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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非法执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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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都怕不要命的。
今天这茬简直就是横的遇上不要命的。
梭机反应炉的部分剧烈震颤着，平常只能击碎路过流浪天体的炮口在瞬间过热，整根炮管炽热得如同烙铁，不过顾辞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看到操作台上盘表的疯狂摇摆，按钮缝隙中似乎冒出可疑的火花。
前部的玻璃覆盖上一片千百度高温的白色，狭窄舱内的温度也升高了不少，所有人在警报声中期待着结果。
浩渺的星空依然寂辽，宇宙中的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没有影片中剧烈的爆炸声，没有尖啸，它静静吞噬着误入其中的弱小生物，连最后的灵魂悲鸣也难逃脱。
围堵的两艘飞船在反应炉的那下轰炸下成为了太空垃圾的一员。如果可能，它们会在未来一千年内游荡在这片区域，直至飘到某颗星球的引力捕获范围，成为一场绚丽的流星雨，用最后残存的尸骸。
在爆炸开始的那一刻，顾辞抬头看了一眼刚从操作台上震下来的齐漠。
他在那浅的不像话的眸子里看到了极端的疯狂。
他不太想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大概和齐漠差不多，当白光覆盖前舱的玻璃，当一切都变成了薛定谔的猫的时候，自己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平静到不可思议，如镜的水面下蕴藏着极致的风暴，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情绪。
接下来的事情顾辞记得模模糊糊，套上紧急维生装置，用梭机最后剩余的能源跌跌撞撞向最后那艘完好的飞船靠近。
直到翻跃进舱内，重新感受到人工重力他才感觉活了过来。
齐漠是最先安排好这些东西的，本人倒是不紧不慢跟在大部队后面收尾，当其他人东倒西歪瘫在地上大喘气时他还饶有兴趣地穿着维生装置在飞船里逛了圈才回来。
“呜呼，一炸解千愁，和猜的一样，只有一艘船里有人控制，其余两艘都只是静默跟随模式，我们运气不错。”
顾辞跪伏在控制舱的合金板上喘着粗气，乘着间隙瞥了眼依旧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家伙。
这玩意儿的适应能力简直到了缺心眼的地步。
冲还瘫在地上的顾天青努努嘴，示意后者去操作台。
在梭机自爆的那刻他们与联盟失去了通讯——只有军用型号的设备才能连接到总网，而现在这艘连民用设备都算不上的非法组装船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顾，这小破船剩下的动力不够回程。”顾天青趴在操作台上活像没骨头似的，半死不活地冲顾辞喊道。
“等等，什么？”
“不~够~回~程~”
“前面的。”
“啊哈，这小破...”
顾辞登时打了一个激灵。
这船的装修风格像极了那艘捕捞到的残骸！
没有标准型号的组装部件，随意散乱堆叠的物品，生活气息浓重的卧舱，还有未登记在库的基因，把一切拼凑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星际佣兵，星际海盗，或者星际流民。总之先去那个坐标点看看吧。”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玩意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它敲一棒槌。
这飞船上的导航对那坐标标注了。
黄昏城——格瑞德
“greed，嘶，贪婪啊，果然....”顾辞脑仁一抽抽的疼，“不应该卷进来的。”
一旁的齐漠还在脱防护服，闻言转头看向还坐在地板上的顾辞道：“七宗罪？”
顾辞点点头“嗯，之前刻船上的那个superbia代表傲慢，这会儿是贪婪，这事显然还没完，已经不是单单一个刷经验值的小队的可以搞定的了。”
这个世界最恐怖最残酷的战争就是宗教战争，因为只有它，无关乎利益，只关乎信仰。
齐漠耸耸肩，把防护服团成一团丢在一旁，挂着满脸的幸灾乐祸“看来当炮灰是目前存活率最高的选项了。”
顾辞抬头看了眼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乱不嫌事小的主，“在我决定在你好看的脸上做点什么之前，还是希望你安分点。”
闻言齐漠却蹲下来与他视线保持平行，凑近盯着顾辞，眉眼含笑：“长官你再仔细看看，我这脸就只能用好看形容吗？”
(￣ー￣)
齐漠长得确实不赖，五官深邃，脸部轮廓菱角分明，属于靠脸刷卡都可以活得滋润的类型。
顾辞不客气地将他的脸细细扫了一遍，略略点两下头“还成。”
齐漠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出来，某种意义上的开怀大笑，说笑容不达眼底就未免乏善可陈了点，顾辞看得真切，浅琉璃色的瞳孔盛满了愉悦，狭长的眼眸在眼角微微下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小破船载着众人一路跌跌撞撞朝未知的目的地驶去，在盘表的指数即将见底时，星空中终于出现了一座小城。
黄昏城建造在一座巨舰的残骸上，各种非标准型号的飞船在那停泊，地下黑市繁盛，进行各类交易。
因为其直径与流浪天体相近，且处于边域地带，联盟想管束也有心无力，几次从围剿下逃脱反而打响了黄昏城的名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它。
想来就是一阵心悸，在土匪窝子旁出现一艘联盟的梭机，结果不敢想象。
越靠近，黄昏城的影像也愈发清晰起来，不成熟的亚曲速飞行使附近的空间呈现不正常的扭曲，星光的折射也随之扭转，黑夜与白昼以奇特的方式共存在一个空间中。
齐漠指着一个方向，那儿有艘刚降落的飞船“我们去那里。”
顾天青正凑近前舱看着外面的景象，没过脑子顺嘴问了句“啥？”
“一支星际海盗，恰巧认识去唠嗑唠嗑。”
顾辞听闻默不作声往前了一步道“怎么认识的。”
“别介，”齐漠懒懒散散向后舱走去“关系很熟，熟到互殴打出脑浆子的那种程度。”
再度出来胳膊上拐了许多卧室里的衣服，随手往顾辞怀里塞了两件道“换上这个，除非你想和这里的大汉玩制服play。”
“有毛病。”虽这么说，还是脱下身上的制服换上，顾辞闻了下衣领，一股馊抹布味直冲鼻腔，刺激着脆弱的嗅觉神经。
“这玩意是不是馊了。”
“正常情况。”齐漠没有换，直接甩下套在外面的制服外套，里面是件休闲的长袖t恤，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其余人。
走下飞船，黄昏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人工大气圈内，整个城市飘荡着一股浓烈的化学燃料味，呃，或许是几股。
齐漠在前头领着路，熟门熟路地领着路在各个停靠的飞船间穿梭，拐进一条逼仄的甬道。
或许这地方以前是星舰的散热管道，如今已然覆盖上了浓重的生活气息，顶部隔几米吊一个灯，昏黄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堆积着各式垃圾。
也只有坏蛋才能在极端条件下爆发出恐怖的生命力，在不适合居住的环境里活得生猛无比。
有了光明，必定会有黑暗，在光照耀不到的深谷中，还潜藏着极端的丑恶与私欲。
顾辞仿佛在迷宫中游走，穿过一层层的迷障，到达地狱裂谷的最深处。
散热管道四通八达，在节点处的运行枢纽被拆除丢弃，留出开阔的活动场地。
在路上顾辞遇到了几个这样的场地，热闹得仿佛秀场一般，如果那简陋高台上没有放着待拍卖的女奴的话。
越往里走，顾辞的目光也逐渐冷下来。
齐漠的背影在身前一步的位置晃动，顶灯的光打下来，让每个人脸上都浮着一层青灰。
在一扇扭曲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忽的转过来，瞳孔像猫儿一样折射着星星点灯的光斑，伏在顾辞耳边悄悄说道“长官介意非法执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