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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废弃脑洞1 ...

  •   华国,陵城。
      二月下旬,春寒料峭。
      近来阴雨连绵,空气中都带着冷意,雾霾太重,呼吸时总有些难受。
      孟染下了飞机就开始打呵欠,手里提着的黑色双肩包差点掉地上。
      自从觉醒后,他就一直这样,总是睡不够,像是得了渴睡症似的整日浑浑噩噩。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十八个小时都是不清醒的。
      即使没睡着,也像是在梦游。
      这个觉醒后遗症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但比起因为能量摄入不足带来的饥饿感,又要好上不知多少。
      那种感觉,就像蚂蚁啃噬一样,深入骨髓,难以忍受,连带整个人都不可控的焦躁了起来。
      那种深入灵魂的空虚,极致的饥饿,让他有一段时间,看人时眼珠子都惨绿,恨不得连自己都咬上两口。
      大概是这辈子的运气都透支在觉醒上了。
      糟糕的天赋已经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
      提前毕业后,孟染没准备找工作,直接回了老家陵城这边。
      孟染家境其实还不错,孟爷爷年轻时是工程师,他爸妈车祸去世前,还开过一个小公司,不说多富裕,若是寻常人,一辈子温饱不成问题。
      也就是孟染,说不上运气好坏,觉醒了个超能力,反而遭了罪。
      打车回老宅的路上,孟染有点近乡情怯。
      他爸妈是都走了,但他还有个爷爷在,并不是孤家寡人。
      孟益夫妻俩活着的时候就忙于工作,后来还出了意外。
      可以说,孟染从小就是孟爷爷带大的,祖孙两个自然亲近。
      孟奶奶去世的早,孟染他爸又是独生子女,等孟染去首都上大学了,宅子里更是就剩下孟爷爷一个老人家。
      “都怪我,也没想着回家看看,就是平常多打几个电话也行啊。”
      “爷爷本来就年纪大了,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想到这里,孟染更是担忧又自责,不自觉的拧紧了眉。
      等终于到家,这才松了口气。
      房子在老街巷,二层小楼,还带着院子,这是孟爷爷当年工作时单位发的,有点陈旧,但胜在安静温馨。
      除去大学那几年,这里几乎承载着孟染从小到大的所有回忆。
      按响了门铃,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老头儿笑呵呵的出来开了门,一见孟染就颤巍巍的拄着拐棍上前来:“嗳,安安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至于在外面上学的孟染为什么回来,老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连问一声都没有,只担心他在外会过得不好。
      天冷是不是少穿了衣服,有没有吃饱吃好,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爷爷的乖孙啊,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安安是孟染的小名,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祝福,就想着他能平平安安的。
      孟染这次回来,孟爷爷欢喜的很,年纪大了,难免多絮叨几句。
      一会儿说见他瘦了高了,一会儿又提起家里还有他爱吃的几样零食,又给他买了多少新衣,尽是些家长里短。
      孟染静静地听着,不时的应和一声,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毕竟,他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再如何珍重爱护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孟染进厨房,做了一桌好菜,孟爷爷连珍藏许久的佳酿都拿了出来。
      爷孙两个谈天说地,回忆往昔,一时间其乐融融,欢笑声远远荡开。
      等天色渐晚,老爷子回了卧房休息,孟染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坐在门槛前的石阶上,抬手死死的捂着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膝盖。
      夜色里,像是有微弱的哽咽声不时响起。
      直到天亮,即使再困倦,孟染也没合过眼。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第四天,孟染买了早餐,去屋里叫人。
      孟爷爷躺在床上,早没了生息。
      啪嗒!
      袋子里的包子豆浆摔下去,洒了一地。
      孟染木然的站着,两行清泪顺着颊边滑落,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早在这次回来前,他就已经心生感应,爷爷大限将至,寿数要尽了。
      孟染不是没想过,用他的能力具现出什么灵果神药,强行把爷爷留下。
      如果真的有一丝可能,即使要为此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没谁比他更清楚这些年爷爷心中的悲痛,老人命苦,少年失怙,青年丧妻,人到中年,又送走了唯一的独子。
      孟爷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总觉得是自己命数不好,才害了这些亲人。
      孟染年幼时,就不止一次听他暗自嘀咕说自己是天煞孤星、大祸害。
      当初要不是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子要照顾,孟爷爷早就随着儿子儿媳去了。
      即使坚持了这许多年,他心中也未曾有丁点儿释怀,总想着,什么时候孙子长大了,能好好照料自己了。
      他就直接去见那苦命的老婆子。
      为此,孟爷爷在孟染刚满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早早立下遗嘱。
      当时孟染和他争执了快半年,也没能让孟爷爷改变主意。
      从那个时候,孟染就知道自己的爷爷,心存死志。
      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被轻易掠夺,但他如果追寻死亡,没谁可以阻止。
      如果活着就是煎熬,那生命的存在还是否有意义?
      孟染不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为他解答。
      他不是不能枉顾老人的意愿,用自己来逼迫孟爷爷留下,以孟爷爷对孙子的疼爱,一定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满足孟染的愿望。
      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孟染同样很清楚。
      他本身就不愿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意愿,又如何强求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和他相依为命的爷爷。
      从今往后,再没人叫他安安了。
      极度悲伤的孟染此时尚未注意到眸底渐渐浮现的异色灵光。
      极其浅淡的轻薄紫色,清澈美丽的就像紫罗兰和蝴蝶。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殊丽。
      孟爷爷是孟染在这个世界的锚点,是守护的盾,也是代表束缚的枷锁。
      如今孟爷爷过世,孟染的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梦境能力竟然强行蜕变,经历了第二次觉醒,硬生生的拔升了一个层次,进入了全新的境界。
      很长一段时间内,孟染都不会知道,如今的他,已然从梦境世界的寻常高级生命,位格升华,真正迈出了在成为至高主宰道路上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一年,孟染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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