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拥有的甜》西葫芦蛋

3、2013年7月初

　　高一的我过得很坎坷，好朋友都不在身边，二中的学业压力很大，同学之间都在暗暗竞争，不住校的我没什么朋友，没有人可以相互讨论问题，我问了，他们也不会回答我。那一年黑暗到不想回忆。化学物理根本听不懂，高一的化学老师叫夏时芬，我化学考试就只能考十分，物理分更是少的可怜，我真的有认真听，但也是真的都不会。
　　崩溃着等到了高二，文理分科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地攥着死不放手。分班后的同学友好了很多，没有了物化生的高二生活也愉快了很多，文科的数学是简单了许多，但也不好学，高三前的暑假顶不住压力，便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反正数学我从小补到大，已经习惯了。
　　补习班的老师很美很温柔，但每天都会布置很多作业，我不想让她失望，每天都很努力的写，写了哭，哭了写，可就是写不对，在无人可求之下，我想到了他，这种被数学支配的惶恐是那么熟悉，熟悉到我忍不住打通了老大的电话。初中的时候我经常问他问题，他家座机的号码，我熟；而我的声音，他妈妈熟。

　　他妈：“喂？”
　　我：“喂，老大妈妈，我找老大问个问题。 ”
　　他妈：“哦，好的好的，我去叫他。”
　　……
　　每次给他打电话，如果他妈妈接到就会有这样的对话。

　　在一起后，我问小程：“女生给你打电话，你妈妈那个时候就不怀疑你早恋吗？”
　　小程：“不怀疑，你一喊老大，我妈就知道是你了。”
　　我：“是我怎么了？”
　　小程：“你一喊老大我就要拿草稿纸，你说呢？”
　　我：“呵呵。”
　　小程：“不过，我倒是很意外，我们家那时候开小店，为了方便我妈接电话，我们家的座机号是连着小店里的公用电话的，所以也可以用公用电话接，有时候我妈在看店就会用那个公用电话接，我们每次都打这么久，我妈倒是从没说过什么。”
　　我不解：“公用电话怎么了？”
　　小程：“这个公用电话也有一个单独的号码，店里送货订货都是打这个公用电话的号码的。如果我一直打，别人会打不进来。”
　　我：“啊，那还真得谢谢你妈…”
　　小程：“嗯，神助攻，说的就是我妈吧。”
　　我一脸认真：“嗯，谢谢妈妈！”
　　小程黑脸：“那你不谢我？”
　　我致命反问：“谁-谢-谁-？”
　　良久，小程突然低头：“我谢你，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出现，拉了我一把。”
　　我笑着回他：“彼此彼此。”

　　就这样，在高二的暑假，我为了问数学题，又厚着脸皮赖上老大，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没有任何人催我们，我只记得那个暑假去补习班的路上太阳很热烈，座机的听筒很凉快。我报给他的数学题，难的错，容易的也错，做过了还错，很多时候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为了生存，我只好在他教完题目后自觉主动地吹他一通彩虹屁，夸他就对了，但有时候一不小心吹过了头，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听筒傻笑。他一如既往的耐心，偶尔腹黑怼我几句，偶尔严肃教育几句。
　　有次题目比较多，电话打了超久，想着他自己也是有很多作业的，耽误他这么多时间，我心里难得有了那么一点愧疚，便悻悻地问他：“老大，我一直问你题目，你会不会觉得烦？”
　　他说：“不会，写你的题比写我自己的题开心。就当放松一下大脑。”
　　我被气到翻白眼：“放松？！我……（想爆粗口但又不敢）你太过分了，你太不尊重人了！”
　　他淡淡回道：“嗯……我没有不尊重人啊，你是猪，我不用尊重猪。”
　　我：“我他妈再问你问题我就是猪。”
　　他：“嗯，那我明天等你电话，猪。”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听筒，又好气又好笑，在一起后问他：为什么当初总是拐着弯骂我？
　　他说：“怕你愧疚不来问我题目。”
　　我：“这有什么要紧，我可以问别人啊。”
　　他：“如果你有人问，你一开始就不会打给我。说了做你老大，就要好好做啊。”

　　是，我确实无人可问。我这个人吧，虽然表面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心里却总是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凡有人可求助，我当时还真不会去麻烦他。

作者有话说

　　就这样，虽然中间两三年都没联系过，在这个暑假，我和老大又联系上啦。
我发誓，我真的是去问他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