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1 改变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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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13日星期四
“乾，你总该多少吃些东西。”
乾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碟子，摇了摇头，“我不饿。”他低声说，不太情愿地抬起头对上真次郎前辈的视线，“时差还没倒过来。”
这是借口罢了。他只不过是单纯地吃不下东西。他完全尝不出刚刚勉强咽下的几口食物是什么味道。
真次郎前辈叹了口气，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你知道的，这不是……”
“他死了！”乾叫道，语气中满是悔恨。他知道真次郎前辈是想劝慰自己。他低头看着餐桌，“他的死因…...和史特雷加的复仇不完全相同，但是一样的残忍。”
“听说是和卡车撞了个正着。”真次郎前辈说着，转身走向了冰箱。他在里面翻找了一段时间，然后从里面掏出了几个饭团。真次郎前辈把饭团用保鲜膜包裹起来，然后放在了乾的便当盒上。估计是怕他上午饿了，方便他在课上偷吃。“听着。”他说道，看向乾的方向。“不要在意周围的学生说了什么，管他们呢。”
还记得真次郎前辈刚刚拿到自己的监护权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有一位老师胡说，说他不认为真次郎前辈在正常情况下会愿意收养其他人，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但是真次郎前辈毫不在意，他从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乾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真次郎前辈可以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毫不在意。
“我尽力。”乾小声回答，然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他昨晚一夜没睡，半是因为校长突然过世的消息，半是因为时差的影响。
真次郎前辈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时差影响到的。”他说着摇了摇头，“上课的时候别睡着了啊。”
乾翻了白眼。没错，真次郎前辈口中关心的话语基本都是这种语气。不过，被他这么嘲讽一般的关心后，他反倒感觉心情好了一些。“我知道了。”他说道，然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去秀尽的路上，气氛很是沉闷，似乎有很多同学已经知道了校长过世的事情。所有人都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音量。
“他真的死了吗？”
“我管他呢？他那是自作自受，你看看因为他，我们秀尽的名声坏成什么样子了。”
乾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胃里一阵不适甚至想吐。这群完全没有同情心的人、让他作呕。小早川校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
乾强迫自己看向窗外的景色。尽力地无视周围人的话，劝服着自己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电车仿佛永远不会到站一样，在听到乘务员的声音宣布他们抵达苍山一丁目车站的时候，乾松了一口气。他费力地挤下车，才感觉能自由呼吸。
乾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教室，径直地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他已经预感到，今天会是十分漫长的一天。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真给他发来的信息，她让乾去学生会的房间说想要见面。
乾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真是不可能这样给他发短信叫他去学生会室的。
他走上楼梯，来到了学生会的房间。真正一个人坐在桌前。
“真？”
“乾！”听到他的声音真抬起了头。她的眼底微微发青，看起来很疲惫。“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刚到教室。”乾解释说。
“是这样啊。”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来坐吧。”
“出什么事了？”乾问道。
“就是，”真叹了口气，“他们说要取消今天的第一节课。”她轻声说，“开一场紧急大会，老师刚刚说要召集学生会成员一起开会。”
紧急大会。
“是因为那场事故。”乾肯定地说。
“姐姐告诉了我一些细节。”真说道，“有目击者表明，他就站在马路的正中央，根本没有躲开冲撞过来的卡车的意思。”
乾感觉自己浑身发凉，“你难道说……”
“我不清楚。”真咬紧自己的嘴唇，“姐姐认为他是因为秀尽被调查导致的名声下滑，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但是……”
乾对上了真的眼睛。
仿佛是被人安排好的死亡一样，有太多的疑点了。
乾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该怎么做？”乾轻声问。
真低头看向面前的桌子，“这就是问题所在。”她说道，声音很小仿佛耳语一般。“我不知道，我们放学后应该和大家谈一谈。”
乾的想法被验证了，今天是漫长的一天。他的同学们的心肠仿佛是石头做的，听说了小早川校长惨死的消息后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是其中一个女生的推测让他很是在意。小早川校长是怪盗团的改心目标。
如果他与怪盗团毫无干系的话，他会不会也有这种猜测呢？乾发现他不能断定没有这个可能性。这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唉声叹气的？”莲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是啊，”乾看向自己的朋友，愁眉苦脸地说道，“今天的事情让人很是糟心。”
“的确。”莲摇了摇头，“听说校长过世之后，我已经猜到今天会很混乱了。但是今天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所以，”双叶有些烦躁，“我们今天是要讨论什么事情呢？”
“我们要研究一下小早川校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真闷闷不乐的说。
“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杏说，“他们觉得……”
“这事情很蹊跷。”龙司接上了杏的话，“现在还没人说这是怪盗团做出来的事情。但是……”
“牵扯到怪盗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祐介叹了口气，“如果事情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严重的话，总会有人把这件事情和怪盗团联系在一起的。”
“而且还有小报的花边新闻。”乾皱起了眉，“照这个局势下去，怪盗团被顶出去做替罪羊，给这场事件一个合理的解释，简直是众望所归。”
“现在我们有很多问题，”摩尔加纳低声说，“但是却完全找不到答案。”
“你们说，”杏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是不是也要为小早川校长的死负一部分责任。”
“杏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司问道。
“你想啊，现在说有的事情都是因为鸭志田改心而开始的。如果我们没有给鸭志田改心的话，他也不会……”
“不是。”莲声音很是严肃，吓了大家一跳，“杏，我不允许你把这件事情怪到自己身上。”他伸手指着龙司，“难道你要怪罪因为鸭志田的挑衅而大动肝火，所以被打断了腿的龙司吗？难道你要因为鸭志田让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就怪罪什么都不敢说的三岛吗？还是说要责怪为了保护志帆而讨好鸭志田的自己？鸭志田可能罪不至死，但是，是小早川为鸭志田掩盖了所有的罪行，因此鸭志田才能在学校里为所欲为。小早川可能不该死，但是你不能忘记他为了保证秀尽的名声而犯下的罪行。”
简直是恶心，乾感觉很是惊恐。他曾经听说过鸭志田是个人渣，但是听莲仔细地描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再次让乾意识到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的糟糕。
“你，你说得对。”杏低声说，然后抬起了头，“莲我很抱歉。”
莲搂住了她的肩膀，“你不该承受那种折磨，杏，没人该被那样折磨的。”莲说道。
“其实，他可能并不是自杀。”真突然开口说道。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望向她，“至少，我姐姐不认为他是自杀。”她飞快地解释道，“她怀疑这是一起改心事件，而且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可疑的地方。听姐姐说，小早川校长是在马路中间突然停下来的，而货车冲过来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反应。”
等等，这难道是。
“等等？你是说……”杏瞪大了眼睛，“小早川校长可能遭遇了废人化吗？”
双叶颤抖着，“听，听起来和妈妈当时发生的事情很像。”她小声说，她再次看向自己的电脑。乾从她身后望去，看到双叶打开了几篇文章，“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罪有应得，因为他帮鸭志田掩盖了罪行。”
“问题是为什么？”摩尔加纳问道，“为什么一个学校的校长和狮童也有牵扯呢？”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乾叹了口气，“之前秀尽的名声还不错但是……”
“不仅如此，”祐介插话说，一脸严肃地抬起头，“还有很多人说，‘只有怪盗团才是来帮助我们的，’倡议让我们代替政广付。”
“什么？”龙司惊讶地问道。
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太恐怖了，仿佛邪教一样，让他想起了倪克斯教在城市里四处宣扬的样子。唯一不同就是大家把怪盗团当成了救星。没错，人格面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但是，有着人格面具不代表他们就是神明。现在的热度太不正常了。
“不仅如此。”莲摇了摇头，“我还听过有人谈论怪盗团的周边。当时我还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考虑到现在网上狂热的势头……”
乾抿起嘴唇，“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怪盗团的传言，”他说道，“不只是国内，海外也有。”
“这太骇人了，”杏低声说道，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莲很担心地看着杏。不过那担心的神情在他眨眼后就消失不见了。莲是为了大家而让自己保持冷静吧。
“我现在也开始怀疑我们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真呢喃着。
乾看向真的方向，她说得对，莲同意了调查狮童的事情，但是这种情况……更何况，小早川校长的死可能还和狮童有几分联系。
“不过，这不是他罪有应得吗？”龙司问道，“他隐瞒了鸭志田的罪行，就为了那点破名声。”
“龙司！”乾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两天前他过世了！”
隆也和阵在毁灭降临那天死去的时候，乾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快乐。在死者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大肆嘲讽、贬低他们，让乾感觉很是难受。
“我又没胡说。”龙司反驳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真说道，又咬紧了嘴唇顿了顿，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各位，够了。”莲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我知道这有些可怕，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你们还记得我们一开始为什么组织怪盗团吗？”
对了，为了他们坚信的正义。
“话题扯远了。”摩尔加纳突然开口，在双叶的身边打着转，示意了一下，“我们是来和你们商谈从真姐姐的电脑里找到的信息的。”
“对了，还有这事情来着。”祐介摇着头叹了口气，“我都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了。”
“太混乱了。”双叶皱着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首先，她正在彻底调查废人化的案件，为此她还调查了无气力症的事情。”
“无气力症？”乾问道，“她还在调查这件事情啊。”
“这是什么意思？”龙司皱着眉问。
“之前有一次我和真一起碰到了新岛小姐。”他解释道，“她知道我来自人工岛以后就问我有关无气力症的事情来着。”
“关于这个，”双叶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下才开口，“她似乎认为真次郎先生也值得调查一番。她已经找到了不少相关的信息，包括他工作的地方。”
她不是打算在真次郎前辈工作的时候去找他吧。真次郎先生是唯一一个对美鹤前辈的怒火无动于衷的人，如果美鹤前辈的暴怒对真次郎前辈毫无影响的话，估计新岛小姐的气势对他也没什么效果。
“她是怎么知道真次郎先生的事情的？”杏问道，“难道她也调查了乾的档案吗？”
“或者偶然在哪里见过你们。”真猜测道，叹了口气，“真是的，姐姐到底在调查什么呢？”
“她似乎在调查通过废人化获利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大爆炸汉堡的所有者，也是奥村集团CEO，奥村邦和。”双叶看向自己的电脑，在上面敲了几下，然后把电脑转过来让众人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黑发带着眼镜的男人。“很多大爆炸汉堡的竞争对手都因为各种丑闻被击垮了，比方说野鸭汉堡就因为有工作人员衤果奔，而羽奈露也因为食品工厂发生了纵火案而一落千丈。好好食品的司机因为精神错乱在街上撞死了四个人。”
“该死的，我还真是没注意过。”莲摇着头承认道。
“毕竟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祐介说，“就像四月份发生的地下铁事故一样。不过我听说过大爆炸汉堡在压榨自己的员工，让人有些担心。”
“我感觉可以去解决奥村。”龙司说，“你们怎么看。”
双叶关上了电脑，“那也要在狮童后。”她说，“我们调查新岛的电脑只不过是要知道她下一步的动向而已。”
她的声音中带着厌恶，也是，毕竟新岛小姐已经去找佐仓先生很多次麻烦了。
“我不知道，”摩尔加纳有些犹豫地看向双叶，“投票的首位也是奥村，狮童也可以之后再说啊。”
“我们之前已经同意先解决狮童了。”乾的语气很尖锐，他看向摩尔加纳，“你是打算违背约定吗？”
而且，这不是单纯的在随波逐流吗？听从那些曾经反对怪盗团的人的指使吗？
摩尔加纳不满地对着乾叫到，“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够了够了！”杏上前一步，打断两人的话，“真是的你们两个吵起来干什么。”她看了看乾又看了看摩尔加纳，“不过从乾带来的信息来看，狮童应该比起奥村更加恶贯满盈，莲你打算怎么办？”
“天啊，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难题啊杏。”莲说道，他摇了摇头，“但是，”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了看乾又看了看双叶，“之前已经同意先调查狮童了，所以从他那边先开始。”
摩尔加纳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满，于是不太情愿地说：“好吧。”
“那就先调查一下狮童的信息好了。”祐介说，“我们去国（我隔）会议事堂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主意，”真赞同道，“那我们走吧。”
乾以前从来没来过国（我隔）会议事堂附近。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建筑很漂亮。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从地面一直铺到了建筑门口。建筑的附近被铁栅栏围了起来，但是因为是下午，大门还开着，几组游客站在了楼梯的最下方。
“我们好像有些鲁莽了。”杏歪着头说，“就算我们能不惊动别人进到里面去，我们怎么调查狮童的消息呢？”
“除非是在竞选期间，不然我们很难见到他吧。”龙司说着，随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
双叶握紧了拳，“我们总要试试啊！”她争辩道。
“嘿，我没有说要放弃啊。”龙司抬起双手投降一般地说道，“双叶你冷静一下。”
双叶张开了嘴，但是乾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双叶，他没什么别的意思，”乾低声说，“相信我，而且进你的殿堂也废了我们一番功夫的。”
双叶似乎被劝服了，动了动自己的脚跟，“我，我可以黑……”
“双叶你要让我说多少次，”乾很是无奈，“那是违法的。”
双叶眯着眼睛看着他，“对啊，因为你最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嘛。”
乾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却又闭上了嘴，该死，他竟然找不到能反驳的理由。
“她赢了哦。”莲开着玩笑对乾微微弯了弯嘴角，“不过，我们进去看看吧，来都来了。”
“想进这地方可不容易。”摩尔加纳在他们进到建筑之前低声说。
建筑的内部更加的华丽，让乾禁不住像个普通游客一般东张西望起来。
“我不得不说，”祐介惊叹道，“我没想到里面看起来会如此的奢侈。”
“不过也很正常啊。”真说道，“这可是完成选举还有立法的地方，你总不能指望是个平平无奇的地方不是？还记得夏威夷的最高法院吗？”
“你说的有道理。”祐介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说道，“只是感觉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
“这地方不是有游客吗？”龙司问，“如果美国人可以过来参观，我们有什么不能来的理由吗？”
“这就是吉田被罢免前工作的地方吗？”摩尔加纳看着莲问道。
“吉田？”听到这话乾挑眉问道。
“哦，吉田是我时不时去帮忙的政治家，”莲解释道，“他的演讲很出色。所以我在和他学习。”
好吧，这还真是奇怪，莲的关系者中有一个违法给他开药的医生，一个前□□，现在又加了一个前政治家。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湊前辈的朋友也很奇怪，毕竟没人会想到田中会出现在湊前辈的葬礼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莲想要学习演讲。不过可能也是他没想到，莲有能成为政治家的潜力。
“雨宮同学？”
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人望了过去。是春同学，她还穿着校服。
“我很惊讶能在这里见到你。”她缓缓地开口。
“我们……”龙司瞪大了眼睛。不过也不怪他，谁能想到会在国（我隔）会议事堂里面遇到认识的人呢？
“我们也很惊讶会在这里遇见你。”莲接上了话。
“我……”春同学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盯着地板，“我，我是和我爸爸一起……”
“春，你在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然后仿佛突然出现一般，一位高大的黑发男性来到了几人身边。
“等等，那是！”杏低声说。
奥村邦和。
“我只是在和同学说话，父亲。”她没有抬起头，温顺地回答父亲的问话。
什么？父亲？
说实话两个人完全不像。不过，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也有很多长相差别很大的人，比方说湊前辈和美奈子前辈。这对双胞胎的发色和眸色都不同。虽然由加莉前辈的双胞胎长得都和湊前辈很像，但是他们身上也有着和由加莉前辈相像的地方。而面前的两个人，真的可以说是千差万别，奥村的五官很有棱角，而春同学的轮廓很柔和。
“你姓奥村？”龙司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道。
怪不得她一直不肯告诉大家自己的姓氏。虽然奥村家还没有桐条家影响力大，但是也足以引人注意了。
“没错。”奥村的声音冷冷的，仿佛看着下一秒就会被捏死的虫子一般看了一眼龙司，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头发，“我的女儿应该交际的人可要比你们更加高贵。”
“没错，我的未婚妻该注意一下自己与之交谈的对象。”后面走来一位比他们年长一些的男人。他至少有25,6岁。说他年纪要更大乾也会相信。明显要比SEES里面最年长的人还要大。他棕色的头发被梳到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几乎是纯白色的西装。“毕竟她要嫁给未来的政治家。”他露出一副让乾作呕的溜须拍马的笑容，看向了奥村，“而且很快也会是政治家的女儿了。”
“抱歉杉村先生。”春的声音很是温和，依然低着头，仿佛地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她一样。“我只是在这里看到他们很惊讶而已。”
“未婚妻？”杏惊叫道，“你开玩笑的吧，她才……”
“杏，你知道许可结婚的年龄，”真小声说道，但是脸上却露出几分不满的神情。的确，在这个年龄结婚，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
“那也不该……”杏抗议道。
“注意言辞，”杉村蔑视地说，他看了一眼杏，“只有一张脸蛋可不能让你跻身上流哦。”
“那你不要盯着杏看啊。”真反驳道。
杏好像本来也想说这话，眼睛里的怒火简直像要涌出来一样。但是莲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挡住了杉村看向杏的目光。莲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脸是基本礼仪。”他说道，声音很轻，但是却很坚定。“像您这种大人物，总不会不知道吧。”
“是啊，”双叶叫道，“如果你对自己的婚约很满意的话，就不要那么看着杏啊！”
春同学听到双叶的话微微一颤。从以前的谈话乾就明白，她很钦佩美鹤前辈。钦佩她作为女性却可以掌控整个公司的能力和自信。春同学也说过希望能让一个人改心，这大概不是她的父亲就是她的未婚夫了。或者说两者都有？毕竟两个人都很符合作为目标的条件。大爆炸汉堡获取的利益，是为了把他们的CEO送入政坛吗？也许之前否决把奥村作为目标的决定是错的。
“你个丫头片子！”杉村眯起眼睛低声说，“是学习礼仪的时候没听懂话吗？”
“彼此彼此。”龙司帮腔道，直接对上了杉村。
真把双叶拉开，然后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仿佛让那男人离双叶太近会发生什么一样。“失陪。”她的声音冷静且礼貌，但是眼中却全是对面前男人的蔑视。“春同学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正打算离开。”
她看了一眼还是一脸不满的莲，莲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就在学校见了，前辈。”龙司小声说。
“再见。”春小声回答。
然后几人就尽快离开了国（我隔）会议事堂。回公寓的路上一路沉默无言。
在整个过程中都保持沉默的祐介开口说道，“他就像老师一样。”
杏咬住自己的嘴唇，“祐介。”她小声说。
“简直无耻！”祐介说道，平常冷静的灰色眸子里面充满了怒火。“我的确不太了解春同学，但是从刚刚的一幕来看，她明明该是一个父亲最为骄傲的女儿，而那个混账就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打算把她给卖掉吗？把她当成随意买卖的畜生吗？”
“那家伙……”双叶皱起了鼻子，“少说快三十了吧。简直……”
“太恶心了？”莲问道。
“整理一下现在的信息吧。”双叶叹了口气。
“他们真的订婚了吗？”摩尔加纳问道，“她和真还有乾是同年对吧？还没成年呢，怎么能结婚呢？”
“也并非如此。”真有些不满地说道，“根据日本法律，只要女孩子满17岁在家长赞同的情况下，就可以结婚了。男生要再晚一些，不过也只是18岁而已，比起成年要早上两年。”
“性别歧视。”杏低声嘟囔着。
“美鹤前辈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有过这种苦恼。”乾说道，“她最后一脚把自己的未婚夫踹了，但是在那之前为了桐条集团，她也忍了很长一段时间。”
“真的吗？”双叶很惊讶地看着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过这种事情。”
“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8岁。”乾说道。
双叶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可是，可是怎么能这样啊！”摩尔加纳突然开口抗议道，蓝色的眼中燃烧着愤慨，“她很明显不喜欢那个男人啊，为什么她父亲要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婚姻难道不是源于相爱吗？”
摩尔加纳……尽管是创建了怪盗团的人之一，他还真是天真啊。
“因为很明显那是个人渣。”龙司说道，“他只把春前辈当工具，就像斑目对祐介一样。”
莲哼了一声，摆弄着自己的刘海，“我不知道该先从哪边开始了。”他看向双叶的电脑，“奥村在投票中是第一位，而现在他还想成为政治家，不得不说我感觉可以作为目标”
“大爆炸汉堡最近的收益。”乾缓缓地开口，“可能就是在为了他竞选筹集金钱。”
“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不确定奥村是不是满足条件，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我们可能能够通过他获得更多有关狮童的消息。”龙司说道，“你看，既然要打算成为政治家的话，就一定多多少少认识那个圈子里的人。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总比像现在这样跟没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好。”
“我怎么没想到！”双叶瞪大了眼睛，“龙司你这个主意挺聪明啊。”
龙司斜了双叶一眼，“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那就分工合作吧，”莲说，“我明天带着摩尔加纳去涩谷中心街的大爆炸汉堡看看，双叶你多找一些有关奥村的消息。祐介你给她帮忙。龙司还有杏，你们两个去找一找杉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查一查为什么奥村要让春前辈嫁给他。乾还有真，你们两个明天去和春前辈聊一聊。”
“为什么是我们？”乾皱起了眉。
“因为你认识她，在花火大会就认出她了。”莲说道，“而且你们两个和她同年，应该能让她觉得更放得开。”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真咬紧了嘴唇，她似乎有些紧张，大概是因为以前和双叶的交流不是很顺利。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春同学……是不是一开始就同意解决奥村的话要好些呢？那些黑心企业的话题还不够吗？
“那就这么定了？”杏问道，表情坚定了起来，“我们要先去处理奥村的事情。”
“是啊，”莲点了点头，“那今天就这样吧，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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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简直太糟糕了，真感觉自己身心疲惫。
先是关于小早川校长死亡时间的后续处理。又是变更目标。
听了杉村的话，加上他看向杏的那种眼神，让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是她不太熟悉的同学，但是也不该放任她被迫嫁给那个混蛋。
二年生们事先离开了房间，莲和双叶打算先送杏回家之后，再一起回到四轩茶屋。而祐介和龙司也一起离开了。
但是乾，真看向自己的朋友，他正呆愣地看向窗外。
“出了什么事吗？”她走向乾，有些犹豫地问道。
乾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看向真的方向，“只是……”他摇了摇头，“我感觉自己有些自私。”
“自私？”真重复道，皱起眉看着乾，“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春同学被自己的父亲那般的对待，我才重新考虑是不是该把奥村设为目标。”
“乾你只是太过担心了而已。”真问道，“你担心狮童的事情，他打算成为这个国家的首相，而且还造成了双叶母亲的死亡。”
“美鹤前辈还担心他会抢走Aegis前辈。”
简直太荒唐了，竟然还有可以驱使人格面具的机器人。但是桐条集团创造出了这种奇迹。可是对于知晓了人格面具和阴影，手下还有黑色面具的狮童来说，能得到一个言听计从的机器人对他只有好处。机器人比起人类来说，可以承受更多的损伤。
“Aegis前辈曾经有一次被别人抢走，然后强制她和我们对立。”乾低着头说，“你可能还记得，就是美鹤前辈的父亲过世的那次。我想，如果再让她经历如此残酷的事情，Aegis前辈可能会崩溃的。”
“乾你想阻止狮童并不是自私的事情。”真说道，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头。“你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朋友，而且狮童也是我们必须阻止的人，你不是自私，你不是为了私欲才想先一步解决狮童，而把大众的投票放在第二位。我们也不是被公众雇佣来解决他们敌人的人。这样做反倒太危险了。”
似乎是她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乾微微笑了笑，“你说的可能没错。我只是觉得看到奥村对待自己女儿的态度，才重新思考自己行为的合理性，感觉自己有些自私罢了。”
“强迫自己的女儿嫁给那样糟糕的家伙。”真忍不住皱起了眉，“说实话，我一段时间之前，一直不打算结婚的。”
“那你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呢？”乾问道。
“有很多原因。”真耸了耸肩，“最重要的还是看到了莲还有杏两个人的关系吧。看着他们两个，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人说爱可以改变世界。你的前辈们也是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吧。”
“我知道很少见，但是他们一起携手走过了很多困难，驱使着人格面具共同战胜了敌人。”乾的声音有些低沉，“这种经历不是能和他人分享的。”
也是，她从来没这样想过。但是，乾说得对，自那场事件已经过了七年时间。不过，他们还是朋友，有多少高中的朋友能保持接近十年的友谊呢？
她……希望怪盗团以后也能像他们一样。
但是乾的表情突然黯然下来，“我觉得摩尔加纳讨厌我，”他轻声说，“或者，他是真的有什么痛恨我的理由。”
真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摩尔加纳似乎经常和乾对着干，而在听乾说明了自己的过去之后，接受地也很不情愿，但是真大概能猜到原因。
“我想他是在嫉妒你吧。”
“嫉妒我？”乾皱起了眉。
“乾，你想想一下。”真说道，“你揭示自己在七年前就觉醒了人格面具。在你来到这里之前，他是我们队伍里负责治疗的人。你见过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人格面具和阴影。摩尔加纳大概感觉不平衡了吧，特别是在双叶接过了导航的工作之后。”
“你说的也对。”乾缓缓地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真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可能不要和他针锋相对要好些。”
“我试试吧，”乾嘟囔着，“有机会我们再解决这个问题，”他看向真，“春同学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真微微一顿，她是真的不想重现第一次和双叶接触时那种尴尬的场景，“我们，请她一起吃饭怎么样？”她有些犹豫地建议道。“以不小心搞糟了气氛道歉为理由。”
“好主意！”乾对她笑了笑，“午饭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明天做好带过去，还有。”他突然把手搭在真的手上，“你放松就好，上次和双叶的进展不好也和你过于紧张有关系。你以前和春同学不是聊得很开心吗？会没事的。”
希望乾说得没错。
2016年9月14日
午休的铃声响起，预示着午饭的时间到了。真和乾对视一下站了起来。
“我们去什么地方找她？”真问道，环视着周围的学生，希望找到那一抹亮棕色。因为春同学的头发很特别，找她会很方便。
“我们看看天台那里吧。”乾建议道，“她大概经常会在那里。”
“天田同学和新岛同学？”他们转头然后看到了春同学站在那里。她背着双手，“那个……”她有些羞愧地问，不安地晃动着，“有时间稍稍谈一谈吗？”
“当然，”乾回答。
“谢谢你们，”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们去天台吧。”
几个人走上了天台，乾打开了门，在真和春走上天台后才放开把手。
“春同学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真问道，对她友善地笑了笑。暗地里提醒自己要表现得自然，不要勉强自己。
春同学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深深地弯下了身，“我，我就是对你们还有你们的朋友道歉，我父亲他……”
“春同学你不用道歉的，”乾打断了少女的话，“你不是你的父亲。”
“可，可是……”
“春同学，我知道你的感觉所以我才会这样说。”真温和地说道，“我也经常被拿来和自己的姐姐作对比。”
“原来是这样。”春同学说道，“多谢，打扰你们了。”
“要不要一起来吃午餐？”乾问道，“因为真经常忘带午餐，所以我就给她多带了一份，不过，三个人吃也绰绰有余。”
“啊。”春同学皱起了眉，“我，我不知道，我该注意下自己的体重的。”
什么？真看向了春同学，她不像真和杏一样苗条，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是丰满，不过，这可能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虽然真不是什么赌徒，但是她愿意重金打赌说这是杉村的要求。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啊。”真对她说，“而且不吃些东西的话会饿晕的。”
春同学眨了眨眼，“如果我不同意，就不会让我离开吗？”
“我觉得你已经猜到答案了。”乾露出一个微笑。
春同学也笑了笑，“好吧，那听你们的。”
他们坐在地上，然后乾打开了饭盒。炸猪排被放在松软的米饭上，旁边还塞了几个鸡蛋卷。还有天妇罗虾、可乐饼，和撒了沙拉酱的沙拉。
“天啊，”春同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天田同学这是你做的吗？”
乾揉了揉后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你是该看看真次郎前辈做的便当。”
“不要自贬嘛。”真说道，“哪一个看起来都很好吃。”
春同学也开心的点了点头，接过了乾递来的筷子，“我觉得新岛同学说得对。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饭。”然后变得有几分沮丧起来，“我可能赶快学一学比较好，毕竟很快就要嫁人了。”
“春同学。”真开口说道。
“新岛同学不用担心的。”她颤抖着嘴唇说，“我是奥村家的女儿，我也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
“可是结婚也……”乾说道，“你还有两年才会成年啊，结婚之前总该有可以放松自己的时间啊！”
“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这不一样的。”她轻声说。
“你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啊。”真抗议道，“而不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前程嫁给不喜欢的人。”真说道，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春同学，“在你这个年龄本不该担心结婚的事宜啊。”
春同学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勉强，“对于上层社会来说婚姻本质就是利益。不是所有人都能年纪轻轻就找到自己所爱的人的。”
不知为什么她的视线在真和乾之间徘徊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们？”乾问道。
她眨了眨眼，“你们两个人在约会吗？”
真被嘴里的猪排卡住了喉咙，她咳了几声才喘过气来。脸烧了起来。“约，约会？”她疯狂地摇着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真看向了乾，他的脸也变得越来越红，“你，你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呢？”他问道。
“你为她做饭，”春同学说道，“修学旅行的时候你们在同一个房间，我之前还在天台看到过你们。”
“这都是巧合！”真叫道，脸上还是很烫。她现在很想找个水桶把头埋进去。“我，我总不能看着乾被狼群吞没不是。她们不过是想调戏乾而已。”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这些女孩子似乎从不知收敛。乾对她们明明毫无兴趣，但是她们却完全意识不到。而且她们对乾的欣赏也很肤浅。都没想过去了解他，真自然会挺身而出啊。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春同学似乎对此并不完全相信，“但是，我对自己的家庭有责任，对我父亲也有责任，我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所以我同意了和杉村先生结婚，这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
好处，听起来冷冰冰的。春同学看起来对此自暴自弃了。她只是垂着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那对你自己的责任呢？”乾问道，“春同学也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啊，你真的想嫁给杉村先生吗？你父亲总不能逼着你说我愿意不是。你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如果真的不想的话，你不需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和杉村先生绑定的。”
“自主意识……”春同学重复道，“我不知道。”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茫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应该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机会，而不是让你父亲决定你的未来。”
春同学咬住自己的嘴唇，“抱歉我该走了。”她低着头，“我，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微弱地笑着，“多谢你的午饭。”
乾叹了口气，“责任吗？”
“这，对她太不公平了。”真说道，“在我看来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值得能为她打点好一切的人。”
“是啊，我都能想象和杉村结婚会让她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乾说道，“简直惨不忍睹，而且所有人都有为爱结婚的权利。”
“没错。”真赞同道。
爱。
不是所有人都在年轻的时候拥有找到爱情的机会。
而春同学认为……他们两个正在谈恋爱吗？
想到这里真的脸再次烧了起来。这真是……
等等，为什么她又想起了这种事情？
她偷偷地看向乾的方向，他望着遥远的地平线有些呆愣。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如果说她不认为乾很迷人的话，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真很早以前就想过如果要找男朋友的话，要找一个有自保能力而且聪慧的人。
但是，乾不仅如此，他很善良，真永远不会忘记他邀请自己吃午饭的样子，当时他们还是陌生人，可是注意到自己没有午餐的乾，提出和她分享自己的便当。乾当时的行为不假思索。他还很在乎双叶，在他们知道双叶的过去后，在双叶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乾从不吝惜自己的安慰。还有几天前的事情。
他偷偷地告诉自己曾经恐惧被他们讨厌。
而自己则说了，永远不会讨厌他。永远不会……因为她……
真伸手抓住自己的衣摆，看向了乾。
完全相反。
她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对乾的情感，已经因为携手并进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而产生了变化。她不知道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
她是真的喜欢乾的，可能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是……这种情绪是真是存在的。
就在几个星期前，莲和她说过她总有一天会找到喜欢的人。
但是乾对此毫无兴趣，他不打算和其他人谈恋爱。也许真能尽力做些什么，但是如果乾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她也不会强迫他。她不想为此失去和他的友谊。
而且，还有其他需要担心的事情，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在真看来，奥村足以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接下来就是看看其他人发现了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1 改变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