化来自于哪了，”他起身走向周庭杰，“进了戒毒所后，谭奕彻底疯了，出来后，更是不打算让许霖依好过。”
“所以，告诉我，许霖依在哪？！”周庭杰确认了章川一定知道许霖依的情况，如炬的眼神钉在章川的身上。
“谭奕为了毁了许霖依，和我做了交易，而你，又是为什么？”章川双手搭在周庭杰的肩上，诡异地问道。
周庭杰一愣。为什么？因为虽然许霖依总是调侃自己，但他是第一个单纯对自己好的人。这种温暖，让自己着迷。如果这次帮不了他，他一定逃不过，而这种温暖就会永远消失！不要！
“因为他对我好，我也要对他好。”周庭杰直视章川，坚定的说道。
“好？”章川嗤笑，“和他好的人多了去了，对你，也就是新鲜。你觉得，这么短时间，他能一改过去？”
“你对他好，仅仅是因为回报？”章川多了玩意。
是回报吗？他对自己好，但是，方茵橙也给过，不是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许霖依和方茵橙相比，但他知道他对两个人的回应是不同的。如果只是回报······
他不明白他对许霖依的情感掺杂着什么，恍惚间，他忆起唇间那温热的触感。许霖依，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喜欢他？”章川看出了周庭杰的迟疑和迷茫，好笑的说道。
周庭杰瞪大双眼，干净的眼里，灿若繁星。是，喜欢吗？
希望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害怕他会离开，
欣喜他的关怀，主动的学着去关心别人，
习惯了假装，却甘愿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不在乎什么，但想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他，让他了解自己，
甚至，想带他去看自己的天文世界······
“可惜啊，这样美好的感情，你竟然给了他，”章川叹息，“许霖依可不是善人，比你年纪小的人他也玩过，即便收了心性，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好吗？”
周庭杰回头，退后几步，脑海中闪着许霖依笑起来的摸样，星眸闪烁，“喜欢，我喜欢他。”
章川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孩，真是便宜了许霖依。
“我没感受过被人爱的感觉，也不懂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但在我这里，我仅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他。”周庭杰娓娓道来，眼中带笑意，他想起《摘星星》里的一句话，“上至无限宇宙，下至浮沉一生，尽我所爱。”
“谭奕，用一颗肾做交易，要我的人毁了许霖依。”章川不在隐瞒，出于对这个勇敢而轻狂的男孩子的怜悯，他松了条件，“至于你，如果你的匹配合适，我要你一个肾，如果不合适，那就替我打工，三年一百万。”
周庭杰呆愣住，钱好说，但肾？！那哥哥！？他想起父母悲痛的表情，一时有些呆愣。
“怎么？刚才还是什么都不在乎，现在迟疑了。”章川打趣。
如果，答应了，未必就能匹配；但若是，那哥哥···可是，许霖依他······
“好，我要谭奕的余生！”周庭杰松开了握紧的手，眼神略有杀伐决断的狠意。
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嘭”的一声，许霖依狼狈的被打倒在地，云淡风轻的吐了口血。
谭奕捏着许霖依的下巴，蹲在地上，迷恋中带着疯狂，“许霖依，你是我的！”
“疯子！”许霖依好看的脸上被鲜血和紫青点缀。
“疯子？那也是拜你所赐！”谭奕忽然有些可怜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你是我的，怎么敢不要我！”
“我们早就结束了！”许霖依不屑的笑着。
“不，怎么可以，你要和我在一起的！我不允许你离开！”谭奕慌乱的掐住许霖依的脖子，看着面露痛苦的许霖依他激动笑了，“想摆脱我，做梦！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想好过？！”
“那个人是谁？谁让你重新写作？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许霖依挣脱开，粗喘气，倒在地上，手脚被绑住，在他挣扎下已经有了勒痕。
“是啊！谭奕，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欠你的，都在那次还掉了。你以为我把你送去戒毒所，仅仅是觉得你是累赘？我要是不把你送走，那些人能放过你？为此，我丢了半条命，算是还干净了！”许霖依略有感概的望着天花板，生出一种逃脱不开命运的无奈。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去玩不干净的东西，我都改了，许霖依，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谭奕可怜兮兮的哀求。
许霖依躲开他的触碰，“够了，我不想再和过去的任何人扯上联系，”他惦念着半大小孩，消失了这么久，小孩要是知道，，肯定要担心了，“我有了新的生活，一切都在好转，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谭奕像是被刺激到，阴下脸，看不清楚喜怒，转身拿起一旁的棍子，“新的生活？配吗？许霖依，我已下地狱，我要你陪我一起！”他诡异地笑着，“那就毁了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眼里折射出暗红。
许霖依瞪大眼，“谭奕，你疯了！你要杀我？！”
“嘭”的一声，鲜血涌现，许霖依应声倒地，真疼啊，小孩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吧，他强忍着破碎感的疼，“谭奕，你这个疯子。”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谭奕忽然干净的微笑。
躲不过去了吗？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洗心革面，小孩怕是要伤心了。小孩会不会哭呢？好担心以后没人替我关心他······许霖依奋力挣扎，断断续续的意识让他无比吃力。
“许霖依，一起下地狱吧！”
“滚开！”熟悉的声音让许霖依快要松懈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明。
模糊间，他看见了小孩焦急而担忧的表情，“半大，小孩······”别皱眉，太丑了，许霖依的意识彻底断了。
“臭小子！你是谁？”谭奕起身，招呼着手下人，“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呢！给我收拾他！”
“许霖依！许霖依！”周庭杰心急如焚的看着昏厥的许霖依，手上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
“混蛋，怎么回事？！你是谁！？”谭奕暴躁，打算自己动手。
周庭杰猩红双眼，语气从未有过的凶狠，“废了他的的胳膊！”
身后的人有些迟疑，章川缓缓走进，嘴角一勾，“愣着干什么？”
几声惨叫掺杂着骨头断裂声。
“章川！你做什么！不是说好，你毁约！”谭奕恶狠狠的瞪着章川，冷汗一直外冒，面部扭曲。
“交易依旧，只不过，有人出了比你更让我满意的筹码。”章川浅笑。
“怎么可能！”谭奕望着撕裂自己衣服为许霖依包扎的男孩，“你到底是谁？和许霖依什么关系？！”
周庭杰放下许霖依，回头对章川说，“送他去医院。”
章川挥了挥手，手下抬起许霖依很快离开。
周庭杰用衣服擦着手上许霖依的血，走向谭奕，路过章川时，轻声道：“不建议，我亲自动手吧。”
章川笑着摊了摊手。
“你到底是谁？！”谭奕看着一脸阴沉的男孩，其闪烁的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变得漆黑。
“噗，噗······”拳头划过空气，重重的落在谭奕的脸上，杂乱无章的打着。
“妈的！你他妈敢打我！我要弄死你！”
谭奕被弄断了胳膊，无力去反抗，看着男孩凶残的摸样，想起什么，“是你！你就是那个人，就是你要抢走许霖依！”
周庭杰魔障了般，打个不停，视线扫过一旁的木棒，捡起便狠狠地敲了下去。
“唔！”谭奕痛吟。
“送他去精神病院，那里是他的归宿。”周庭杰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谭奕的血，云淡风轻道。
章川挑了挑眉，精神病院，是个折磨人的好地方。
“我没病！你他妈敢！”谭奕尖叫着。
章川瞧了一眼周庭杰已经平静下来的神情，挥了挥手，几个人将半死不活的谭奕带了下去。
周庭杰握紧的拳头没有松开，身体有些颤抖。
“谭奕，我会如你所愿，让他余生留在精神病院里度过。”章川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手绢，遮了遮血腥味，“许霖依死不了，至于你，可以兑换筹码了。”
周庭杰无力的松开了手，冷漠的视线扫过章川，“好。”
章川的私人医院，周庭杰做完检查后，几个小时便出了结果。
“匹配成功。”医生交了答复。
周庭杰对于这个结果没有情感变化，冷漠的视线只是有些溃散。
章川瞥了一眼男孩，“那就尽快进行移植吧。”
“可是，他还未成年。”医生有些犹豫。
章川略有吃惊，看他小，没想到还未成年。
“没事，我自愿的，现在就可以进行手术。”周庭杰淡淡的道。
“可是，其实到成年也不需要太久，要不？”医生道。
章川笑意不到眼底，“捐赠者都这么说了，废话什么。”
“好，好的。”
周庭杰跟着医生走进手术室，停在了门口，“不要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交易。”
许霖依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生气的，也一定会自责的，他不想他自责。
章川流露出真实的怜惜，“好。”
之后的记忆，周庭杰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头顶明晃晃的灯，还有麻醉剂针管刺入身体的微疼。
几天后，许霖依清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人，略有吃惊，“章川？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死没死。”
“你？你救了我？我最后隐约看到了小孩的身影。”许霖依想了想，头突然疼了起来。
“嗯，是他。”章川支持了他的猜测。
许霖依担忧的瞪着章川，“你对他做了什么？”
“果然了解我，我不做吃亏的买卖。他给了我想要的，也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的。放心，他好好的，没死。”章川回道。
许霖依察觉到了有些古怪，没等他细想，周庭杰便推门进来，“你感觉怎么样？”
瞧见周庭杰和平常无疑的模样，他笑了笑，“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章川旁观着两个人平淡而温情的互动，笑意到达眼底。许霖依，你算是用前半生的苦难换来了个如此好的人，也算是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