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47、第二次任务·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

　　实弥又一脚把佐代广助踢得远远地，咬牙切齿：“风之呼吸……”
　　他看一眼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及风度嚎啕大哭的佐代家主，低声道：“叁之型·晴岚风树。”
　　佐代夫人的脑袋应声落地，带着微笑重重砸在地上。
　　“雪！”广助手脚并用爬过去，将她的脑袋抱在怀里，看着她身体像太阳出现后的雾般逐渐消散，伸出手想抓住那些碎片，“雪！坚持住！”
　　佐代夫人的身体跪下，白嫩的从未做过任何重活的手轻轻覆在他被咬掉一根手指的左手上，她将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清澈温润的眼睛看着窗外，遮住所有光线的厚重窗帘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被掀开。
　　“广助，夕阳真的好美啊。”
　　佐代家主转头看着夕阳，低声道：“是啊，和记忆中一样美丽。”
　　佐代夫人在一片夕阳中消散，塔拉的心情都有些低沉，总感觉自己做了错事。
　　实弥握紧拳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佐代家主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充满疲惫：“你们是谁？”
　　“我叫塔拉，我们是鬼杀队成员。”
　　“鬼杀队？就是把我妻子变成这样的生物吗？”
　　“是，请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们。”塔拉回道，低头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过在那之前，请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
　　“无妨。”佐代家主声音很轻，很沙哑，“刚才你们提到的贵族失踪案也是鬼做的吗？”
　　“对，我们怀疑下一个受害者是您的女儿。”塔拉低声道。
　　佐代家主让管家带他们去会客室，独自一人去处理伤口。
　　家主受重伤，家主夫人不见踪影，管家对这两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客人非常警惕，防贼似的看着他们。
　　实弥有些局促，但他表达局促的方式是臭脸，所以他看起来很不开心。
　　塔拉还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为什么感觉做错了事？就那么杀掉别人老婆真的好吗？
　　她16岁之后就以雾守的身份执行任务，上流社会的婚姻观早就见识过无数次，连现代社会都那样，这个略显古老的年代更不用说，佐代家却完全不一样。
　　见惯了混杂着金钱与冷暴力的婚姻，这一点点的真情倒让她尤其愧疚。
　　“不死川先生，你觉得我们做错了吗？”
　　“哈？”不死川仿佛在说你他妈逗我。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相爱呢。”
　　“那又怎样？”实弥语气冷漠，“变成鬼后，她只会想着吃人。”
　　“没有例外吗？”
　　“没有例外。”
　　塔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不死川的师傅说过他的家人都被鬼吃掉了，被哪个鬼吃了？不死川又是怎么逃脱的？他家只剩他一个了吗？
　　她盯着不死川平静的面孔，精致美丽，却又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沧桑。
　　“干嘛？”察觉到她的视线，不死川转头，正好对上她浅棕色的眸子，明明看着很清澈，他却觉得像口黑洞洞枯井，不知道什么可怕的东西会从里面爬出来。
　　总感觉看久了灵魂会被吸走，实弥有些慌张的转头，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看你美。”塔拉很敷衍，收回视线，一不小心就想着要催眠他问出真相，做人不能太八卦，更不能用催眠术来八卦。
　　实弥没搭理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停地有人夸他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在他看来，母亲短暂一生的悲剧来源就是她的外表。
　　对女性来说，没有强大母家可以守护的美貌只会成为一剂毒药。
　　想到这，实弥下意识看了眼塔拉，想到她的“悲惨身世”，突然说：“塔拉，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塔拉回神，眨眨眼，两手一摊，神色无辜：“可是这几年你都没回过我的信诶。”
　　“……”没办法，当初的拥抱太过震撼，他吓都吓死了，哪还有敢回信，这两年年岁渐长见识增多才逐渐缓过味来，也渐渐明白拥抱除了爱情还能表达很多意思。
　　“以后回不就行了？”实弥非常嘴硬，还透着股莫名的心虚，“之前你还没加入鬼杀队，我们没必要保持联系。”
　　塔拉觉得这个人有够讨厌的，不再说话，气氛很快沉默下来。
　　处理完伤口的佐代家主很快回来，刚才还凌乱不堪的头发又被梳好整齐的贴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焕然一新，除了被紧紧包裹住的手指和略显苍白的憔悴脸色，他看起来与任何贵族一样体面。
　　“你们刚才说，下一个受害者是我女儿？”佐代家主看起来憔悴，眼睛却像锁定住猎物的豹子那样慑人。
　　“是。”实弥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很鄙视佐代花钱买人给老婆吃的做法，甚至想现在就拉着塔拉走人，对佐代的态度自然更加恶劣。
　　塔拉只简单说了一下鬼的事，并没有透露太多，所谓的‘将佐代小姐交给我们保护’只是象征性的询问而已，他就算不同意她也有一万种办法潜伏进来。
　　佐代家主听说后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沙哑着开口：“佐代家还没落魄到需要求助平民的地步。”
　　说完，管家便将他们‘请’出会客室，像赶瘟神似的把他们赶走了。
　　“真是个固执的男人。”塔拉叹气，他们直接被佐代家的车送回酒店门口，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连免费的帮助都不要，不死川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吃饭。”实弥盯着黑漆漆的天空，脸色比天还要黑。
　　“啊？”

　　实弥带她去了原本约定好的拉面店，店老板对实弥印象很深刻，因为他是他见过脸最好看眼神却最凶恶的人。
　　塔拉嫌弃的看着店内的布局摆设，月历上的女郎姿态妖娆，眼神妩媚，神情却很不自然，像是用纸糊出来的，用指尖戳一下桌面，上面竟然留下一个坑……
　　塔拉满脸嫌弃，怎么看都是吃完就食物中毒的节奏啊！
　　偏偏实弥本人还像个不良少年似的坐在椅子上，单脚踩着椅面，满脸凶神恶煞。
　　他朝塔拉微微偏头，示意她坐下，仿佛抢亲的流氓：“坐下，晚点再去一趟。”
　　“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走进去。”实弥的眼睛在昏黄灯光下像明灭不定的火焰，“你有幻术。”
　　“可是那种大场景非常耗费体力诶。”
　　“做不到吗？”
　　“当然做得到。”塔拉立马回道，幻术师的尊严不容置疑，只是这么大的幻术比较耗费体力，她用的雷之呼吸对体术要求又非常高，万一鬼突然出现她很容易扑街。
　　店老板端上两碗拉面，塔拉闻着味道就食欲全无，不明白实弥为什么要来这吃，看他和店老板还挺熟络的样子，难道是认识的人？

　　“不死川先生，与其费尽心力的改变环境不如先尝试着改变自己。”塔拉突然正色道。
　　“……？”

　　……

　　三日后，佐代家。
　　“佐代小姐，家主找您。”管家斋藤先生站在门外低声道，作为男眷，他没有进入小姐房间的资格。
　　“知道了。”佐代凌子语调拖的很长，带着几分刻意的造作，“小晶，进来。”
　　一直低着头站在门外的女仆打扮的佣人低低应了声，推门而入。
　　管家移开视线，他的身份没有资格注视小姐的房间。
　　佐代凌子向来不在意这些，慵懒的瘫在椅子上，姿势相当不雅，小晶谨慎关上房门，生怕自家小姐的模样被其他人看见。
　　随着轻微的“咔嗒”声响起，房门被彻底锁上，佐代凌子将头发挽起，盯着自家的小女仆，眼神透露出求救二字：“不死川先生，救命。”
　　刚才还低眉顺眼的小晶此时已经披上凶狠的外衣，他走到凌子身后，熟练的将那些头发挽起，手指灵活轻巧在发间穿过，除了轻微的头皮牵扯感，一丝痛觉都没有。
　　“不死川先生，没想到你梳头这么厉害。”塔拉衷心夸赞，“超棒的。”
　　“我是长子。”不死川只淡淡说了四个字。
　　塔拉很想再夸两句，突然想到不死川的家人都去世了，总觉得再说下去会戳他的伤口，便转移话题：“等鬼杀队的生涯结束后不死川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开个发廊。”
　　不死川没再说话，塔拉解除了他身上的幻术，却没解开自己的，她觉得不死川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假扮小姑娘肯定心里不爽，让他开心一下好了。
　　最后一缕头发被他妥帖塞进发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官精致小巧，眉毛像两条细细的柳叶，是东瀛美人特有的古典韵味。
　　塔拉解除幻术，混血儿特有的浓艳系立体五官相当具有冲击力。
　　她搓搓自己的脸，心想：真够违和的。
　　不死川低声道，“该出发了。”
　　塔拉点头，二人重新变回凌子与小晶的模样，像所有贵族家的女性一样眼眸微垂，盯着地面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三日前，为了能让任务顺利进行，他们潜入佐代家，把佐代小姐和她的贴身女仆绑走由隐照顾，他们二人取而代之。
　　真·改变环境不如先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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