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同人文推荐与吐槽》焚稿八

3、《童话》

　　“童话”，这名字很美好。
　　然而，如果这文真是童话，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暗黑'童话。
　　和《木兰》《十年》一样，《童话》也是莫明其妙写的文。依然是第一人称，依然是前世今生，依然是灵魂转换。
　　但是客观来看，《童话》在整体上已然全面超越了《木兰》。
　　《木兰》全文局限于男女感情之中，主要表现平凡女子在猎人世界里艰难求生与转变的历程，实际上其中有许多没必要的、只为满足作者与读者恶趣味的情节。
　　而《童话》则是一本不去迎合大众嗜好的书，单纯是一个关于“生”与“死”的故事。
　　具体如何？举两例。
　　其一，一般的同人文穿越者把原著人物炮灰掉是常有的事，无可厚非。
　　可是《童话》么……
　　开篇流星街，竹马库洛洛，甜甜蜜蜜携手成长，主角洛西西贱兮兮又重情义，先虐库洛洛再虐洛西西，两人经历诸多挫折与别离，好不容易旅团人快齐了，马上就能出流星街了——库洛洛死了。
　　其二，一般的同人文穿越者遇到大机遇，一波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童话》里，没有任何一个伏笔是无意义的。所有之前埋的种子，都开成了食人花。套用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洛西西晕了好几天才消化掉的强悍念能力，制约是必须杀掉席巴的一个儿子。于是十年后再次见面——伊尔迷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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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文的过程中，我时常感到这篇文其实是没有主角的。
　　主角不是库洛洛，不是洛西西，也不是叶小欢。
　　然而，没有主角，那么说出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的人，究竟是谁？
　　*
　　鉴于上一篇安利效果不理想，这次欲扬先抑。
　　稍稍总结一下可能会踩雷的、其他同人文里不太常见的剧情：
　　库洛洛死了，富兰克林死了，侠客有女儿了，伊尔迷残了，糜稽瘦了，金不是那个原住民了，飞坦因为长得好看小时候被人那啥了。
　　另外，窝金没死，西索没脱团，酷拉没放弃复仇。
　　友情提示：团酷别看，后果自负。

　　《童话》里唯一算得上雷的大概是下面这段关于飞坦的描写↓
　　【飞坦有着一张少年般精致的娃娃脸，睫毛很长，金色的眼睛出乎意料地，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想要拥有的欲望。
　　“团长…”他的语调有些喘息。“你讨厌触碰。”是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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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牢笼里，自然不可能提供女人。”他转过头，嗓音嘶哑着，“所以，那些漂亮的男孩，也是可以成为替代品的。”
　　“应该是很习惯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被触碰到，还是觉得很不快。”他慢慢地说，“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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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坦的吻，在冰冷的同时，竟然是那样的柔软。他的瞳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迷醉的澄清，甚至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是清晰可见的。
　　可是在那吻却又是淡涩的，笨拙地好像奉献出初夜的少女。
　　“呵呵。”他发出了低沉嘶哑的轻笑，“团长看起来并不讨厌这一点。”】
　　嗯……诱受飞坦。
　　似乎，稍微，有点雷。
　　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库洛洛”全文中唯一一次和人发生亲密关系！可遇不可求！而且只是亲了个嘴而已。
　　回想一下《木兰》狂生孩子的安娜，请君珍惜……
　　剩下的就没有雷点了，只有泪点和虐点。
　　所以，只要不是酷拉厨，熬过这一个小小的雷，做好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准备……就可以跳坑了。
　　*
　　下面是美好的安利环节。
　　《童话》延续了莫大一贯的自言自语派抒情风格，金句频出。
　　话不多说，上原文吧。

　　以免把人吓跑，先来点能让人会心一笑的：

　　【预备走狗待遇很差，不过总好过在外面整天翻垃圾。当然了，这不是说我们翻垃圾的水平差，倘若有国际翻垃圾锦标赛，流星街随便拉一串人出去就是梦之队。】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话的意思是说:无产阶级的参与革命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旅团曾经就是一群穷光蛋，现在落草为寇当山大王了，但它的本质，还是一群啥都没有的光脚丫子贫民。
　　揍敌客家，我的确是不想惹。但是就我这光脚的，也不是怕你们穿鞋的。】

　　【“爸爸说女孩子不可以惯着。”
　　“胡说，女孩子才要惯着。”我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孩子就是应该穿着漂亮衣服，让男孩子追逐，在父母怀里撒娇的。】

　　【我（指酷拉皮卡）从小就怕兔子。
　　因为我觉得它一直在生气。
　　很小的时候老爸从外面带回几只兔子，拿了一个小兔子给我玩。我看看它，它也看看我。我安慰了这只兔子一个晚上，它还是用红红的眼睛死盯着我，终于把我吓哭了。然后他们饭后茶余闲谈的时候，又有了口舌可以嚼；酷拉皮卡这孩子真傻。】

　　【他（指芬克斯）从前是这样搭讪的:“小姐，你一个人吗？我也一个人。
　　后来改进成:“小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也一样吗？”
　　再后来变成:“小姐，你很面熟啊，我在哪里看见过你？什么？没有？不可能，我们绝对是见过面的。
　　如果他生得和库洛洛一样可爱也罢了。可芬克斯那家伙面目可憎，一看就是混□□的，所以他的搭讪的成功率一向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这还是因为这里是流星街，如果换作了外面，搞不好一个都吊不到。
　　这次他义愤填膺地说:“对不起，打听一下，哪个混蛋惹你哭的？”
　　这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于是小妞哭得梨花带雨那个美啊。】

　　【我闲得无聊的时候，会给玛琪讲故事。不过小丫头对听故事也不是很起劲，可有可无的样子。要不是她时常还会发表一些评论的话，我可能以为她根本就没在听。
　　比如说我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的时候，玛琪就问:“那她为什么不去抢呢？”
　　“……”
　　后来我就改讲名著了，比如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啊，悟空传啊之类的。】

　　接下来是库洛洛误认为洛西西死后，文里对于库洛洛心理的挖掘。
　　你品，你细品：

　　【他觉得如果一定要做一个分类的话，那么在心里他也有自己的一本帐。他将人物分成“敌人”，“陌生人”，“有利用价值的人”，“重要”，“很重要”这几档。头脑充血很可能就会使自己送命，所以他喜欢将事务体系化，标准化。
　　洛西西是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可是，所有的重要，加起来，应当没有自己重要。如果自己都不存在，那么这个重要，就没有依赖的对象，也就不存在重要不重要的概念一一少年是这样理解的。所以洛西西死了。
　　而他还活着。
　　一瞬间那种疼痛从心底涌上来的时候，他以为那只是离开时的阵痛，他从来也不知道，分离，是一种那样漫长的一个过程。
　　早晨醒来，没有「库洛洛早上好」的问候。
　　中午窝金和信长开架的时候，也不再能听见「你们两个吵死了人了，要打滚出去打」的牢骚。
　　晚上，也不会再有人跟他抢床位，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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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坦最后扔下什么话，他已经不记得了。
　　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落脚地。玛琪拿着毛巾帮他擦脸。
　　“库洛洛，你哭了。”玛琪说。
　　“没有。”他否认。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虐吗？不算很虐吧？
　　接下来，请欣赏真假库洛洛的人生思考部分。

　　说流星街人：
　　【我们太小太卑微，紧紧抱成一团，恨不得只爱自己——或许连自己都不爱。】

　　【“我是懒得管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顿了顿，说道，“不过活着太奢侈了，所以我看不惯你铺张浪费。”
　　我们逃往，受伤，挣扎，寻求活下去的方法，那样挣扎着活过一天又一天。我们挥霍着自己的未来，却又那样珍惜地，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贪婪的念头。
　　怎能轻易地说出一个死字？】

　　说流星街：
　　【但是去到哪里，都发现世界上的地方都差不多。漂亮的，丑陋的，繁华的，贫穷的
　　但是哪里都不如流星街。
　　哪里都不如那里散发着生命的活力。
　　战斗，直到死亡。
　　不是什么为了爱或者恨之类“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东西。虽然貌似这种力量挺厉害的——我爱你爱到死，你不爱我我就死了，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你死了也我也要爱你。
　　太复杂了。
　　我有点不懂。
　　流星街不是没有爱。
　　而是没有时间。
　　还来不及把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就已经死了。他们足够贫穷，以至于不能同时拥有几样东西——有时候有食物没有骄傲，有时候有生命却没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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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街的骄傲，是建立在“人”这个字眼的卑贱上的。
　　我不否定那种骄傲，只是我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我所认识的，不认识的少年们，死在流星街的铁网内。
　　没有高墙，却是牢笼。】

　　【拿着放大镜玩，看微小蚂蚁在镜子底下变成可怕的东西一一流星街外面的人也这样小心翼翼地看着里面。
　　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总是带着好奇的心态。
　　呐呐，你们是怪物吗？
　　和刚才那个相反的故事。怪物们一一无论是地狱里的恶鬼还是吃人的妖兽，通常用来形容人类的时候，总要加上那么几句狂妄的台词:“多么渺小无知丑恶的人类啊。”
　　真够渺小的。
　　动动手指就可以杀掉一大片。
　　被放大了的和缩小了的影像，在镜子的两端，相互看着被扭曲了的对方。
　　我曾好奇库洛洛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流星街的。然而事实上，那个时候，忽然心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吧。只是这样轻易就能得到一切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世界存在一一这种震撼和普通人初进流星街时候感到的天崩地裂是相同的。
　　竟有这样的世界。
　　那么，我们曾经的挣扎又算什么呢？】

　　【生命的脆弱在于，生养她需要许久的爱与呵护，毁灭她却只要一瞬间的冷酷。】

　　【流星街边的铁丝网，每个网格被无限放大。任何奇怪的行为或者语言放大一千倍，不是病也是病了。
　　你是有病的。
　　旅团本身就是一个从病态地方出来的病态的团体。虽说幻影旅团对于流星街来说是一个异类，但其本质却十分相似。
　　说通俗点是不把人当人，当土豆一一春天种下去的时候是土豆，秋天长出来的那一堆也是土豆。说书面点，就是抹杀个人的存在。永远是团体的存在凌驾于个人之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倒是哪里都一样，但没人干得像他们那么纯粹罢了。】

　　写酷拉皮卡的番外：

　　【老爸太认真老妈太彪悍。我想换个强壮点的老爸，温柔点的老妈。大概上帝听错了，直接把他们拿走，而没有给我新的。
　　我蛮想吼的，那是我爸妈，不是□□！
　　于是我发抖了。】

　　【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泡在药水里的红眼睛。失去了生命，只剩下诅咒的眼球，整天看着，不会做恶梦吗？
　　真可笑，要是诅咒有效，资本家早就死光了吧。如果诅咒没有效，那就让我用双手来送他们下地狱好了。
　　或者，跟他们一起去地狱。
　　我看过天堂了，天堂里很沉闷，只有和小屁孩们厮混，听七大姑八大婶子闲话，让老妈发彪。所以我觉得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的，也挺好的。】

　　最后，接受度良好者，请往下看。
　　库洛洛死后，洛西西有关于他的一切：

　　【有人说，在流星街的生存，对弱者是一种折磨。可在我看来，流星街的生存，对于所有的生者都是一种折磨。——生者折磨生者，死者折磨生者。
　　我怕冷怕热怕疼怕痒，最大的幸福不过是吃饱了在阳台上晒太阳而已。事实证明，我不是库洛洛那样的神人。那小样脑子里想的什么，我从来就没明白过。】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而来。现在他又静静地离开，犹如从不曾到过这个世上。
　　我抱起他，钻过缝隙，爬过废墟，跳入清澈的海水之中。水不深，却很凉。
　　你看见了吗？
　　你想要看到的，门户的另一边。明媚的阳光，蔚蓝清澈的海水，暖暖的微风。
　　那是……流星街人传说中的天堂。
　　我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已经没有温度的躯体。
　　这世界近在咫尺，却已经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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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阳光，蔚蓝清澈的海水，暖暖的微风。
　　看不见的只有你一个。
　　“我叫……库洛洛。”我慢慢地说，“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世界上有两种病是无药可救的。
　　一种叫做恨。
　　另一种叫做 爱。】

　　【大多数的人一辈子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我无疑是其中的典范。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的「继承名字等于背负他人沉重的命运」——本来觉得那是很可笑又悲凉的事，但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如此。
　　可是有时候我也想，究竟是我变成了死去的库洛洛，还是死去的库洛洛变成了我，大概已经是类似庄周梦蝶那样无法理解的状态了。】

　　【男人站在你的面前，请求你杀死他。
　　你为什么想要死？
　　因为喜欢的人死了，或者说，亲手杀掉了他。
　　他的死和你的生是两码事。
　　但我想要把它当作一回事。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在没有你的世界，活下去。
　　我想我是疯了，脑袋里自动产生了上面这种对话的幻觉。这种幻觉奇妙地和面前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就好像这并不是虚幻，而是某种记忆中的场景。他的悲观绝望感染了我，但事实上我却冷漠地站在一边微笑。】

　　【人彼此都是平等的，所以人没有资格审判他人更没有资格肆意夺走他人的生命，将我们仅有的夺走。
　　尸体被掩埋在废墟下面，天堂的门外。
　　库洛洛，外面的世界，有很漂亮的高楼大厦，有很豪华的房子……唔，当然比这里还好啦。库洛洛，如果你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啊。库洛洛，我有一个秘密，可是不能告诉你。
　　而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
　　这是杀人的世界。
　　物竞天择是对的，但前提是被择的人是己方。
　　人……都是平等的吗？】

　　【「画地为牢啊。」我轻笑着，「因为爱人死了，便无法再爱上第二人。后来……渐渐地，所有人都忘记他了。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人是不行的。于是你站在那根线的后面了——你在那里说:不行，我不能忘记他，我要记得他的一切。」】

　　【最后你肯定会忘记他的声音，他的相貌，他的一切，唯一记得的，只是你曾经爱过他。】

　　*

　　莫大这么写道：“洛西西不可能真正变成库洛洛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够纯粹。他恋慕阳光。一种他绝对不可能，也不能够得到的温暖。”
　　我认为，洛西西唯一的错误，就是他想要变成库洛洛。
　　爱上谁不好，何必偏偏要去爱库洛洛呢？
　　爱上库洛洛也好，可又何苦要变成他呢。
　　变成库洛洛的洛西西说：“我以为我还活着。但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洛西西活着，死了的是库洛洛。
　　而洛西西活着，只是为了让库洛洛活着。

　　《童话》是我看一遍就会哭一遍的文，次次如此。然而我认为《童话》这篇文胜过《木兰》和《十年》，正是因为它的残忍与沉重。
　　我说，这文没有主角。男主角库洛洛，死在文章第百分之二十五的地方。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五，都是洛西西在替他完成。他想做好又做不好，最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般的狗尾续貂。
　　叶小欢死去后，活下来的是洛西西。而库洛洛死去后，活下来的，就不再只是洛西西了。
　　他说他是“库洛洛”。他继承了他的意志而活；他只为他而活。可是，他爱的甚至并不是真正的库洛洛。
　　洛西西说：【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感觉到，年少时代，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少年，已经真真正正离我远去。我所看见的，只不过是留在我心底的执著——由一切悔恨，痛苦，憎恨所组成的少年残像罢了。】
　　何其深重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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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回到最初的问题。
　　没有主角。那么，说出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的人，究竟是谁？
　　是作者。
　　是作者借无名主角之口，用第一人称表达的，对生与死之间泣血般的控诉。
　　铺天盖地的自我思考、前世今生的回忆杀与冷感独特的文字。在独白中穿插的剧情，太绝望了。在剧情中延续的思考，太绝望了。
　　《童话》是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洛西西的人生。
　　然而，无论是人物形象、战斗描写还是原创剧情的展开，《童话》绝对撑得起一声“经典”。
　　私以为，没看过这文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团饭-.-
　　猛男必看，你，值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