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如是》萤伴流徽

13、第十三章 拜师

　　考试结束，诸位老师便聚齐在一起商议最终的评定结果。
　　不多时，结果出来。齐辙便宣布：“至此，丘山学院今日上午共有十人应试，考核全部结束。在下作为本次考试的主考官，以公平起见，与众监考老师商议后，当众宣读应试结果。此次入闱者共八人，分别是：路远、洪瑞邦、空相、王书敬、闻朗、钟晓娴、千叶涵、田多乐。未入闱的学子也不必气馁，非你们不能，是你们的想法与本院的治学理念有所冲突。今后望你们以天下为师，也必能有一番成就。”
　　说完，齐辙就挥一挥衣袖，离开了汇波楼。
　　留下十人各自感叹，有的庆幸自己被录取了高兴，有的仿佛结果是在情理之中。失落的只有路平和宋伯文。众人纷纷前来劝解他们，伯文看到众人纷纷走来，哈哈一笑说：“各位不必替宋某担心，宋某本就是个钱串子，对做学问不怎么感兴趣，此次回家正好子承父业，从商挣钱。路平你也不要难过了，路远你放心，回头我们俩结伴回去正好有个伴，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路平把她当亲妹妹看的的，等她长大了我发财了给她找个好人家。但是你小子以后学成为官作宰了可不能忘了我。哈哈……”
　　晓娴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路平，你回去路上小心一些啊，小心被这小子讹诈了。路平，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不能在家陪你一起玩儿了，心里好难过啊。”
　　路平说：“晓娴我也舍不得你，不过你放心吧，我也没有特别难过，就当出来转一圈见见世面了，我一定会平安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的。此次回去我一定把你们都考中的喜讯带给钟爷爷他们，他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于是众人复又欢喜。
　　不一会儿，书童从楼上下来说：“经先生们议定，后天学院举行拜师礼，请各位学子早做准备。大家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此时众人方才散了，各自回去，此处不提。
　　第二天一早，闻朗等人便送路平和宋伯文上路。丫丫说：“大家终有一别，千言万语不提了，多多保重。”众人目送二人离开，直至身影在官道上消失不见方才返回。
　　于是几人又聚在一起讨论明日拜师的事情。
　　几人说到拜师礼，才知道那天空相给几人分析的各位老师的性格特长文风等有多重要。考试结束后几人经过打探，才知道除了拜师礼，事后还有开笔礼，开智礼，束脩礼。拜师礼和开笔礼是学院统一进行的，开智礼和束脩礼却是在拜师以后有自己的老师分别给自己的徒弟办的，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学院的课程也是分体系的，每位老师教授的都不一样。整个学院除了必修的课程之外，每位学子在选择老师时就选择了自己偏向或者是需要学的方向。当然，拜师是互相的，学子拜师也要看先生肯不肯收。
　　前边说过，齐轼明敏，齐辙谨重，朱伯言识礼，孙康有才学，胡牧遥精通实用之学。几人讨论许久，以为千叶涵王室胄女，王书敬好礼法，应当主攻礼学，拜朱伯言为师。空相、田多乐内心专一，应当拜齐辙治学。洪瑞邦、路远性子或高傲或机敏，应分别拜孙康、齐轼为师。而闻朗和钟晓娴，一个是来陪晓娴这个太子读书，一个性子又比较跳脱，似乎更适合胡牧遥的实用之学。
　　几人议定之后，便向书童暗中通了消息，希望能转达一下对各位先生的仰慕之情，不知各位先生愿不愿意选择他们。下午书童带来消息，明日可以按照他们议定的拜师计划施行。
　　书童临走的时候有提醒他们，别忘了分别拜师之后的束脩礼。
　　几人本来在拜师一事上本就头大，又听说要按时缴纳束脩，更是叹息。
　　束脩，学生与教师初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脩。基本上就是拜师费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学费。
　　千叶涵出身尊贵，小小束脩之资自然不在话下。
　　空相看破红尘，不染铜臭浊物，收他入室之前便已做好免束脩的准备。
　　洪瑞邦、田多乐一身本事，背后又有寒山道长的面子，小小束脩寒山早已备好。
　　便是王书敬来时，里长家里也是准备了充足的盘缠。
　　路远虽家境贫寒，但是手巧聪慧，传承自父母裁衣的手艺自觉也不可荒废，便自觉承担起给先生裁衣缝补的差事。学院中其他人若需裁剪也可找他，这样他也可稍微赚些钱财贴补束脩，倒也够用。
　　只余下闻朗和晓娴，闻朗自觉会酿酒讨好师长，但又想到晓娴孤身一人自己不能忘了爷爷的嘱托酿酒技艺不可轻易示人。于是闻朗想到二人闲来无事可以去厨房打杂，这样一来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互相照顾，二来除自己日常吃喝之外，还可锻炼一下自己的厨艺，做些吃食奉予师长。
　　此时各项事宜方才议定，众人心中略安，只等明日的拜师。
　　第二日，众人便齐聚在汇波楼下。
　　今日风和景明。待一众男女集结完毕，定睛看去，正是：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好一派少年风华。
　　此时便在楼中依次出来数位长者，便是今日拜师的主角，各位老师们。
　　先是有书童站出来，说：“丘山书院，所修课程分必修课与选修课两部分。必须课是学院学习的基础，每个学生必须参加。主要包括识字启蒙，家国天下的教育，经史子集的修养，最终需要学生达到一定的道德和文学修养，理想要做到胸中有家国天下，文章要通，会做诗词歌赋。必修课完了是每个老师的选修课。每个老师一个园子，各自在自己的园子里分别授课，互不干涉，学到的经世之学也不尽相同。各位或许此前也有听闻各位老师治学的侧重，所以每个人拜师之前都要做好自己的打算，等到择师成功，便可行拜师礼。
　　此传道之师也，学生慕师之道，求为受业弟子。师当有传道、通财之德，弟子亦具尽言、就养之道。首先，师允，乃正坐。允者，慎也。坐者，尊也。正者，敬也。然后弟子四拜。四者，加隆也。拜者，行古之道也。最后师答一拜，礼无不答也，或问戒尺、束脩等。而后礼毕。各位可听明白了？”
　　众弟子齐声答曰：“明白。”
　　这时站在群师最中央的便是这所学院目前的代理院长齐轼。只见他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此时众师弟中年资最小、年纪极老、虽传说中极负盛名但实际性情最乖张的胡牧遥站出来对说：“五师兄这个代理院长站在这里，一言不发，可不是要做出一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派头，给这些小辈们一个下马威？”
　　齐轼对这个老顽童般的师弟也无可奈何，此时他望向众师弟说：“我见今次考试有见地者众多，想必众学子心里对自己钦慕的老师已有打算，便由他们先自己来择师，师弟们以此为考量再来评判，如此众师弟以为如何？”
　　众教师齐说：“愿听师兄安排。”
　　齐轼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怕徒惹絮聒，今既采及葑菲，便先由每个学生选出自己想追随的老师，然后我等再选吧。”
　　众教师闻声齐说：“是，师兄。”
　　众学生便依前日所定，千叶涵、王书敬选朱伯言为师。空相、田多乐拜齐辙治学。洪瑞邦、路远性子分别拜孙康、齐轼为师。而闻朗和钟晓娴则留给胡牧遥教授。
　　各位老师参考了之前入学考试中各位学子的答辩结果。大家内心都不愿意收闻朗为徒，因为他一无背景出身，二则言语骇人，感觉此人锐气太盛。胡牧遥对此却不置可否，他反而觉得闻朗是个心中有火、眼中有光的人。而且不知为何，胡牧遥收了闻朗却不肯收钟晓娴为徒了，其他老师也是无法，胡牧遥一直随性惯了。最终便更改为洪瑞邦、闻朗由胡牧遥教授，钟晓娴拜齐轼为师，路远则由孙康负责。至此，众人皆无异议。
　　开始行拜师礼。
　　起初各人拜师都很顺利，大家都想尽快走完流程。都按照之前书童所说的依次向老师四拜，问答。
　　唯独最后到了闻朗与胡牧遥问答的时候，胡牧遥忽然说：“我的乖乖徒儿，洪瑞邦给为师准备了上好的束脩礼，你又准备拿什么做束脩给为师啊？”
　　闻朗闻言大惊，不知老师竟会当着众人的面问出这个问题，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师尊容禀，我身上现下并无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正想去学院厨下帮工来赚点贴补，待换得束脩之礼，再来奉予老师。不知老师以为可否？”
　　胡牧遥哈哈大笑两声说：“别害怕别害怕，老师我既然没有生就我那几位师兄的好皮囊，便是个不太计较面子的人。面子既然都不计较了，束脩与我自然也没什么用。可偏偏这副臭皮囊却是个酒囊饭袋，你的主意正和我心。以后厨房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多多做了送来给老师。”
　　闻朗在众人面前听的这话，好不羞愧，只得硬着头皮说：“谨遵师命。”
　　忙碌的拜师礼终于结束了。
　　最后，书童上前来说：“今日拜师礼毕，恭喜诸位觅得良师。接下来明日学院将统一举行开笔礼，届时请各位学子按时参加。另外每个老师的院子里都会单独举行开智礼和束脩礼，时间便定在后日和大后日。各个院子和各位老师学生可自行安排。”
　　如此众人便各自散去，此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