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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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City of stars,there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顾嘉懿一脸无奈随着钢琴伴奏声和歌声被推进酒吧里来。
他就不该跟这些个室友一起发疯。
一脸郁闷地回想起自己抽到的大冒险：
去gay吧搭讪一个全场最帅的男人，并且获得对方的联系方式。
被拉到一个位置上坐下，头顶上是酒吧里微亮的琉璃灯，洒出的光影恰好落在他们所坐着的地方。
“懿懿，给你五分钟挑一个人，计时开始！”
还没喝上酒，姜洛泽就已经开始发酒疯了。
顾嘉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环视着四周。
有好几对同性恋人依偎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当然也有那些独自一人的。例如，坐在吧台那边盯着另一个男人的男人。
长得挺帅，而且是一个人。顾嘉懿想，再等两分钟，如果男人没有去他一直盯着的人身边，那他就去问他要联系方式了。
“City of stars,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
随着钢琴声和歌声的停止，蒋舟也结束了对今晚第7个顾客的心理剖析。
不过他对人的剖析都是发生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的，毕竟大家来gay吧这地方，要么寻欢要么作乐，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每天乐此不疲地挑着不同的人来当做心理研究对象。
酒保递了杯红酒到他面前，哭笑不得问了一句：“老板，今晚分析好多个了吧，歇一会儿？”
他笑了笑，拿起酒杯举到眼前，对着店里那盏新的琉璃灯，轻轻晃动了下，又把酒杯转到灯下坐着的人。
琉璃灯细碎的光影洒落在灯下那人的身上，而且那人一直在看着他。
怎么，有点眼熟的感觉？
红色液体还在泛着幅度不大的小涟漪，却像极了他看着灯下的人而随之晃动的心境。
他一时间忘记把酒杯放下。
直到那个人朝他走过来。
“先生是一个人吗？”顾嘉懿走到吧台边，站在男人一侧，礼貌询问着。
那男人此时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近距离看着这张完全长在他审美上的脸，蒋舟头一次感受到心跳加速。
这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就像甘甜的春露滴在他荒芜已久的心上，瞬间长出绿芽，开出鲜花。
不会是听不懂中文吧？顾嘉懿这么想着，用外语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回过神来，蒋舟收起自己有些滞住的表情，把手里的酒杯放到吧台上，整理了一下不知道歪没歪的白衬衣领口，又顺手拿出挂在领口那儿的金框眼镜戴上，才侧身重新看着差点让他失态的人。
怎么开口怎么开口？怎么开口能显得自己更加成熟稳重！！！
“一个人挺好的。”他侧了侧身，勾起一边的嘴角对着那人微微笑着。
可若是顾嘉懿能看得再仔细一些，不难发现蒋舟嘴上擒着的笑容是有些僵硬的。
蒋舟恨不得给自己抽两个大嘴巴子。
好个屁！
没遇到这个人之前确实好，现在不一样了啊！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里堆积如山的Q版蒋舟，那是他每拒绝一个人就会送出一只的玩偶。
毕竟孤独久了，看自己才是最眉清目秀的！
可是他的命定之人就这么出现了！
顾嘉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稍后又道：“是挺好的，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是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可以吗？”
你怎么可以没那个意思！
蒋舟在心里咆哮着，顺嘴就幽幽说了出来：“你没那个意思我就不帮你了。”
顾嘉懿：“？？？”
刚刚谁说一个人挺好的？
“开玩笑的，别当真，要我帮什么忙？”蒋舟终于收起戏份，正经了起来。
“哦，是这样，”顾嘉懿稍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和我的室友玩游戏，输了，需要在这儿问一名男性要联系方式。”
蒋舟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能问问，为什么找我吗？”
因为这儿只有你是落单的啊！哦不，还有刚刚背你一直盯着的那位，但那位长得没你帅啊！
这些话顾嘉懿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说：“因为先生让我觉得有点儿眼熟。”
这倒不是顾嘉懿胡乱瞎说的。
他看到这人的第一眼没什么感觉，但看着他眯起眼睛打量另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就有一种“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的疑问。
“巧了！”蒋舟的眼睛弯了弯，“我也觉得你眼熟，嘶，你是不是有什么，姐姐或者妹妹？”
顾嘉懿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掩藏起神色，继续把伪装的面具戴好。
但没能逃出蒋舟的眼。
换做是别人，他不会观察得这么仔细。可对顾嘉懿不一样，这个人是他单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让他的心有所颤动的人。
顾嘉懿轻轻笑了笑，“没有呢，我父母就生了我。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大，相似的人总归是有的。”
“也是。”蒋舟附和着，又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蒋舟。独木舟的舟。”
“顾嘉懿。”
“一起喝一杯？”他刚说完，酒保就拿上来多一杯红酒，递给顾嘉懿。
“谢谢，”顾嘉懿接过，但没忘了正事，“蒋先生，你的，联系方式？”
蒋舟一脸不好意思刚刚忘了的表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还从来没有人称呼我蒋先生，感觉怪不适应的。”
“好的。”
顾嘉懿接过蒋舟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之后，他就把手机还了回去，随后站起身来。
“谢谢，祝你今晚过的愉快。”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被蒋舟从后面抓住了手，他立即条件反射地甩回去。
pia的一声，他的手准确无比地甩在蒋舟胸口。
“......”
气氛有那么点尴尬，顾嘉懿听不到酒吧里的钢琴声，听不到台上的歌声，听不到情侣们窃窃的私语声。
此时此刻，围绕在他耳朵里的声音，只有那声清脆无比的巴掌甩胸口的声音。
“你干嘛呢？”蒋舟不甚在意，可却生出了戏弄顾嘉懿的心思来，“碰人家这里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有那么一瞬间，顾嘉懿差点维持不住他脸上的面具，他感觉他再不离开，面具很可能会在原地裂成两半。
“不好意思，我就是不习惯被人碰到，反应大了些。”他表情带着歉意。
但蒋舟很明显地捕捉到，这点儿歉意压根儿就不存在。
i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在意这个的时候。
顾嘉懿说他不习惯被人碰到，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现在是单身？
意识到这一点，蒋舟心里泛起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眼睛都跟着亮起来了。
顾嘉懿有些纳闷儿自己说的这句话有让人这么高兴吗，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蒋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再次告别：“我该回去了，晚安。”
这回说完倒没急着走，像是要等蒋舟反应过来一样。
等蒋舟也说了晚安之后，这才回到自己室友那一边。
三个室友表情都贱兮兮地，姜洛泽还朝他身后招手。
顾嘉懿回过头，刚好对上蒋舟的眼睛。
蒋舟坐在原位，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回头一样，食指和中指一并，贴在唇上，朝他弹了个飞吻过去。
“......”顾嘉懿有些无语，感觉这位蒋先生，有点儿蠢？而且还挺骚？
回去的路上，其他三个室友多少都喝了一些酒，只有顾嘉懿滴酒未沾，自然担任起司机的责任。路上他的手机一直在兜里震动，但因为开车要专注，他没去理会，等回到住的地方，他才拿出手机看了看。
陌生号码，第一个拨打时间是还在酒吧那会儿。
是蒋舟。
正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手机又震动了，屏幕显示还是那个号码。
“你好蒋先生，有什么事吗？”
“有，还有你答应我要叫我蒋舟的。”蒋舟正经回答着：“我想跟你说话算不算事？”
顾嘉懿笑了笑，心里却是翻了个白眼，但语气没有露出分毫破绽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今晚都是第一次见面吧？”蒋舟问。
“是吧。”
“我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你是不是也对我有这种感觉？”蒋舟又问。
这次顾嘉懿倒是给了个否定的回答：“没有吧。”
“有的，你说过觉得我很熟悉。”
“可能只是，错觉？”
“我不管是什么觉，反正就是有的，对吧？”
“嗯。”
顾嘉懿隐隐有些不耐烦，抬起手腕习惯性要看手表，却发现一直好好戴在自己手上的表居然丢了，这让他更加烦躁了。
“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蒋舟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其实他打电话给顾嘉懿本来就是为这事，现在只是感觉时间差不多可以说了而已。
“我东西在你那儿？”顾嘉懿问了句，但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蒋舟轻轻笑了声：“是在我这儿，我捡到的，就掉在地上。”
顾嘉懿回想了下，估计是在甩蒋舟一掌的时候蹭掉的吧。以前怎么甩都不会掉，怎么今晚就这么脆弱？
烦闷地揉了揉眉心，他继续保持温和的声音说：“麻烦你了。”
然后没了下文。
蒋舟有些犯难，要对方主动开口见面是不可能的，而且听他这样子说话，让他有一种，手表丢了就丢了，反正只是一块表的感觉。
为了不让顾嘉懿继续说晚安然后挂断，他快速地说：“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把表还给你吧。”
“不用了，只是一块表而已。”果不其然。
但是蒋舟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答应把表拿回去。
“所以你这是要把它送给我？” 这一句话本来就挺让人瞎想的了，可蒋舟还嫌不够，笑着又加了一句：“定情信物？”
“......”
高级奢华的西餐厅播放着浪漫的爵士乐，挑拨刺激着顾客的食欲和味蕾。
顾嘉懿走进去，远远就被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晃到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后面的人。
蒋舟一身昂贵的衬衫西装，身形被衬得极为英挺，金框眼镜下的眼睛炯炯有神，正对着他明送秋波......
这玩儿的是哪一出？
他硬生生压制住想挑眉的冲动，礼貌地朝蒋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烛光晚餐，妖艳鲜花，骚气的男人，还有一个精致的礼盒......
他只是来取回不让人误会的手表，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跟蒋舟在约会一样？
“你来啦。”蒋舟的视线从顾嘉懿进门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他。
“嗯，久等了。”顾嘉懿在他对面坐下，样子正正经经地，没有一点跟帅哥共进晚餐的欣喜。
蒋舟把玫瑰花递到他面前，“送给你，花很衬你。”
“谢谢，不过我不是特别喜欢红色。”
见蒋舟没有把花收回去，大有一种你不收下我就一直举着的意思，顾嘉懿只好接过花，放在一旁。
能在gay吧里见到的人，大部分就都是了，但顾嘉懿跟他室友还真不是，这完全就是他室友为了整一整他，才被迫去到那儿的。
昨晚找联系方式也没先跟蒋舟说明自己不是同性恋，估计是被误会了。那现在说明应该也不晚。
顾嘉懿拿起桌上的白开水浅浅抿了一口，迎着蒋舟热烈的眼神，神情淡淡地开了口：“蒋先生，我......”
“叫我蒋舟，我想听你叫我名字。”蒋舟打断了顾嘉懿的话，自己的话语比含情脉脉还更加含情脉脉。
顾嘉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好的，蒋舟，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找你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没有事先跟你说明我的性取向，我不是同性恋。昨晚完全就是无聊的大学生们玩出来的花样。”
说完他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不在意他解释的事情，而是一脸沉醉地说：“嘉懿，你声音真好听，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
“......”
顾嘉懿心里的怪异感嗖地一下飙升到最高点，放在腿上的左手握紧了拳，良好的教养强迫他没有立马起身走人。
好听你就听仔细点啊，只听自己名字算怎么回事啊！
他听到自己脸上的面具再次裂开一条缝的声音。
假笑了一声，“那除了你名字之外的其他话你听到了吗？”
蒋舟点着头认真回答：“听到了，你放心，我也不是。”
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还没等顾嘉懿真正松一口气，蒋舟又继续说：“不过虽然我不是，但是我很喜欢你，我想要追你。”
顾嘉懿觉得这回他的面具是直接裂成两半，并且掉到地上去了。
他震惊地看着蒋舟。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上一秒才说自己不是同性恋，下一秒就说要追他，同为男性的他。
还没等他的震惊反应过来，蒋舟深情款款地把手搭在他右手手背上，拇指轻轻摩擦过，带起了一阵阵的......
鸡皮疙瘩。
他猛地把手从蒋舟手中收回，警惕地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怪叫人伤心的。我很喜欢你，换种说法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蒋舟看着顾嘉懿，无比认真地说道。
隔着镜片，顾嘉懿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都不重要。
“抱歉，我不喜欢同性，没法回应你对我的喜欢。”
他的表情如同冰窖一般冷，完全不见了初见时的温和。
蒋舟微微眯起眼睛，再一次认真打量起顾嘉懿。
他的脸色变得很快，就跟，不屑于再装下去了那样。
原来他真正的样子是这么，不近人情，并且，这么可爱的么？
顷刻间，蒋舟对顾嘉懿的兴趣更浓烈了。
“你谈过恋爱吗？”蒋舟看样子一点儿也不在意顾嘉懿刚刚的说辞，并且无视了他骤然冷淡的表情。
“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嘉懿啊，凡事都不要说的太过绝对，你总得给我机会试试吧？”
顾嘉懿像是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一样，反问蒋舟：“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因为我敢打包票，你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性取向。”蒋舟看着顾嘉懿，对自己这番话十分有信心。
顾嘉懿冷笑了一声，“那也不劳你多费心了，这种事情我现在并不热衷，你打不打包票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说完他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把剩下的大半杯水喝完之后随即站起身，伸手到蒋舟那边拿起那个精致的包装盒，“谢谢你的晚餐，手表我就拿走了，祝你今晚用餐愉快。”
他甚至不想说再见，再见就是还会再见的意思，他不说，意思就是他不想再见到我了！
蒋舟有些委屈巴巴地想着，起身快步追上了顾嘉懿，并且喊住了他。
顾嘉懿被叫住的时候有些顿住，去付钱也要时间的吧，怎么他前脚刚走出来，蒋舟后脚就能追上他？不会吃的霸王餐吧？虽然他只是去喝了一杯白开水！
“食物都还没上桌，你就这么着急走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咄咄逼人的，我错了，但你晚餐也得好好吃是吧，不然对胃不好啊。”
蒋舟朝他走过去，想拉他手，犹豫一下后，只是扯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晃动了两下。
一刹那间，顾嘉懿感觉自己看到了某只动物，小心翼翼委委屈屈的模样，好像下一秒，眼泪花儿就要飚出来了。
他的心没来由软了软，面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冷漠了。
这些变化恰好都被蒋舟捕捉到，他心里面瞬间冒出了一大堆想法来。
不愁感动不到他未来的男朋友！
俩人终于能顺利吃起这顿晚餐，期间蒋舟也收起了他那幅骚包样，正经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他正经的样子还真挺帅的，就跟昨晚在酒吧看他认真看着另一个人的模样。
顾嘉懿其实有些好奇，那个被蒋舟一直盯着的人，到底是不是蒋舟那会儿准备去搭讪的。但他也不想开口问，不然照蒋舟这样的，肯定又会多出许多事来。毕竟他真没那个可以谈一个同性恋人的准备，再说了，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家里，他眼睛里的光彩黯淡了一些。
“怎么了？是食物不合胃口吗？”蒋舟好像一直在观察着顾嘉懿的神情。
“没有，很好吃。”他摇着头回答。
饭也吃完了，顾嘉懿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蒋舟难得正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送他上了车后没有说胡话。
顾嘉懿也难得有这种感觉，就跟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一样，但因为不想让蒋舟开口说一句是不是舍不得他不想回去了之类的话，他也没来得及细想，把车门一关，跟司机报了地址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住的地方，手机叮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是蒋舟的信息。
【你的手表又忘记拿回去了，还是这是你故意忘记的？真的打算送给我做定情信物？那我可就收下了！】
顾嘉懿有些无语，果然把主角儿给忘了！和蒋舟吃饭不就是为了把手表拿回来么？怎么绕了一圈，还是在原地！
其实在此刻的他眼里，他跟蒋舟的认识就单纯仅仅只是一场意外，一场过后就本该会被遗忘的对话。
可令他完全没能预料到的是，这个意外，却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持续了整整三年之久，久到他们都以为可以互相抓住对方了。
但是彼时的他们却都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生离死别这种看起来似乎遥遥无期的事情，会一道一道横在他们中间，令他们放手痛苦，死守着也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