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着迷[快穿]》九念于霁

11、第十章

　　那天的对话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造成影响。
　　西奥多看起来甚至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科尔温却回不去了。
　　他感到惶恐不安。
　　男巫的脑海里头一次出现这么多纷扰复杂的想法，他想吐露和倾诉，却总是终止在西奥多温和的眼神中。
　　西奥多的眼睛向来是温柔又诚恳的，他向你笑起来，格罗萨的寒冬也会融化为春天。
　　他是镇子中最热心正直的年轻人，尽管他是并不受欢迎的黑暗精灵，镇子中最刻薄的老人也不会嫌弃的咒骂他，姑娘们娇笑着把玫瑰投给他表达爱意，换得西奥多一个抱歉又害羞的表情，于是姑娘们又嬉笑着跑开了，哪怕那其中有很多人是真的感到失落和难过，也没有谁忍心对他说半句重话。
　　此刻，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以那个人从没有过的绝望又悲哀的姿态。
　　在那双眼睛里，科尔温看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自己。
　　“先生。”西奥多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您知道了是吗？”
　　科尔温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在这之前，他听到了隔壁镇子的一个传闻。
　　一个男人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黑暗以换取好运，在他赢得一大笔钱的时候，他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头上长出了一对不祥的角，于是人们将他处以火刑。
　　这个人是之前找他借钱的那个人。而且，见多识广的巫师还知道，那是黑暗精灵以血作为媒介的诅咒。
　　科尔温皱起眉，用着他几百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厌恶表情：“西奥多，我很失望。”
　　“先生。”青年的脸色几乎要和他的发丝一样苍白，和传闻中同样不祥的血红瞳眸死死盯住他，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揉碎滴出血来。
　　“他骂您。”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他——”
　　“可我在意。”
　　西奥多突然死死抱住科尔温，他的头埋在科尔温的脖颈，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滴落，又好像只是错觉。
　　“他骂您是个好骗的笨蛋，是个道貌岸然的蠢货，他的祖母确实生了病——可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他偷了他祖母的钱去赌博，导致他的祖母去世，他是个最常见的无赖，手里犯过人命，又拿过不该拿的钱，去沉溺于赌博、烈酒和美色，他…”西奥多的声音有些呜咽“先生，做一切的事之前，我都查看过的。”
　　其实科尔温早就知道这些，那个赌徒远比西奥多查到的要恶劣得多。
　　“先生。”西奥多抢在科尔温之前开口，他放开怀中的人，眼眶微微发红：“您这样的帮助他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
　　科尔温一时怔愣。
　　为了什么？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做这些要理由的吗？
　　“您认为他应该被帮助吗？”
　　应不应该？为什么？
　　“您真的觉得，他是值得您帮助的吗？”
　　科尔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疑惑。
　　“先生。”西奥多叹了口气“您没有责任总是无理由的帮助别人。”
　　“就像我说过的，您是个温柔的人，这没什么不好。”
　　“只是…您真的想帮助其中的一部分人吗？”
　　苍白如月光的青年捧起科尔文的脸。
　　“先生。”他说，“我希望您帮助他人的时候，能得到和你付出的善意相等的爱。”
　　“当然，我希望我的会比别人多一点。”
　　科尔温睁大了眼睛。
　　当他还是王子的时候，国王教导他要无私爱着王国的子民。
　　当他成为了巫师，不死不灭的身躯告诉他，你可以随意挥霍自己。
　　被砍下头颅没关系。
　　被绞刑架绞死也没关系。
　　被当成怪物用火烧死也关系。
　　只是，科尔温，你真的甘心吗？
　　被同伴背叛，被朋友放弃，拼力救下的村民视他如洪水猛兽。
　　没关系的，科尔温如此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反正自己不会死。
　　没关系的，曾经的朋友们这么说，反正你不会死。于是他们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你。
　　科尔温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不断的从他的脸颊流下来。
　　生命不会消失，可身体会痛，心也会痛。
　　“科尔温。”西奥多难得正式的直呼他的名字，轻缓的语调格外温柔“你的心脏和我们的心脏没什么不同，它们同样在胸膛里跳动。”
　　俊美的精灵轻轻把对面的人揽到怀里。
　　科尔温的心脏从未这样鲜活的跳动。
　　他紧紧回抱住西奥多，把脸靠在精灵的胸膛。
　　现在，有两颗同样跳动的心脏。
　　温暖、有力、散发着勃勃生机。
　　“西奥多。”科尔温沙哑着开口：“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存稿君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