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hard or hard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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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冶坐在门外的辅导桌上纯粹是被逼无奈，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他从后门看见那堆挤在后黑板只能梗着脖子瞅的可怜孩子们，就知道平常自己走回位子的路线被堵了个彻彻底底。
他没和那个形似“思考者”雕像的人打招呼，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可能确实和那座世界闻名的雕像在做相同的事情，他不想打扰一个认真思考的人。
当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毕竟他们彼此之间自我介绍的方式太令人耳目一新了。
对吧，这位周繁同学。
但显而易见，周繁同学没有感谢他的良苦用心。
反而是表情不悦地看着自己。
王冶有些挫败，他想：“友善同学这一点可能真的不适合我的人设。”
周繁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可能也意识到了这样有些不礼貌，开口问了句：“你不进去？”
“后门这儿人这么多，不好过去。”
周繁简直是疑惑了：“你走前门不行吗？”所以这人真的考了我们班第二吗？
王冶显然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能够冷静地陈述他的理由：“我的位置离后门更近。”
周繁：“……”
喂，妖妖灵吗？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一起成绩造假案，犯人我看出来了，就是我面前这人。证据？你看看他这个智商和这个分儿匹配吗？我不相信呐！
两个互相不理解的人是无法交谈的，只能任着尴尬的气氛弥漫。
周繁实在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才能接得真诚，毕竟如果他俩再熟一些他可能直接没负担地开嘲了。王冶又实在不知道换一个什么话题，毕竟他俩熟的程度只是互相知道名字。
身处沉默的中心这件事，王冶是已经习惯了，但周繁感到浑身难受，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这个聊死的天儿聊活。
周繁皱着眉，飞快地回想这几天班里的趣事、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甚至还有左飒讲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新鲜八卦。
周繁从小到大其实很少和别人聊天冷场。他善于察言观色，他也习惯于察言观色。但在这两次接触里，王冶都没怎么表现自己的情绪和态度，周繁连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都不能分辨是不是在开玩笑。虽然聊天大多数时候真的没必要刻意寻找话题，但周繁还是习惯性去迎合对方。
啊，知道了。周繁激动地在桌子地下打了个响指，猛地转过头看向王冶。
周繁用明显比平时高的声调问：“诶，你知道咱班男生宿舍要搬到3层吗？”
果然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此等妙手回春的手段无人能及。聊天的天，你被周繁大夫救活了。
“3层？这破楼的3层有什么独特之处吗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是因为3是什么吉利数字吗，这又是哪里的风俗”王冶此刻满头雾水，他不明白什么原因让周繁突然兴奋，只能看着他继续眉飞色舞地往下说。
“哎，我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应该是四人间，朝着阳面，也就是对着高二男生宿舍。我们原来可是住在五楼啊，五楼！你都不知道我们爬楼梯爬得多幸苦，以后简直是解放双腿了，蹦几下就到了，而且直接还能走连廊！”
王冶点头附和：“挺好。”听起来确实不赖。
周繁也点头，接着说：“但有一点不好，我们怎么搬下来啊，我东西特别多，我现在就有点发愁。你说咱们楼梯旁边咋就不能砌一个斜坡，我就直接拿绳子一拽全拖下来了。噢，对了，我还没问呢，你现在住几层啊？”
“我六楼。”出于他仍不想放弃的新学期友善人设，王冶又加了一句：“到时候需要我帮你吗？”
周繁笑了，无奈地说：“这是谁帮谁啊，我到时候搬完了去帮你。但你也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人嘛，还是要自力更生。”
王冶不置可否，说了一句“谢谢”。
他感觉直接接受或者直接拒绝都不太对劲，反正先谢过再说，到时候全楼都忙得昏天黑地的，谁记得谁啊。
周繁把脉动一饮而尽，拧上瓶盖儿。他左手拍了一下王冶肩膀，顺势站了起来，右手随意一丢，饮料瓶勉勉强强进了墙角的大红垃圾桶。
“走了啊。”
王冶看着这个人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还回头朝他笑了笑。
然后他就像是一尾金鱼游进了追跑打闹、大声喧哗的海洋里，看不到了。
虽然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但人却意外地很好相处，也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吧......
不过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王冶抱着双臂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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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繁估摸了一下时间，准备去找一下韩艺铃。
开学分了班之后，他和韩艺铃就没见过面了，彼此的交流仅限于找值周生递了两次小纸条，还都是有去无回。
在三中搞对象，无外乎午饭晚饭一起吃、晚自习下课一起回宿舍。
遗憾的是，文理分班之后，周繁教室在A栋1层，韩艺玲在B栋4层，几乎就是高一教学楼的体对角线。
周繁前两天几次去韩艺铃班级找她，结果每次好不容易逆着人流跑上去，看见的都是一间空空的教室，寂静的可怕，连节能灯和窗户也都关好了。
平日的课间总是要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老师拖堂、收作业、打水上厕所，剩下的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两三分钟，连往返他俩教室的时间都不够。
此刻那间印象里总是空荡荡的教室里乱哄哄的，全都是人，放眼望过去一个也不认识，一切都很是陌生。
他拦住了一个刚出来的女生：“同学，帮我叫一下你们班韩艺铃，谢谢。”
那个女生神色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进了班。
周繁倚在门口看了一眼手表，还剩十分钟才打铃。
“她说等一下，她在改一道错题，改完了就出来。”是刚才那个女生。
“哦，好，谢谢你。”
周繁向前走了几步，手肘撑着栏杆，透过打开的窗户往下看。
树杈是光秃秃的，没有积雪的草地裸露出了土黄色，就连铺路的砖也少了好几块。
虽然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他知道韩艺铃在躲他。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找不到原因。
最近的人怎么都这样，韩艺铃是一个，王冶也是一个……
有什么说出来不就好了，怎么一个个整天都要别人猜来猜去，沟通才能得到解决啊。
也不是，他们俩也不像，至少王冶不是那种回避交流的人，只是我等凡人不能轻易揣测他。
而且，其实和他聊天也没想象中那么尴尬，可能只是单纯不擅长表达自己？要不然就是怕生？不对啊，他上次还直接怼我来着呢……
大概是学渣心理在作祟，周繁在名为“韩艺铃”和“王冶”的解答题里选了他认为简单的一道开始进行思考。王冶对他来说是至少能写上“G=mg”的压轴题，韩艺铃对他来说就是连题目要求都看不懂的超纲题。
直到有人叫他：“周繁。”
非常冷淡的声音，让人怀疑他俩之间是否认识。
周繁转过来，看见韩艺铃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
他心里一沉，有了某些不好的预感。
“这几天事情太多了，都没有机会去找你，也没有理你，对不起啊。”但看起来她并不愧疚，她继续平静地说：“而且我和你也不同路，如果我们每天吃饭回宿舍互相等来等去，你麻烦我也麻烦。要不然以后就每个周日中午一起吃饭吧？”
周繁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感觉到的不是失落而是陌生。
可能只是她因为最近事情多压力大？状态没调整过来？心情不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他俩见一面很麻烦，原来之前说好的“不会改变”难道是假的吗？
韩艺铃是在疏远他，他肯定。
他不想绕圈子，但还是语调平和：“那为什么我给你传纸条你也不回，这也很麻烦吗？如果你在生气的话，回避没有意义，你总得跟我说说吧。”
“没有。”韩艺铃立刻否认，却错开了他的视线，生硬地转开话题：“就这样吧，我回去学习了，你也快回班上课吧。”
所以就非要晾着我对吧？是不是觉得我脾气特别好？你以为你做什么我都会顺着你？
周繁嗤笑一声：“行。”
说完他直接从旁边的楼梯下楼了，把韩艺铃晾在原地，连声再见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hard or hard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