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都是八卦惹得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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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自从昨天我和老和尚一番亲密接触之后，老和尚对我越加照顾，时不时就叫我过去聊上一聊。至于九禅和尚，不知他师兄和他说了甚麽，总之态度比前先前，委实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咱的一贯宗旨，人敬我三分，我让人一尺。每次见他都毕恭毕敬，自然不再流于表面，多了几分真挚。
如此居然又飞快地过了一个月。
到了这日，老和尚和我在室中谈起天下武学，最初的话题自然不是这个，是从天龙寺的历史说起，然后说到历代出家为僧的皇帝，然后就提到了一灯大师，这时我说起华山论剑，老和尚神思良久，叹了一声，开始说起段氏的武学传承。这一说，少不得就提到了一阳指和六脉神剑。
在他说起六脉神剑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怦怦地跳得厉害。深心一直说没有听说过六脉神剑，可见这是一门高深的功夫，不是段氏亲传弟子，连听都不得听说。
“小居士可有耳闻？”许是见我神色不对，老和尚问我是否知晓六脉神剑。
我给他盯得狠，总觉得他似乎知道甚麽，只得说实话：“听闻过。”老和尚叹了口气道：“此乃段氏绝学，却少有弟子习得。非吾等藏私，实在是功夫太过高深，除却先祖，修炼有成的，唯有昭仁帝。后他拜入空门，也教得些弟子，只可惜始终无人能及得他一半，六脉神剑之说，俨成绝响。”
我愣了片刻，暗暗揣测，他连本因等人都没算在内，可见他的意思是，后人中除了段誉，就无人能身兼六脉。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六脉神剑的剑谱兴许还在？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你的一个朋友说他昨儿买了一张彩票，刚看到公布，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五百万离你那么近，却不是你的，听得到摸不着。
“寺中旧籍记载，”老和尚说到这里停顿了半响，似乎想起什么往事，然后怅然一叹：“此技固然神奇，却也为本寺招来不少祸端。之后，再无人敢提及，到得今日，说起我段氏六脉神剑，江湖居然已无人知晓……阿弥陀佛……”
我一愣，随后想起，既然当时有鸠摩智上门强行借阅，那段誉练成六脉神剑之后的神奇威力，岂不是更招惹来好事之徒。他口中的祸端，只怕不是小事。
问题是，他为何会和我这外人说起这些？
老和尚看我一眼，笑道：“你可是在想，为何我要与你说起这些陈年旧事？”
“正是。”我舒了口气，大家还是明说的好，连续这些日子，我早觉得不对，可自己又着实没甚麽值得别人图谋的，“大师总不会是要将剑谱传给弟子吧？”
老和尚笑着说道：“先前老衲确有此意。”
哇哇哇，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老子要翻身成主了！
“可是几番接触，老衲看得出，小居士果真并非我门中人，老衲先前的打算只得作罢。”
…………
…………
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
不生气才怪！
你不给就干脆别提麽，你这么说是甚麽意思啊？大师，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才会惹来麻烦好不好。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精妙的功夫，不是弟子能学的。”深呼吸了几次，我想，既然人家都说不给了。难道我发发脾气人家就会给了？还不如装装样子，好歹落个洒脱的名声。“弟子资质平庸，又无机缘，能听上一听，已经是福分了。”
老和尚叹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老衲不传你剑谱，本也是因着寺规。先前起意，却是因着另一桩事。小居士想必不知，你到寺中月余，老衲已经出关。曾前去探望，不想竟有意外之获。”
我，我……他说的甚麽意思？
从来没人说过老子脱线，但是老子这次真觉得自己脱线。老子居然给天龙寺的方丈大师讲了两个多月的故事，还一直没发现这位幕后听众！
“藏教所持转世之说，老衲早有耳闻。老衲以为世间有轮回转世，却怎可能尽记前世之事？然而小居士两月之言，让老衲深感佛法无边，无止无境。”老和尚双手一合，“阿弥陀佛。”
……我懂了。这次我彻底懂了——老和尚一出关去看我，结果听到我给深心讲天龙八部，见我对段誉，也就是所谓的昭仁帝的往事了解清楚，以为我是段誉的转世，就想将六脉神剑传给我，但一番考察下来，发现我这转世和前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所以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推论。
“所谓出家人四大皆空，老衲沉浸多年，仍抛不开这些许痴念。是老衲修为尚浅。”老和尚叹口气道，“实在是书中所记，那六脉神剑锋芒一现，天下难敌。”
“弟子言辞不当，还请大师见谅。”我正色道，“只是，若按照大师所言，弟子也就不需大师传授。”如果我是段誉转世来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六脉神剑是怎么练的。老和尚显然想见识六脉风采，有些痴狂了。难怪那天对我那么有耐心，甚至不惜慢慢诱导我说出他的法号，其实是要给自己个借口，勉强他自己相信我有些慧根，盼着我能练成六脉绝学。
老和尚听了，不发一言，只是看着我，眼里微微有些迷茫，最后只是长长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说实话，我失望的心情只比老和尚少一点儿，我的资质摆着呢，咱努努力力，也许会是个人才，但绝对不是杨过那样的奇才。于是，我和六脉神剑就这么擦身而过，一别永别。呜呼哎哉！
“昭仁帝年少英雄，他的事迹有人传说也不为怪，弟子因缘巧合知晓前辈风采，自然仰慕，却也仅此而已。人贵有自知之明，弟子的斤两，弟子知晓。让大师失望，弟子惭愧。”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就没有了先前的懊恼。
以前我想起自己和杨过的资质，总是很郁闷懊恼，觉得这多不公平，就因为这点儿天生的差别，我就算得到了大神的垂青，得到了重要道具，也不能达到杨过的高度。可是此时见到老和尚这样的神态，我忽然就不再为自己的资质别扭了，老和尚这样的人，到了最后仍然这样痴求六脉神剑，这就是说，即使杨过将来成了一代大侠，他也仍然会有他自己的痴求的高度。
人的追求，没有止境。那么所有人都无法得到圆满，除非你真的无欲无求。
这样说来，我们最后的结果没有什么差别，五十步和一百步。
这些道理我以前也看到过，自己也会说，可是却从来没真正明白过。这时候忽然体会到了，不能不说是这大理一行的最大收获。
从进到神雕世界，我就时不时地在拿自己和杨过比，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我知道杨过是主角，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嫉妒他，我不甘心自己这样的角色。我自认为知晓全程，就想着可以改变自己的宿命，甚至想不劳而获到处寻宝——我不仅贪婪，而且懒惰。不想走世人辛苦的道路，却想取得人家辛苦才能得到的成果。
“多谢大师点化，弟子有所悟了。”我诚心实意，对着老和尚拜了拜。
老和尚让我动作醒过神来，默默看我行完这一礼，叹道：“老衲本想小居士解惑，却不想反倒解了小居士之惑。如此也罢，如此也罢。都是天数，都是天数。”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揭开，看了看，道：“道听途说，总与事情有些出入，小居士所言，却与这册上记载几乎没有分毫差别……也罢，总是一场机缘，老衲就将此册送与居士。阿弥陀佛……”
我恭恭敬敬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册子没有名目，仔细看了两页，总算明白，这是一个人写的生平传记。从其中事迹可以看出，写书的人正是段誉本人，传记完了之后用小字摘录了部分《易经》内容，旁有注解，说的是易经一书与他有很大助益，亦是他一生良媒，所以附带了上来。
……别人得武功秘籍，换到我身上就得一本言情小说。
我无语地看着手中的册子，又抬头看看老和尚，见老和尚已经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我。我只得收册入怀，再冲老和尚行了一礼，自己退出禅室。
虽然不如意，但我已经不生闷气了。佛院幽静，我又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所以这时候倒是心情轻快，乐呵呵地去自己找了东西吃过，坐在院子里，翻开这本小册子开始细细品读，当我八卦之心未泯算了，或许册子中会写一写段誉和王语嫣的婚后生活，权当看天龙外传了。
话说回来，你猜，痴情王子段誉和神仙姐姐王语嫣，结了婚，会有七年之痒麽？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咱本质上就一俗人，俗得开心，俗得自在。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都是八卦惹得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