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广播体操或引体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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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假后第一堂课是肖晓的生物，一群严重缺少睡眠的人云里雾里地听着减数分裂，什么染色体合合分分的，这个体那个体的。但肖晓的课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睡觉，大家都指着课表第二节历史来补觉。结果肖晓下课来了一句，“趴着的都给我起来，下节课换成体育了。”
于是9班惊坐起，头一回不情不愿地走到操场上体育。
“我人快给困没了，”趁着体育老师去找大喇叭，张竞宇在队伍里摇摇晃晃，作势就往后倒。
不料后面根本没人接住他，直接往后一仰差点把腰折了，得亏旁边章天及时拽了一把，要不然现在他就躺地上了。
章天甩开他的手，“困就别瞎折腾，看你这聒噪劲儿比谁都精神。”
张竞宇有点受挫，扭过头去看他站正后面的好兄弟周繁。
“你怎么不配合一下？”话还没说出口，他就懂了，这人他妈的比自己至少困一百倍吧。
周繁现在看起来还有个人样都是多亏了王冶，王冶左肩顶着他的右肩，勉强支撑他站住了。
王冶看他越睡越死，怕他摔倒了，就只好拽着周繁的胳膊肘。
张竞宇刚想赞美一句“冶哥绝世好人”，毕竟这年头什么样的好同学才能帮着你上课睡觉呢，而且还是站着睡。
下一秒他就看到王冶抓着周繁的胳膊肘疯狂地晃他,甚至还往右跨了一步，害得周繁一个趔趄就跟着栽过来。
张竞宇转过来站好，目视前方放空地来了一句“我不相信爱情了”。
“什么爱情，哪里哪里！”章天嗅到了久违的八卦气息就精神了，立刻凑近张竞宇，摆出侧耳倾听虚心求教的样子。
张竞宇看都不看他一眼，“骗你的，三中怎么可能有爱情呢。”
确实如此，三中高压线之一——禁止男女同学关系交往过密。
章天也跟着惆怅，“我的三中，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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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繁这假期过的可不是一般的充实，都快忙出精神分裂了。玩儿没玩开心，觉也没怎么睡，整个人行尸走肉一般就回来上学了。
刚才倾倒的那种失重感让他彻底清醒了，他甩了甩头打了个哈气，低着头闭着眼继续以睡眠频率长呼吸。
有的人表面上是醒了，实际上又开始睡了。
“你几天没睡觉了？”王冶嫌弃地继续往旁边挪了挪，防止周繁继续往自己这边倒。
有的人仗着自己是小排头，都快移到旁边那个班去了。
“诶，我这几天忙的快人格分裂了，我给你总结一下，周繁一号：爸妈的贴心小棉袄，陪吃陪喝陪聊，聊的话题还是“你月考考得怎么样啊”；周繁二号：韩艺铃的工具人，教数学教物理教化学，卷子都给她讲了好几张，还学费全免无偿劳动；周繁三号：张竞宇章天的凑队补丁，哪里缺人哪里顶上，指哪儿打哪儿。连轴转真带劲。”
周繁一张嘴说话就来劲了，越吐槽越清醒，一股脑儿说完之后整个人都通透了。
叭叭完一通之后还不忘提醒王冶：“体育老师过来了。”
正准备吐槽的王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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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看着这堆东倒西歪的人就心烦：“都别懒懒散散的站着了，军姿都不会站吗！我看你们今年跟着新高一再来一轮军训吧！”
体育老师是个女的，据说是紫外线过敏，每次上课全副武装，帽子纱巾防晒衣，只露出眼睛，让人有一种一千零一夜的错觉。
“谁会做‘放飞理想’啊，举手我看看。”
周繁心想：“什么玩意？广播体操吗？”
紧接着他就看见王冶举了手。
根据经验，70%的情况下，老师在说“举手我看看”的时候，就是在挑选那个上台展示的幸运儿。
“居然有人会啊，我找一个上台和我一起带着你们做。”体育老师的目光开始在10班的四行横队里逡巡。
果然是这样。
周繁仗着最后一排的优势，瞟了一眼就发现班上会做的不超过5个人。
出于人道主义，周繁决定帮一把有着20%上台表演几率的王姓男子，他瞬间扯着王冶举起的左手就往下扽。
王冶先是本能地甩开，回过神来就顺着周繁把自己的手垂了下去。
“在全班人面前跳广播体操”这种事情绝对要避免好吗？
可是一切都晚了。
体育老师掐着嗓子似地喊：“最后一排顶头那个高个儿男生，诶对，就你。还和你旁边同学打闹呢！我刚才看你举手怎么放下了，来来来，你上来做！”
救不了了，兄弟自求多福。周繁本来还抓着王冶的胳膊，此刻顺手一推就把王冶推出了队伍。
由于动作过于剧烈，王冶的眼镜都滑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扶好了眼镜。
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在0.5秒之内给自己反戈一击的某位周姓男子。
论一个人能在多短的时间里被背叛？
偏偏这边体育老师还不消停，“你刚才在队伍里动来动去，可不就是故意吸引我注意力吗？好了，满足你了，给你这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别人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行行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王冶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你转过去背朝大家，我对着大家做镜面，咱们先做一遍啊。”体育老师指了个位置示意王冶站过去，然后就蹲下啦按响了大喇叭。
“全国第三套中学生广播体操，放、飞、理、想，现在开始！”播音员充满激情的声音响起，王冶抓紧时间回忆了一下这套操，避免出现“在全班人面前跳广播体操，而且还卡壳了”的画面。
好在王冶初中三年就做了三年的“放飞理想”和“舞动青春”，脑子记不太清了，但身体听着音乐还是能记得动作。
王冶做的时候全程脑子放空，就光是听着音乐凭借身体记忆做动作。要是给他喊个一二三四的拍子，当场他就给乱套停下。
漫长的四分半终于结束了，做到最后一个四十五度斜上举的时候，王冶忍不住想：“我现在一定特别像那几个穿蓝上衣白长裤的男的（指的是放飞理想的教程视频）。”
然而其实并没有，9班众人看着体育老师和王冶两人截然不同的两版放飞理想不知所措。
体育老师就是教学视频的复制粘粘，横平竖直，浑身都绷着劲，踢腿运动恨不得再往前走一步照着胸口踢到第一行同学，跳跃运动恨不得化身窜天猴脚底装弹簧和太阳肩并肩。
王冶这操做的乍一看没什么毛病，不落拍也不抢拍，每个动作也都像那么回事儿。但如果你仔细比较这两个人，你会发现王冶所有动作的完成度非常低，比如踢腿运动像是给自己的鞋底在地上蹭蹭灰，跳跃运动就像是参加跳绳比赛鞋底和地面堪堪过去一根绳。
总而言之，王冶的style普通人实在学不来，这是经过多次实践和深入思考得出的“最低版本课间操”，一本正经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懒都没在怕的。
9班众人看完这两套风格迥异但同样是眼花缭乱的课间操之后，彻底陷入了“这操好难，我能学会吗”的深深忧虑之中。
体育老师刚要开始讲预备节的动作分解，远远地从操场那边就跑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老师。
“诶，吴老师，我们班测完了，带你们班过去测吧。”
“好，”体育吴老师压了压帽檐，“9班全体男生都有，稍息、立正！排好队啊，齐步走！”
“女生体委，把女生带到10班和他们一起练操。”
王冶：“老师我能归队吗？”
吴老师看了他一眼，“回去吧”，顺带挥了挥手。
“等会儿，”她余光瞄到地上的大喇叭，“别回去了，拎着它走到单杠那边去。”
那个大喇叭一看就是经历了岁月的风吹雨打和灰尘的隆重洗礼，又脏又破。王冶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认命地搬起地上那个体积不小的播放器。
明天必须换了这件校服外套，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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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全班人都围过来一点啊，咱们今天得测一下引体向上啊，甭跟我抱怨啊，不是我让你们测的，全校男生都的测的。”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最多就做那可怜巴巴的个位数啊，谁都不咋滴，也别互相嘲笑了。早测早完事，好吧。我就按学号叫了。”
9班大多数男生一看见单杠就犯怵，担心自己平时吹的牛皮马上就要破了，但一听老师说大家都不咋样，立马就放下了心理负担。
能做一个是一个呗。
周繁学号全班倒二，给他垫底的还是他的同桌左飒姑娘，因此这个人一点也不担忧。虽然他估计自己只能做5个，但真轮到他的时候估计都没人围在那里看了。
于是他就混在人群里自得其乐看起了热闹。
“打雷哥打雷哥，你可以的！收收肚子，再来一个！”
“李枚你刚啊，做了十个呢，强无敌！”
“哦哦哦，齐彦你这小细胳膊牛逼啊，能来4下呢！”
.......
周繁看得特别嗨，拿肩膀撞了下刚走过来的王冶。
“诶，王冶，你觉得你能做几个？好像快到你了。”
王冶在自己校服外套又发现了一块灰，啧了一声继续掸掸掸，意识到周繁的问题就漫不经心回了句。
“就十几个吧。”
周繁不相信：“别骗人也别装逼啊，待会你就露馅了。”现在班上最多就只有人做了十个而已。
“不信算了。”王冶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自己衣服上的灰有没有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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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王冶做准备啊。”
王冶应声往前走，站在单杠旁边等着上一个同学做完
单杠上的男生挂在上面垂死挣扎，就是不肯下来。
体育老师都无奈了：\"下来吧，6个不错了。\"
那男生终于懂得了放弃，松手落了下来，临走前还给王冶递了个\"兄弟加油\"的鼓励眼神。
王冶活动两下手腕，轻盈地蹦了一下就挂在了杠上。
他拉了一个，缓冲了两秒，太久没练了，得适应适应感觉。
\"哟，冶哥，年级前五十啊，咱班第一。就算引体向上只做一个那也牛逼！对不对！\"
李枚喊了一嗓子。
啧，听着怎么那么酸啊。嫉妒心别那么明显好吗？
周繁听着就不爽，就用更大的声音喊：\"王冶加油！做它十几个！\"
班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冶哥加油啊！\"
王冶本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继续一个接着一个的做。
\"15、16，\"体育老师在旁边计数，\"行了行了下来吧，满分了，动作也挺标准的。\"
在一片\"冶哥牛逼\"的呼喊之中，王冶松了手稳稳落地。
\"草，我错了，你也太强了吧。\"周繁立刻围过来，\"要不是老师说停，你肯定能做一百个吧。\"
\"......\"
赢得当代男高中生的尊重的秘诀原来是做十六个引体向上吗？
王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就只能做十六个，初中练过。我要真能做100个，还上什么学啊，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完了找根单杠世界巡回演出得了。\"
周繁激动的心丝毫没被打击，做几个都没关系，但用实际行动怒怼酸鸡也太帅了。
\"哦，那个李枚的话，\"周繁觉得还是要宽慰一下王冶，\"你不要太在意，他也没什么恶意，这人说话就这样。\"
\"......李枚是谁？\"王冶疑惑地问。
大哥，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没认全人呢？
合着我担心你纯属多余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广播体操或引体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