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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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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个人把他送出去。”
星辰不情不愿地被两个壮汉抬走了，只是嘴上抗议，身体却只能乖乖挨搬。
之前让人把他抬下去，被自动理解为抬到卧房侍寝，夕云澈扶额。
“叨叨，几点了？”
“晚上七点了！”
此时离他睡眠世间尚早。
最感兴趣的事终于可以开始了。不是外出调查炼狱，也不是出门看看当地风土人情。他伸出手，手背浮现使灵契的印记。
印记中的阵法精妙，对阵法师来说破阵就像解谜，需要用到推演算数的知识，这就是夕云澈最大的爱好。
神界的阵法很多，但最顶尖的阵法多是密阵，普通仙人只能窥见阵法效果，却不能看见阵法本身。
可以驱使操控他人的阵法有很多种，功效也各不相同，炼狱中的使灵契便是其中很厉害的一个。夕云澈不禁感叹此地虽然怪物环伺，但阵法水平极高，如果此阵的发明者在世，他真想和对方好好切磋一番。
“有纸笔吗？”
道童递来纸笔，夕云澈便把纸铺满桌面，推演起来。
他怀念起自己推演时常用的法器手写板，小小一块竹板却内有乾坤，翻开后大小可以铺满整个房间，最方便的是能随时保存。进入空间之门时板子就在手边，不知道几天后能不能和神器一起传过来。
夜空中一弯明月渐渐升高，殿内灯光摇曳，偶有悉悉索索的纸张翻动之声。
“仙尊休息了吗？”
“仙尊？”
此时已过了子时，道童见殿内灯亮着，轻轻叩门。
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回应。
“嗯？”
“呃......”道童犹豫片刻，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事？”
“星辰说想如厕。”
仙尊法力高强，进食后食物的灵气被吸收，浊气自行排出体外，怎么可以听得如此污秽之词呢？道童为难极了。但星辰是仙尊的爱宠，又不能不开口请示。
夕云澈不知道门外有人将他蒙了厚厚一层美化滤镜。
灵契的控制已经六个时辰未解，那星辰岂不是六个时辰不能翻身，他顿时心生愧疚。
“让他去吧，去完了过来找我。”
正好顺便看一下他的另一半印记。
二人距离不远，夕云澈直接解开控制。
叩叩叩。
“澈仙子？”
星辰立刻就到了。
“进。”
星辰兴奋地推门而入，夕云澈眼疾手快，展示出使灵契的印记。
星辰傻乎乎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再扑人就罚你了。”
“听到没有？”
“嗯。”星辰听话点头。
夕云澈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带小孩，就是孩子长得比自己还高。
“过来吧。”
星辰避开一地沾着墨迹的废纸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桌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形。
“他们说你是神界来的仙尊，仙尊在写天书吗？”
看星辰一脸认真的表情，夕云澈失笑，他写的这些就算神界人也一般看不懂的。
“你蹲下。”
星辰跪坐在地，暖光把他的脸映的红红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透出一丝娇羞。
夕云澈被突如其来的害羞搞得不明不白。
他要检查星辰后颈的印记，此时正对星辰坐着，双腿微微分开。星辰低下头，与眼前双腿的高度相平，而后伸手，就要掀夕云澈的睡袍下摆。
“你......我......”
“唉！”
夕云澈气得涨红了脸，双腿交叠，伸手拨开下面跃跃欲试的小脑袋。
风月咒除了让人心里着魔，还能降智吗？一个耍剑挺利落的魔犬，脑子里尽装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人想不通。同时他对炼狱里风气糜烂的判定又加深了几分。
“你转身。”
“！？”
星辰又提起精神，马上转身跪下，上身低伏。
夕云澈彻底再次无语，只好感叹风月咒害人不浅，神光城真会玩啊。
他话不多说，把星辰从地上捞起来跪好，然后掀开肩上浓密的卷发，拨开衣服后领。
后颈上果然有一块血红色的印记，上面画着复杂的图案。
夕云澈在印记上用指腹轻轻摩挲，星辰轻哼一声。
“好痒啊。”星辰道。
“自己撩着头发。”
星辰用手把头发束在一边，夕云澈进入研究状态，在纸上描摹后颈的阵法。风月咒也是附在此阵上面，应该尽快解开。
星辰在原地跪了许久，开始不老实地小幅度动来动去。
“别乱动啊。”
印记上的阵法本就细密，一动就要看差行，夕云澈把星辰的肩膀扶正，轻拍两下。
“嗯......”星辰小声答应。
夕云澈认真抄写，时不时贴近星辰后颈仔细观察。
“澈仙子，什么时候好呀？”星辰隔了一会又问。
“马上了。”
思绪被打断，夕云澈只好重新寻找先前写到哪里，而星辰又轻微扭动起来。
“你跪累了就换个姿势吧。”
夕云澈示意他去坐旁边的椅子。
星辰可怜巴巴地扭过头看他，腿紧紧并拢，用手捂着。
“不是.....我想那个嘛......”
“......”
夕云澈看他别扭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明明要去如厕却这么快跑过来，根本就是没解决过。
“去吧，去完直接睡觉，不用过来了。”
“啊？”
星辰一脸被抛弃的样子，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看他。而夕云澈不过是抄阵法抄的得眼花，想明日继续。
“随便吧，你快去。”
星辰这才急匆匆地出门去。
夕云澈继续写写画画。
待星辰回来后，就按要求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看不懂纸上写了什么，看夕云澈那专注的样子又不敢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夕云澈啪地搁下笔，满意地看一纸天文。
“澈仙子写完啦？”
“还没。”夕云澈还盯着字迹，心不在焉地答道。
“哦。”
“我就是问问，澈仙子是不是讨厌我？”星辰问。
“啊？”
他这才把视线从纸上移开，自己算一会数的功夫，星辰哪来的这么多心理活动。
“没啊，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叨叨，几点了？”
“凌晨两点啦！”
不一会，夕云澈感到脚边热乎乎毛茸茸的，一大只魔犬靠着他睡下了，椅子上整整齐齐地叠着黑色的长袍。
他舒服地用脚蹭蹭狗毛，继续推演。
伸个懒腰，打个大大地哈欠，天已大亮了。
阳光真好，正适合睡觉。他让大狗出去用饭，自己拉上窗帘，躺进柔软的床上蒙头就睡。
一日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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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
外面传来敲门声。
夕云澈被吵醒，懒懒地回应。
“嗯？”
“仙尊，城主派人来接了。”
夕云澈翻身坐起，想起晚宴这回事，他给叨叨定了闹表，结果自己迷迷糊糊给按掉了。
“好，好我起了。”
道童们捧着一套崭新的白衣走进来，虽然被人伺候穿衣不习惯，但这镶金坠银的配饰真不是他靠自己能穿上的，于是就由着他们去了。
整好着装踏出仙府，昨晚彬彬有礼的少年已经等在门口了，旁边还停着一架气派的飞舟。
夕云澈打了个哈欠，对施礼的少年点点头。
“听闻仙尊在睡眠中修行，是刚刚修行结束吗？”少年礼貌寒暄。
“嗯。”他心虚地回应。
也不是不会睡眠修行，但他就只是普通的想睡觉。神界仙人不吃饭也能收集灵力，打坐比睡眠还能恢复精力，但大家不是一样吃饭睡觉，就图一爽嘛。
神光城太高看他了，千万兢兢业业攒功德，不能暴露灵力的事。
夕云澈前脚登上飞舟，就发现后面有人跟上来。
“星辰？”
星辰跟在后面甜甜一笑。
“快回去。”夕云澈道。
星辰受伤地垂下头。
“宴会的其他长老们也会带着喜欢的使灵，仙尊不妨带上他吧。”少年打个圆场。
“嗯嗯！”星辰马上兴奋点头。
最后星辰在默许下登上飞舟，一同赴宴。
飞舟起飞，过了仙府附近的高山后就飞到城市上空。夕云澈透过窗往下看，城中民居排列干净整齐，市场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其中还有卖仙剑，灵宝法器的，似乎是个仙市。
“神光城百姓也都修仙吗？”夕云澈问。
“修仙者十之三四。”少年答道。
人群中也混杂几个长着耳朵和角的异族。
“其他种族也修仙吗？”
“不一定，大多是人族使灵，我也是城主使灵。”
夕云澈有些惊讶，星辰身为妖与魔族混血，长着魔族的角，少年的样貌却和人族没什么不同。
“鬼族？”星辰问道。
“对。我叫夜游。”
夕云澈仔细分辨，确实从夜游身上感到一丝阴寒之气。
“我刚来时在城外遇到一种黑色的怪物，你们管这个叫什么？”
“叫焦兽。”夜游答。
“对了，我能不能给你拍个照？”夕云澈唤醒叨叨。
“仙尊说什么？”
“没事，你坐好就行了。”
夜游坐直身体，忍着巨大的好奇，直到拍完也没好意思开口问叨叨是什么。
星辰却不见外地凑过来看着虚空中的一小块屏幕。
“什么法术，好厉害！”他大声感叹。
夕云澈把照片往前划了一页，正是星辰带着口枷嘴角流涎的图片。
“澈仙子怎么有这个！”
星辰羞愤地想遮住他的丑照，夕云澈直接关上屏幕。
飞舟下降。
城主的府邸——神光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