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总想红杏出墙》四月知暖

68、寿宴4

　　小月挡在乾太妃面前，警惕的盯着来人。

　　“娘娘你先走，这有奴婢顶着。”

　　“小月是我。”

　　人影渐渐显现出来，只见小娥急匆匆的跑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小月狠狠的松了口气，又去扶了乾太妃，诧异道。

　　“小娥，你这是？”

　　小娥连看小月一眼都没有，昏暗的光线下，她冲上去死死抓着乾太妃的胳膊，力气大的乾太妃忍不住皱了眉。

　　“出什么事了？”

　　“娘娘，皇上，皇上那边出事了。”

　　她粗喘了几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皇后娘娘让奴婢去御膳房拿点吃的，路过辰乾宫外的小亭子，奴婢发现皇上他……他和一个女人滚在一起。”

　　“奴婢匆匆看了一眼就跑过来找您了。”

　　乾太妃一把甩开她，慈祥的眉目陡然带了几分厉色。

　　“皇儿在何处，还不快带哀家去。”

　　“是。”

　　小娥赶忙扶上乾太妃，带着她往来的方向走去，没人发现，隐在黑暗中，她脸上的除了慌张，还有几分心虚。

　　一路上，小娥已经把事情原委清楚的说了一边，她话尾带着股微不可查的颤音，低眉顺眼的垂着眼。

　　“为何不去禀告皇后娘娘，哀家记得，你现在应该在皇后身边侍候着？”
　　乾太妃目光锐利，那一瞬间，小娥几乎以为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小心思，被看的透透彻彻，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太妃娘娘，奴婢怕皇后娘娘受不住，娘娘入宫时日尚短，没见过这种事，奴婢怕娘娘处理不当，这才先来找了太妃娘娘。”

　　乾太妃这才移开了目光，她揉了揉额头，脸上厉色褪去，露出满满的疲惫和苍老。

　　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月的胳膊。

　　“你去喊皇后娘娘到辰乾宫来。”

　　“是。”

　　凤乾宫，小月到的时候，刚巧碰到了不知从何处回来的姜玉攸，她看着有些疲累，借着殿里通明的灯光，她看到她白皙的脸布满了红晕，眼神湿漉漉的，眉梢都是惑人的妩媚之色。

　　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一股让人打颤的冷意生生压住了那股子惑人的妩媚之色来。

　　她赶忙低下头来。

　　话在心口一转，出口已经变了味道。

　　“皇后娘娘，太妃娘娘让奴婢来请您去辰乾宫一趟，皇上那里出了点事。”

　　“本宫知道了。”

　　“你先去，本宫换身衣服，马上到。”

　　“是。”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扭头看去，皇后娘娘揉着腰，映着灯光正朝大殿走去，明亮的灯光下，她突然眼尖的发现她衣领处，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处痕迹，蛰居后宫多年，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姜玉攸小小的泡了个澡，层层花瓣浸泡，直到疲累散了些，才让秋霜服侍着换了衣服，不急不缓的朝着辰乾宫赶去。

　　半道上，傅灵月正带着几位贵夫人往这边来，她想了想，不但没有绕过去，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几人给她行礼。

　　“不知娘娘要去往何处，我和秦夫人有些事情要和娘娘请教，如果娘娘方便，不妨让我们一起如何？”

　　“应是没什么大事，母妃让本宫去辰乾宫一趟，想是皇上找本宫，本宫寿宴才和皇上分开，几位夫人就和本宫一起去也无事。”

　　“多谢娘娘。”

　　辰乾宫，司晟被宫人抬了回来，换了衣服，正躺在龙床上呼呼大睡，满身的酒气，俊脸潮红，裸露在外的脖颈间隐隐还能看见留下的痕迹。

　　乾太妃要气死了，看了他一眼，扭头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秦映珂衣衫凌乱，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抱着自己的膝盖，像只受惊的小雀似得缩在床角里。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她浑身一抖，惊恐的盯着大门，直到乾太妃进了内室，她才狠狠的松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

　　房间内只点了两盏小灯，一盏在门口一盏在床边，乾太妃进了门径直朝里走去，慈祥的面容凌厉起来，眼里精光闪烁，不急不缓的在小桌边坐下。

　　听着床边传来的舒气声，她冷冷的勾起唇角，端起小娥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昏暗的房间里，敞开的小窗带入夏日的丝丝热气，寂静的环境里，只有瓷器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

　　秦映珂低头把脸埋入膝间，遮住了扭曲的神色，她心里又慌又恨。

　　氛围愈发的紧张，空气似乎粘稠了起来，胸腔憋闷起来，她听到了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家，沉不住气。

　　她调整好表情，抬起泪盈盈的双目，朝乾太妃看去。

　　“太妃娘娘，不是……不是映珂的错。”

　　“是皇上他……映珂路过小亭子，突然被皇上拉了进去。”

　　“不急。”

　　乾太妃斜了她一眼，又不急不缓的看了杯中漂浮的茶业，沉沉浮浮间，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等皇后过来，是赏是罚，一切由皇后做主，哀家早已入了佛堂，吃斋念佛，自是不管这些杂事。”

　　秦映珂眼里燃起一片火光，她气的死死咬住了唇，唇瓣充血红肿，泛起了血丝，低下头，紧了紧凌乱的衣裳，小脸愈发的无措，娇小的一团缩在墙角分外的可怜。

　　这样子倒显得乾太妃怎么欺负了她似得。

　　小娥有点不忍心，她看了眼床上的秦映珂，微微上前几步，低头道。

　　“娘娘，映珂是澜郡主的女儿，按辈分来说该喊您祖奶奶呢，娘娘，映珂年龄小，不懂事，这不是您寿宴，连皇上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这才没了分寸，娘娘您就体谅点。”

　　这话深意就大了。

　　乾太妃眉目一凛，茶杯直接摔在了桌子上，茶水蔓出，从桌沿上流下来滴在地上，愈发寂静的氛围，那水声滴滴答答的仿若滴在了小娥的心上，她禁不住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乾太妃冷笑一声。

　　“小娥，你的意思全都是皇儿的错了？”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秦大姑娘可怜，她一个小姑娘遇上这种事，失了名节清白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少不了要被人说些闲言碎语，往后说亲嫁人，也难了，毕竟世家公子，哪个愿意娶个破了身的女人。”

　　“小娥觉得，既然皇上占了人家清白，身为男子，就该负责。”

　　“荒谬……”

　　乾太妃再也忍不住，狠狠拍上桌子，桌面倾泻，茶渍滚落在她衣衫上，暗红色绸衫福禄锦衣晕开一小片茶渍。

　　“皇儿是什么秉性哀家比你清楚，哀家绝不信他会做这种蠢事，他身为帝王，看上哪个姑娘，大可和皇后商量召进宫，何必要闹出这种丑闻。”

　　“至于今日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

　　说着，她陡然看向秦映珂，凌厉的视线似乎能看透她内心那些龌蹉似得，秦映珂慌忙低头，掩饰脸上的慌乱。

　　“别有所图，等皇后来了，自会查清楚。”

　　小娥慌忙上前拿着帕子去擦拭那团污渍，却被乾太妃一把推开，直推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忙稳住身子跪倒地上。

　　乾太妃垂眸看小娥，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显出的半张白皙面容一片冷漠。

　　小娥全然不自知，她偷偷抬头去看床上的可怜小姑娘，眼里满是怜惜，小姑娘也抬头，求助似得朝她看来，大眼里盈满了泪水，眼角红红的。

　　她跪的低低的，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劝道。

　　“可是……娘娘，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放弃出宫的机会，抛弃血脉亲情陪着您吃苦受累，奴婢从没害过您，您相信奴婢，奴婢是为您好，柳皇后早已仙逝，娘娘一直把长公主看做亲生女儿，秦大姑娘是长公主的亲侄女，娘娘不照看一二，他日您该如何和长公主交代？”

　　“奴婢是怕您愧疚呀。”

　　乾太妃神色愈发的冷漠，眼中满是失望。

　　“小娥，你陪了哀家这么多年，哀家感激你，但你该清楚当年柳皇后是如何对待哀家的，这丫头是长公主的侄女，自然和柳皇后更亲近些，哀家可担不起她一声祖奶奶。”

　　“至于长公主，哀家该还的早就还完了，不欠她了。”

　　“哀家早就知道，你不喜皇后，可哀家总想着，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不会这么拎不清，为了点小心思，毁了自己，今日秦大姑娘的事，你质疑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儿，顶撞哀家，不顾和哀家的情分，你心偏了，哀家也不强留你，你跟着秦大姑娘走吧。”

　　小娥彻底慌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小心思竟会遭此大祸，深宫中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如何能放弃。

　　她爬着去抓乾太妃的衣角，她年纪也不小了，跪了一会，膝盖早就生疼，也顾不得了，泪流满面紧紧抱着乾太妃腿。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娘娘……奴婢知道错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情分，乾太妃也不忍心，她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跟着秦大姑娘，哀家身边也留不得你，哀家知道你一直遗憾未能出宫嫁人留下子女后代，一直怨着哀家，趁着今日这个机会，哀家就放你出宫。”

　　“望你之后，好自为之。”

　　话毕，有宫人进来拖着哭喊的小娥把她拖走，远远的，还能听到她怨怨憎的哭叫。

　　“娘娘，奴婢受了这么多折磨，全都是拜您所赐，奴婢有什么错，如今您得了势就抛弃奴婢……您无情无义，妄为一国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