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烬》道清心魔

18、送个拨浪鼓

　　药引‘长生’，只长于仙妖二界交界处，万年开一次花。六界生灵食之皆可增进万年修为，羸弱之人食之可增强体魄，垂危之人食之可延年益寿，可谓六界间不可多得的好药。

　　如此好药，既生长于仙妖二界交界处，势必会成为两界争夺的对象。数万年前，仙妖二界因为争夺此药大打出手，互不相让；药引“长生”在被争夺的过程中，遭受迫害，开出的花凋零枯萎，仙妖二界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

　　此次过后，仙妖二界握手言和。既然“长生”生长于二界交界处，那便由二界共享。

　　仙帝妖帝都派兵驻扎在交界处，以防他人盗取。一旦“长生”开花，便会有专门的人禀报仙妖二帝，仙妖二帝自会派人摘取“长生”，成果由二界对半分。

　　不同于往年的是，今年“长生”刚刚开花，尚未来得及禀报二帝，便被一仙一妖联手盗走。

　　仙妖帝大怒，追查盗贼数月未果，便下令谁捉得偷盗之人，谁便能得到今年的“长生”。

　　夜天的意思，便是让夜子晴隐瞒身份，将“长生”带回来。

　　仙界同神界一向交好，若是神界主动开口，说要想要做个交易，以物换物，仙界一向臣服于神界，势必不会拂了神界的面子。
　　只是，无缘无故地换取“长生”，是为了做什么，又是为了谁呢？

　　自然不能说是为了神后，神后贵为一界之主，若是受伤的消息了出去，只怕会引起神界动乱，招来灾祸。

　　可神界不正有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吗？

　　夜子晴不傻，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她直视夜天，无畏道：“徒儿不明白，那四殿下昏迷至今，尚未苏醒，直接向仙界求药，说是为了给四殿下当药引不就可以了吗？”

　　夜天却道：“为师主要是想你去外头游历一番，增长阅历，让你找“长生”是为你有个目的，不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夜子晴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师父不是不喜欢让徒儿外出么？”

　　从小到大，除了去学堂外，夜天一直勒令夜子晴乖乖呆在清月殿，不许她四处走动，就连神将府，都不许她四处乱逛。
　　现在，夜天竟然让她离开神界？

　　“那是因着你年纪尚小，为师怕你出去惹事，现在你大了，自然是要出去走走。”

　　夜子晴看了自家师傅一眼，道：“徒儿知道了。”

　　待夜子晴即将离去之际，夜天又将人唤住，道：“子晴，“长生”能否找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切记，为师让你回来你才能回来，除此之外，任何人让你回神界都不可以回来，包括陛下。”

　　***

　　苍云听说夜子晴要去外出，不耐烦道：“你怎地就这般多事？”

　　夜子晴摸了摸鼻子，用哄人的口气道：“我们就当去玩玩呗？你不是说，你在哪里都一样吗？”

　　苍云幽幽道：“一样是一样，但我懒得动。”

　　夜子晴扯着苍云的衣角，道：“可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陪我去不好吧？”

　　苍云冷脸，咬着牙问：“我摊上了你，有得选择？”

　　夜子晴撇撇嘴，对苍云保证道：“你放心，我别的不行，我打架还是很厉害的，我会保护好你，你不用担心。”

　　苍云“呵呵”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你别的不行啊？”

　　夜子晴：“······”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

　　寒云密集，笼罩着这一片天，天色甚是暗淡。不远处，走出来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两人身披铠甲，腰佩大刀，手里却各自提着一壶酒，有说有笑地走着。

　　一人道：“我一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我老婆和孩子，我这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

　　另一人道：“谁不是呢？咱进军营这么些年，都没回过家，能不想吗？”

　　“也不知道我娃有多高了？”
　　“指不定比你还高哩。”

　　“你说，家里的婆娘收到信没？知不知道咱要回去？”
　　“应该收到了，估计他们已经做好菜在家等着我们；要是没收到，哪也没关系，我们去外头吃饭去。”

　　“也对，我们赶紧走吧，别让老婆孩子等久了。”

　　忽而，一阵狂风来袭，四周草木猎猎作响，两人都感到这风来得不同寻常，一人问道：“大牛，这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间起这么大的风？”

　　话问出口，却没人答。那人有些奇怪，转过身，却发现刚刚同行的人不见了，男子心底顿时一慌，大喊道：“大牛，你去哪了？”

　　说着，男子往前走着，走没两步，就感到脚下被什么绊住一样，低头一看，竟是一头牛瘫倒在地。

　　男子扔了手上的酒，朝着地上的牛扑了过去，口中喊道：“大牛，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那头牛不为所动，男子便将手放在牛鼻子上，却发现好友已经死去……

　　男子心底一惊，连忙起身，却在起身的瞬间感到眼前一黑，而后，他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多时，这人也显现出原型来，也变成了一头牛。

　　这时，草丛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来。

　　这女人一身黑衣劲装，显得英姿飒爽，脸上端着的却是一副抚媚妖娆的模样，她见着地上的两头牛的尸体，径自恼怒，骂道：“两个废物，修为这般低下，要你何用？”

　　“你老婆孩子还等你回家，我呸！等你尸体吧！”

　　“自个都保护不了，回去了你老婆也不要你。”

　　两人已经死去，自然没有人回应她，她却依旧骂骂咧咧的。

　　“你骂够了？”不多时，又走出来一个男子，一模一样的服饰，脸上却是一派老陈成熟的模样。

　　那女子道：“哥，这两人修为太低了，跟允之姐姐比起来差得不是一丁半点，我气不过。”

　　“你杀了他们，你还有什么气不过的？”男子语气僵硬，瞥了女子一眼，道：“有总比没有强，赶紧动手，还有下个目标。”

　　“好嘞。”

　　***

　　夜天催促得急，夜子晴来不及和月魂他们说一声，便同苍云二人来到妖界。

　　夜子晴长这么大，连神将府都少出，更何况是离开神界，来到别界？
　　一路上，夜子晴看见个东西就大呼小叫，活似这没见过这玩意儿一般。

　　苍云觉得很是伤耳，呵斥道：“夜子晴，闭嘴！你吵死了。”

　　夜子晴讪讪道：“你不觉得这里的这些东西都很稀奇吗？比如，这个——”夜子晴说着，举起手上的拨浪鼓。

　　苍云拧着眉，道：“不觉得，这玩意儿六界都有，哪稀奇了？”

　　“哈？”夜子晴惊住了，“这六界都有？我怎么没见过？”

　　苍云觑了夜子晴一眼，问：“这拨浪鼓是凡人所创，用来给小孩玩的，你小时候没玩过？”

　　“没有，我都没见过。”夜子晴问，“这怎么玩啊？”

　　苍云幽幽地看了夜子晴一眼，问：“你以为你还小？”

　　夜子晴：“······”
　　她就想知道这怎么玩，也没说要玩，问问也不行？

　　苍云突然开口：“夜子晴，你……”

　　“哈？”

　　苍云想起一些关于夜子晴的传闻，不知该问不该问，此刻又见夜子晴一副憨憨的模样，当下不再犹豫，问：“我听说，你小时候过得很凄惨？”

　　夜子晴：“······”

　　这不凄惨还好，这要是真的凄惨，你不是往人的心口上捅上一刀吗？你换个词，比如说‘过得不是很好’不就好了？

　　夜子晴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在意道：“胡说八道，阿姐挺疼我的。”

　　苍云瞟了一眼夜子晴，说：“连拨浪鼓这玩意儿都没玩过，看你小时候也怪无趣的。”

　　“这倒是。”夜子晴赞同道，“小时候，除了去学堂外，师父和阿姐都不让我出清月殿，在学堂里，他们还不让我交朋友，怪无趣的。”

　　“为什么不让交朋友？”

　　夜子晴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苍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平时玩什么？”

　　夜子晴思索一番后，认真道：“在阿谨和钟慎言那小子拜入阿姐门下前，我每天不是练剑就是睡觉，他们来了之后，我就开始以捉弄他们为乐趣了哈哈哈哈哈。”

　　苍云：“······”

　　苍云沉思片刻，买下了之前夜子晴拿着的拨浪鼓，转手递给了夜子晴。

　　“见你如此无趣，送给你玩，增加乐趣。”

　　夜子晴：“······”
　　你以为我还小？
　　你以为我会玩这小破孩的玩意儿？

　　夜子晴白了苍云一眼，递了个回去，嫌弃地说道：“给你玩吧，小破孩玩的，我才不要。”

　　苍云悠悠地觑了夜子晴一眼，眼里威胁意味很浓，问道：“你确定你不要？”

　　夜子晴看着苍云这似笑非笑的目光，当下起了一身的疙瘩，立即拿过拨浪鼓，道：“我很喜欢，我一定好好收着，谢谢你。”

　　苍云略微满意地笑了，威胁这招，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