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症》雪地甜莓

3、【三】 红嫁衣

　　郁瑰从房里出来，去了隔壁的空房间，刮了一点沉香末在香炉里点燃。嗅着熏香的香气，她享受地闭上眼。

　　“嘎——”

　　突然，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郁瑰睁开眼，回头看去，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女人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只能通过她的声音来判断她的年龄。

　　“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女人声音缥缈，听着年纪不大，“她是活人，你还记得你是鬼吗？”

　　“我是人是鬼。”郁瑰笑着，眼睛变成了血色：“和你有关系吗？”

　　女人像是被郁瑰的笑容刺激，僵硬地扭动脖子，阴恻恻笑起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别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她能活着出去吗？不会的~哼哼呵呵~”她笑着，边往后退去。

　　“嘎——”

　　对面的房门自动打开，白衣女人倒退着进入房间，房门又自动关上。郁瑰收回视线，把红盖头重新戴上，来到走廊，开始一个个敲门。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郁瑰边敲边说，“我找不到我的夫人了，能让我进去找找吗？”

　　房里的人装睡，没有一个给郁瑰开门，她也不恼，去了没敲过的露仁房间。她照旧先敲门，然后说：“请问有人吗？我的夫人在里面吗？”

　　露仁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声音，便爬起来去开门。等郁瑰走进屋，她又把门关上，揉着眼睛回床睡觉，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

　　“夫人，你要红盖头吗？”郁瑰把红盖头托起，温柔笑着：“明日就要成亲了，我的可以借给你。”

　　“别叫我夫人，我有对象的！”露仁抱着枕头下床，再次走到郁瑰身边，困困地揉着眼睛，嘟囔道：“我老婆可凶了，你要帮我跟她解释，我没有劈叉，不然她不让我睡床上。”

　　郁瑰：“……”是劈腿吧。

　　等了一会，郁瑰拉着露仁走到床边，把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脱下，给露仁披上，声音淡淡：“你再不睡觉，我就脱你衣服了。”

　　“……？”

　　露仁忽然睁开了眼睛，笑容微妙起来，‘噗噗’爬到床上大字躺平，脸红得快要滴血，喃喃自语：“老婆这么主动，这个梦不亏！”

　　郁瑰：“……”

　　“砰”

　　一阵风刮过，房里的烛火熄了。

　　等了一会，露仁坐起身，爬到床边伸着脖子往门口看，确定对方不会回来之后，立马跳下床，用凳子堵门。

　　随后，她就近拿走一个烛台，扯掉蜡烛露出尖头，麻利地藏到了床底。

　　怦怦怦怦——

　　现在的鬼都成精了，居然扮成她老婆骗她！！

　　总之，先躲到天亮再说。

　　‘嘎——’

　　朦胧中，露仁听到了木门推开的声响，下意识去找防身用的烛台，却摸了个空。就在她眼前，烛台被一只惨白的人手拿出床底。

　　艰难抬头，她看见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冲着她阴恻恻地笑。

　　白衣女人跪在床边，手里拿着没了蜡烛的烛台，脸贴地面，阴恻恻地盯着趴在床底的露仁，嘴角裂到耳根，不像个活人。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不出来试嫁衣吗？”

　　“……！”

　　提到嫁衣，露仁第一反应是先前那位身上的金丝水纹红嫁衣，可整齐摆放在床上的红嫁衣是凤凰花纹，没之前那位女鬼小姐身上的好看。

　　“他们快来了，快把衣服换上。”白衣女鬼站在桌边，寝衣很贴身，像是被浸湿了水，头发也有些塌，“不想成亲，你就听我的做。”

　　屋内没有烛火，露仁无法判断白衣女鬼的头发是不是湿的，她无意识地抓住嫁衣，再次抬头，冲女鬼笑道：“哎，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闻言，白衣女鬼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你可以叫我河神。”

　　“……”

　　露仁意外的沉默了，很明显，她不相信白衣女鬼的自称。她站起身，把红嫁衣抖开往自己身上对比大小，边说：“我这是要嫁给谁，明天就出嫁吗？”

　　“明天就是一年一次的河神祭典。”白衣女鬼目光晦暗，笑容越发阴恻：“你说要嫁给谁。快把嫁衣换上，天快亮了。”

　　“哦，我换衣服的时候不喜欢人看着。”说话间，露仁又闻到了熏香的烟味，微微蹙眉，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屏息。

　　或是听到什么，白衣女鬼往门口看了一眼，最后叮嘱一句“快把嫁衣穿上”，随后飘出房间。

　　等鬼一走，露仁把嫁衣塞到床底下，爬到床上睡觉，都被鬼找到了，那也没必要躲了。就算是做梦，那也得睡觉。

　　‘咚咚咚’

　　露仁的房间靠外，敲门声是隔壁第一间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