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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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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山庄的廖先生看了看面前的小人,又看了看这个小人指着的箱子问道:
“五丫头,你怎么知道里面装得是书?”
“是书,就是书,明明是书的味道。”
“五丫头,书房里你还有好多书没看过呢,今天随便挑,你可以带回家,如何?”
“不要,我就要这个箱子里的。”
“箱子里的和外面你不喜欢的一样。”
“不要,我就要这个箱子里的。”前不久先生还说烤鱼和烤肉的味道是一样的呢。
“五丫头,看书不能只求一知半解,外面的书你还没看懂呢,先把外面的书看懂了,先生再把箱子里的书给你,好吗?”
“不要,不要,就要箱子里的,哇......”
“不哭,不哭,乖,不哭”
“哇......”
先生又看了看箱子低声说:“这或许是缘分。”说完就走出房间,独自留下的小娃娃憋着嘴死死的盯着箱子,就在她眼眶中的点点星光将要落入黑暗时,门又开了,先生手中拿着的那把旧钥匙,在小娃娃眼中闪闪发光。
箱子一开,小人儿立马冲了上去,却被一只大手拦在了一步这远。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纸条,“啪”地一声关上了箱子,然后转头看了看说:“从现在开始到你师兄们来之前,不管干什么都要保持四肢着地,办到了就送你一本书。”
“先生,要干嘛?”
“让你四肢着地,四肢着地……就是像小狗一样趴着,走路……”
“舌头就不用伸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
“五丫头,干什么抬着腿?”
“嘘嘘”
“等等......”
“先生,裤子湿了,哇......”
五丫头的第一本书在坚持半个时辰的狗爬后得到了,虽然黄纸条上写的入门须知第一条是每日一个时辰,坚持二个月。不过,第二天,先生就让五丫头每天狗爬一个时辰,坚持三年。
当天夜里,半月山庄三庄主家闹成一团,在外忙碌一日的春夫人刚到自家小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吵吵闹闹,想起自已挺着大肚子在外忙忙碌碌,年关将近,自家男人还被庄主派着出了远门,推开房门正见五丫头满屋子追着她的几个姐姐要掀衣服,嘴巴里还嚷嚷着要看看身子,不觉头角青筋暴涨,忘了五丫头还只是个两岁的奶娃娃,一把抓过放在膝盖上,“噼噼啪啪”实实在在地在屁股上揍了几下,房里的几个女孩一下子吓住了,还是大姐英芳反应快,马上拖着妹妹们跪在地上。接下来的晚饭,脸上挂着泪珠子的五丫头倒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第二日一早,柏文就到了三庄主的小院,却不是来接五丫头,因是年关将近,庄子里的二庄主和三庄主在半个月前出庄去了,十日后,大庄主在接了一封信后也带着庄里的青壮匆匆出去了,偌大的山庄现如今只有不到十个的青壮,
剩下的多是些老弱病残,这采办年货的事就交给了庄子上最大的两个孩子月柏文和春英芳。其实也就是去离庄不到两刻钟路程的镇上把放在自家镖局里的年货接回来,然后再去买些正月里的零食。两个孩子却为着这么个终于可以像个大人一样为庄里做事的念头而早早的起床。
江南深冬的清早,昨晚的霜又在枯萎的早丛上结了白白地一层。天刚蒙蒙亮,去往七里镇的路上就渐渐热闹起来,只因为十二月三十日是七里镇每一年的最后一个集市。半月山庄的马车在跛脚车夫的架驶下也缓缓地向七里镇行去,马车里两个女孩子吱吱喳喳一片,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另一个小娃娃却环抱着一本书睡得正香甜,正是被庄主夫人派了任务的英芳和哭着喊着一定要跟来的春家二女儿绿秀,还有就是临出门时被春夫人硬塞进来的五丫头。半月山庄的大少爷却是不屑和几个女孩子挤在车子里,早爬到前头听着车夫讲他曾在镖局里的日子。
半月山庄的玉成镖局座落在七里镇的主街道上,马车却是绕进了小巷从后门进了玉成镖局,一到镖局,英芳就抱着妹妹进了后院二楼,把熟睡地妹妹,放在了一间客房地床上,随即下楼将些年货装上车。
待得五丫头醒来,只听前院隐隐传来各种叫卖声,后院静悄悄地,张口叫了几声大姐,也是没有一点回音,迷迷糊糊想起早上母亲的话,把含在眼眶地泪水慢慢逼回去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同一本书,挪到窗边,啃着大饼看着书,边看边摆了些古怪的姿势。
当柏文他们抱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时,正看见五丫头趴在地上,与镖局养的两只大狗对持,两狗一人嘴里发出“呜呜”声,气氛紧张。英芳和绿秀两个女孩一声惊呼,柏文上前一把把五丫头拽了过来,在她张嘴就咬时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在了五丫头的嘴里。
“呜呜......”(放开我......)两只小腿使劲地挣扎。
“五丫头,好书呀,里面全是漂亮的画,闻闻,很香的。”真不愧是近一年来跟五丫头接确最多的人,马上就让五丫头眼中如小兽般地凶气消失殆尽。
中饭因为就只有四个孩子,一个车夫还有镖局里的两个小伙计,七个人就四处找找,把镖局里能吃的都拿出填了肚子,然后柏文就抱着五丫头带着两个伙计去前门贴了对联,挂了红。英芳、绿秀把刚买得东西搬到了原来就在镖局里的马车,又在车上安排了几个人的座位,这辆车虽然比从庄子里带来的小了些,在两个女孩的安排下倒也坐得下他们几个。
七里镇是运河边上的一个小码头,可是因为地处江南重镇金陵边上,地价又比那些个大码头便宜许多,在这十几年间渐渐变成了南来北往的各种货物的仓储地,平日里车水马龙,倒也热闹非常。
往年不管平时多么繁忙,一到年关,七里镇总会渐渐的冷清下来,今年却因为半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使七里镇上不滞留了些客商,倒比往年来的热闹些。
月柏文带着五丫头来到前头铺子里,在门口给五丫头找了张凳子,正拿起春联系人往上抹浆糊,忽见镇子上最大的镖局“和风”门前一阵乱,过得一会只听一声尖叫“杀人啦”引得众人纷纷前去围观。月柏文小孩子性情也想前去看个究竟,但又想起临出门时母亲的千叮万嘱,强行按捺下心中好奇,却正好看见一个客商从那一堆人群中退出经过自家门口,忙一把拉住,学着父亲平日的模样作了个揖道:“这位客官,不知前面发生何事?”那个客商一看是个半大的小子,笑了笑踱进铺子说:“两个北方人,为了一本书吵起来了,一个说另一个偷了他一本书,另一个说这本书本来就是他的,说着说着就激动了,也没看清是哪个先动的手,不知怎的一个人背上就中了一刀。”
“不知是何书,竟惹了杀身之祸?”
“是呀,什么书呢?”那客商停了停,环顾四周问道:“小哥家是开镖局的?”这不是废话嘛,门口的匾额上明晃晃的写着“玉成镖局”四个大字,这里不是镖局难道是馒头铺子。
“是啊”不管是开镖局还是开馒头铺子,都是做生意,做生意的总要讲究和气生财的。
“怎的这个铺子只小哥几个?”
“客官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日,家中大人自然是在家准备祭祀和过年的各种事宜。要不是半月前的那场雪,现在镇上的各家镖局早就不接镖了。”
“哈哈,长年在外,倒叫我这异乡人差点连过年这样的大事也忘了呢。不知小哥家什么时候接镖呢?”
“不管怎的,总要过了年呀。我们镇上去年是十五开始接镖的,今年年初的时候跟着和风一样是初八开始接的镖,来年嘛,我也不知道。”
当月柏文他们套上马车离开七里镇时,正碰上镇上的捕快在四处搜捕那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