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敦今天穿越了吗》长毛的乌龟

10、十只白虎

　　为了防止中岛敦的异能力再次失控，太宰治被江户川乱步下了死命令，一周之内不允许离开中岛敦的身边。与此同时，为了方便“人间失格”随时作用于“月下兽”，泉镜花一个人住，而中岛敦则去和他的老师同居。
　　于是就有了此时中岛敦依依不舍的和泉镜花告别的情景。
　　“小镜花……”中岛敦握着泉镜花白嫩的双手，依依不舍的跪在她面前，“你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泉镜花和中岛敦身后的太宰治对视，面容沉静又带着些许少女特有的温柔：“我会好好看家，等着你回来。”
　　少女将同居对象郑重交给他的老师：“敦就交给您了，太宰先生。”
　　“就交给我吧。”太宰治笑眯眯的承诺，“很快就会把他还给你的。”
　　然而，老师和学生独处的时间全然没有太宰治面对泉境花那般温柔小意。
　　并不想和一个臭小子同居的太宰治闷闷不乐的双手环胸，嫌弃的盯着保持着完美跪姿坐在地上，腰背挺直的中岛敦。
　　这位学生在老师的注视下冷汗都出来了。
　　“所以——”他拖长调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复职的那一天。”中岛敦低着头，耸着肩膀，惴惴不安的坦诚。
　　“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即与我说？”
　　“因为……因为觉得这种事情不值得劳烦太宰先生您。”
　　太宰治笑眯眯的，黑暗在他眼中积聚。阳光下，鸢色中污浊翻滚。曾黑手党干部轻笑一声，眼神下移注视着自家学生白色的发旋：“哦？”
　　野兽的直觉在警告中岛敦。他神色一凌，猛地抬头，态度诚恳，试图打感情牌：“太宰先生一直很照顾我。”
　　“嗯哼？”太宰治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鼻音，态度轻慢。
　　觉得自己要是没说好话，事情就要糟的中岛敦脑子一抽，莫名其妙的想起刚刚江户川乱步问的那个问题。他磕磕绊绊的、昂扬的音调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我，我喜欢太宰先生！”
　　太宰治的笑容微敛，鸢眸猛缩。
　　“比乱步先生还喜欢！”纯粹而敏感的白虎真诚的宣誓，“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太宰先生的。”
　　偏、偏题了！——中岛敦在内心哀嚎打滚，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击直球的威力。
　　与他猜想的“糟糕了”不同。那份纯粹而炽烈的感情通过话语和表情，传达给某个把自己埋在淤泥里的胆小鬼。太宰治面无表情的和中岛敦对视。一朵纯白色的花摇曳着它紫金色的花蕊，生长在一束微弱的光下——那光穿透厚而阴郁的云层，落在沼泽上。
　　“太宰，先生？”中岛敦忐忑的等候发落。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老师此时心情不对。但又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
　　黑发的青年忽然俯下身子，揉了揉跪在地上的小孩的白发。柔软的发丝在他纤细白皙的指尖冒出几缕，虚虚的勾住太宰治的五指。
　　“敦君。”太宰治轻柔而珍重。他拍拍中岛敦的肩膀，鸢色的眼睛直直望入那绚烂的紫金色。他嘴角上扬，眼底的混沌让月下兽在中岛敦体内疯狂颤抖。可惜那双瘦弱的手稳稳的将虎囚禁于人体内。
　　“怎么了吗，太宰先生？”
　　太宰治笑眯眯的插兜，恢复到往日的优雅与轻佻：“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唉唉唉？”
　　“敦君。”太宰治右手食指抵住嘴角，神情无辜而疑惑，“你会做饭吗？”
　　一直以来都是泉镜花做饭的中岛敦，尴尬的哈哈笑。
　　“这可不行。”太宰治晃了晃食指，一幅过来人的样子，“怎么可以不会做饭呢？以后会没人要的。”
　　中岛敦点头……他猛地抬头，下意识就想质疑：为什么是“没人要”。可当他撞进太宰治那双沉寂的眼神中时，第六感扼着他强迫中岛敦收回了问话。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中岛敦选择转移话题：“我们去吃饭吧。”
　　“嗯嗯~”太宰治笑眯眯的，哼着小曲儿，俨然心情不错。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中岛敦，在结束饭局，终于要结账的时候，发现太宰治离奇消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抱着瘪了的钱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人虎耸拉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眼神空洞，微张的嘴中似乎有灵魂在向天空飘去。
　　当然，在中岛敦付完钱之后，太宰治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位爱护后辈的可靠前辈大力拍拍中岛敦的背，左手提着一壶清酒和两只绑好的青蟹，俊美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晕。
　　“好啦~”他把下巴靠在中岛敦头顶上，含糊不清的轻声说道，“回家回家~回侦探社啦~”
　　醉意朦胧了鸢色，融化了里面沉积着的孤寂忧愁。在月色的美化下竟呈现出几分柔美。
　　得知另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完好无损，健康幸福的活着，养了13个孩子，加入了武装侦探社。而且不日将获得新人奖。太宰治如何能不为此而心生喜悦呢？
　　唯一让他忧郁的也只有自己无缘与挚友再见了。
　　酒精的作用下，太宰治少见的露出几分醉态。他步伐虚浮，还是靠中岛敦的搀扶才能安然无恙地行走。太宰治的余光落在中岛敦身上，落在这个可以让他与织田作相见的人身上。
　　之前与江户川乱步的对话在他脑海中浮现。
　　“太宰，这次不行。”
　　“我知道的。”
　　“向我保证——你不会做出格的事。你也想要保护织田作之助的，不是吗？”
　　“……啊，是啊。”
　　“太宰治”想要守护“织田作之助”，已经是刻入基因的本能。他无法做出、也不能做出哪怕只是可能会伤害到对方的任何的事。
　　“但是，意外谁也不预料不到。”太宰治给江户川乱步留下这句话。洞悉一切的名侦探明白他的意思，哼了一声，没拦他 。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个人不敢留下他，乱步才不会允许敦被拉到那边去呢。想起那个人的胆小鬼作风，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往嘴里塞了片薯片。
　　他才没有可怜他呢！
　　都是自己作的。有什么值得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