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秘密[聊斋画皮]》人迹板桥霜

32、张平2

　　王婆串串。

　　一个集怀旧和现代为一体串串品牌，里面质朴的环境和开放式的氛围，以及耳边充满嬉笑怒骂的龙门阵，只能赞一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高榕眼明手快地选了个空调出风口边上，大热天吃串串，一个两个都汗流浃背，怎么谈业务？是不是？

　　她不想脸上的妆花掉。

　　张怀秋准点推开玻璃门，赵小导赶紧站起来朝她挥手，张怀秋比高榕预想得大方，她一点都不觉得环境脏乱差，也不觉得桌面油腻，高级的Gucci白色长裤，毫不迟疑地坐在了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板凳上。

　　“张小姐，这是我们的头部演员张云飞。”赵小导是个不善交际的，他对吃最在行：“关于投资的事，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弄料碟。”

　　“头部演员”张云飞还有点懵，张怀秋却很快评估了一番眼前的少女，还没有长开，但身上气定神闲，即便红起来也不至于飘，是个心性不错的苗子。

　　“你好，我是张怀秋。”张怀秋含笑点头，高榕腼腆地回应她。关于投资，赵小导事先也没有透露啥有用的消息呀。

　　张怀秋却也不着急，她一边翻菜单一边问：“你们点菜了吗？爱吃什么？锅底吃霸辣吧？先把招牌来一本，回头少了再添？”

　　赵小导正好端着秘制油碟回来，听到了“来一本”的尾音。他狗腿地把最好的一份放在张怀秋跟前，嘴里赞个不停：“咱们怀秋小姐就是有魄力，看你点单的气势，就非同凡响。跟着你干，我们迟早干倒江润，制霸国内……外。”说到外，赵小导有点虚。

　　张怀秋却不介意：“术业有专攻，我叔叔从小告诉我，聪明的人总是雇佣更聪明的人为他工作。我就等着你能拿下这一届的白玉兰奖。”

　　这话就有点大了。

　　高榕心里嘀咕。不说赵导的冰山一角已经快收工，人间四月已经收视大爆，口碑喜人，张大小姐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草台班子还没搭起来的赵小导，可以俩月之内出片，三月之内获奖？

　　“白玉兰？”赵小导咂摸着不对味呀：“张小姐，咱们是不是从长计议呀？这届肯定没戏，下一届……要不下下届？”

　　张怀秋凛然地说：“我说了这届，就一定能获奖。”

　　高榕眼皮跳了一下，嚯，张怀秋怎么和过去判若两人了？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她都以为这是个招摇撞骗的。她在张平面前，可是只乖巧的小猫咪。猫咪的叛逆期终于到了？

　　我的宝贵人生，可不能拿来给小公主玩游戏。高榕心里赶紧琢磨开了，该怎么拒绝，才会显得体面而从容。

　　“张小姐，怀秋小姐，你不会是说……给我买票房吧？那，那怎么好意思呢，那可是不少钱呢？”赵小导口是心非地想，该买多少票房合适呢？老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起码得把他爸那股前浪拍在沙滩上……

　　服务员很快送上了小推车——这本菜单上，竖大拇指的菜品可不少。就这人挤人的苍蝇馆子，点这么多菜，可真不招老板待见……不过这几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或许吃不完就撤了。

　　咕嘟咕嘟的霸辣锅底烧开了，铺满各种香料的红油锅底，散发着又呛又辣又勾人的香气，赵小导可顾不得老板不老板的，他把觊觎已久的大片牛肉、小酥肉和各种串串一股脑全丢进锅里。七上八下，掌控好火候，干碟蘸油，风味浓郁。只看着赵小导面前的铁罐签子越来越多，他的肚子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高榕目瞪狗呆。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震撼，但每一次都反复刷新认识。

　　“张小姐，怎么不吃？赵导这吃法毫不做作，我看着都充满食欲。”张怀秋没有说客套话，她斯文秀气地拿起串串，动作娴熟自然，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吃。她试探性地蘸了蘸油碟，又香又辣，但看起来，赵小导的那碗干碟看起来更带劲。

　　“我和你换一个。”没等赵小导同意，她就把赵小导的碟拿过来自己用上了。一个字，美！

　　“要不我去给你重新调一个？”赵小导忍痛站起来。他都吃过了，多脏呀。

　　“不用，抢着吃才有意思。”张怀秋爽朗地笑道。

　　赵小导委委屈屈地给自己另外调了个碟，他干碟油碟都爱吃，但今天被人抢走了干碟，确实觉得干碟的滋味更足了……

　　张小姐果然是干大事的，说话都格外有道理。

　　“怀秋小姐，你说的白玉兰奖，剧本定了吗？演员怎么选？投资给多少呢？”高榕决定做个煞风景的。看着赵小导活宝一样的眼冒星星，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要是赵小导决定傍个富婆息影，她就要去寻找下一个下家，还有谁能比赵小导更容易满足？

　　张怀秋豪气地说：“我相信赵导的眼光，拍电视我不在行，但发行和运营这块我负责。你们放手干，只要片子质量好，钱不是问题。”

　　“士为知己者死。”赵小导双目含泪，感动到无以复加：“怀秋小姐，我一定能顺利把我们现在的霸道王子爱上我拍得有高度，上档次。”

　　“呃……张小姐，你确定不换个剧本吗？我们或许可以考虑ip剧，现在的大ip有粉丝基础，作品框架也完整，操作简单效果非常好呢。”高榕决定再拯救一把。

　　张怀秋疑惑地看着她，她又不是傻蛋，这个张云飞说话挺有道理，但赵导这个人应该有保障……

　　“不如明天您来看一场我们的话剧？”高榕捕捉到张怀秋的动摇。

　　“云飞，你太让我伤心了。”赵小导简直要心碎了，作为传统的偶像剧导演，他觉得这个剧本狗血和浮夸都恰到好处，观众们怎么可能不喜欢……虽然现场的观众总是坐不满……但好歹还能吃饭呀。

　　张怀秋看着他西子捧心，更倾向于接受高榕的建议：“那我们明天看看效果再说。不过，老实说，剧本不重要，导演也不重要。只要操作得当，我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她毫不在意国内的规则。噢不，国内国外都一样，哪里没有潜规则？好莱坞还有游说一说呢。她只是更善于发现并操纵这些规则罢了。

　　她在资本市场已经成功过一次，娱乐圈才多大的标的？

　　“怀秋小姐呀，你说，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每天数钱的日子不好吗？”赵小导不理解她。他的梦想就是挣一大笔财务自由，然后开始潇洒地浪迹天涯，吃遍全国——国外实在吃不惯。

　　张怀秋还真想过这个问题，她喝掉一杯核桃露，然后深沉地说：“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的梦想就是当一条咸鱼呢？”高榕习惯性地接住了这个微博老梗。

　　张怀秋好像被她噎住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女演员不那么讨喜了，或者明儿开支票的时候，让赵导换个人。但她面上还是笑着说：“我不是呀。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张怀秋继承天海集团，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是因为我的能力。我才能带着天海集团攀登高峰。”

　　原来她有这个理想呢。还真看不出来。高榕看着她漂亮又单纯的脸，思绪突然又飞向一个月前解穆洋的案子……就是这样的人，逼死了解穆洋？她知不知道，那是她亲哥哥？

　　小店唯一的一台电视挂在东侧的墙壁上，十几寸的老电视放着娱乐八卦，突然间娱乐记者发布了一条消息，病危的天海集团副总裁张平，突然出现在媒体眼前。

　　高榕看着屏幕上张平那张略显瘦削的脸，有点发怔，一个月前的风风雨雨，恍若隔世。再看见他，她只觉得心酸。别的情绪好像都淡了……

　　“张总，前段时间网上关于您和高榕、解穆洋的三角恋情传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之一自杀身亡，女主角也消失在媒体视线里，对此，您对此有什么看法？”香蕉媒体的巨星话筒最靠前。

　　张平平静地看着他，直到记者以为他不会回答，心里叫苦——要不是老板亲自指示，他才不会白目到顶风作案。

　　“高榕一直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商定好订婚的事宜，我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做没有根据的猜测。”张平的眼神竟然充满温情，高榕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至于解穆洋，他们只是一起工作的伙伴，没有超出身份的关系。解穆洋早就结婚了。”

　　张平的话，引起轩然大bo。尹书双和高榕两个词条，一时间被推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