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骗子》雪脂蜂蜜

51、第51章

　　晚上折腾得太累，白天怎么都醒不了。
　　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多仔推开门轻轻喊了声：“爸爸，该送我上学了。”
　　身边的阿泰睡意惺忪，抬起头小声道：“你长大了，不要随意进父母房间，叫司机送你去啦。去去去，关门。”
　　“嘿嘿……好的爸爸……”多仔笑嘻嘻关上了门。
　　阿泰搂着我继续睡。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
　　“又是谁？”他嘟囔了一句，伸手摸向床头柜，按了免提键，模糊地说，“谁呀？没什么重要的事下午再说。”
　　“阿泰仔！你竟敢跟丽莎提分手！你年纪轻轻，想带着多仔一个人过一辈子啊？！丽莎的爷爷很生气，你还想不想回十佬的位置？！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红颜祸水回来了？她害你不够惨，要不是她生了多仔，我几刀剁死她呀！”
　　一连串骂听下来，阿泰终于清醒了，一骨碌起身拿起手机关掉免提键，翻身下床，说着话走出了卧室：“阿公，你年纪大了，那么生气做什么……”

　　我刚想继续睡，忽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糟糕……
　　我赶紧起身拎着背包进了卫生间，里面的“药”只剩五支了。这“药”是宁肖的独家产品，别处买不到。在这些“药”用完之前我必须找到替代品。不然一旦“药”用完，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宁肖身边求药。
　　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我拿出针将药抽好……
　　这时，门猛地被人推开，阿泰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冲过来夺过我手里的药瓶，对着光看了看，低头对我大声吼：“你疯了！沾这种东西！难怪瘦得像鬼！”
　　“别人逼我沾的……”我想解释，可哈欠一串接一串地打了起来，“我控制得很好，你先让我用了这次……”
　　他沉着脸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双手环抱勒住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抱起抱回床上，用被子裹了好几圈，外面用皮带牢牢捆住。然后打起了电话：“……一会儿将少爷和宁多姑娘送到觉先生那里……”
　　“ACE医生，我这有个病人，请你带上你的团队和替代药品来一趟……品种不明，类似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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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勉强控制意识，对他说：“阿泰，算了吧，这是新药，我太难救了。”
　　他放下电话，拿起纸巾，凑过来替我擦掉了鼻涕，柔声道：“若，你听我说，我要帮你戒断这东西。过程会很难受，很漫长。但是若，必须戒断，不然会要你命的。多仔还小，他刚刚有了妈妈，不要让他难过。我也不想再失去你。为了多仔，为了我，若，你一定要戒断成功，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也想同他们一直在一起啊。
　　我点点头：“好，好，我坚持……”

　　可万蚁蚀身的感觉很快涌上来，我难受得鼻涕眼泪一把下，拼命挣扎：“阿泰，开始了。我难受，喘不过气。”说着说着我哭出声，“我真的难受。”
　　他靠着床头，死死将我乱动的身体抱住，小声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很难受。我知道你难受，若，没事，我在你身边。”
　　我哭得毫无形象：“阿泰，我是不是很难看？”
　　他努力扯出笑容：“不是，我的太太梁若最美呀。”
　　“多仔会不会讨厌我？”我问。
　　“不会，多仔怎么会讨厌妈妈？”
　　“宁多会不会讨厌我？”
　　“不要管别人的想法。”
　　我的意识开始混乱起来：“阿泰，现在我只是你的亲人，你不会一直宠着我的。你在相亲，你有女朋友，你不会一直爱我的，好难受。”
　　他坚定地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已经拒绝了对方，我和别人什么事都没有。梁若，你是我的太太，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听了这话，我有些开心，但随即又被痛苦淹没。
　　“阿泰，好难熬啊。”我哭着说。
　　他吻着我满是汗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可我渐渐失去了理智，我难受，他不让吃药，我想杀了他：“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若……再坚持一下……”他依旧死死地搂着我，不让我乱动。
　　我拼命挣扎，身体像垂死的鱼一样弹动，脑海里除了药什么其他想法都没了，歇斯底里地大喊：“给我药！不然我杀了你儿子！杀了你！”
　　他死死地将我抱住，用力勒紧，咬牙切齿：“我知道你难受……姓宁的王八蛋……我绝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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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泰将多仔和宁多送到别处，请了四个专业人员全天24小时看管我，强迫我戒掉用“药”的烂习惯。
　　因为我用的是宁肖的新药，现有的治疗方法效果很不理想。
　　失去理智的时候，如果不及时束缚住我，我会在屋子里暴躁的转圈，试图用头撞墙，在地上翻滚嚎叫，像狗一样撕咬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
　　有时我还会忘了自己是谁，如果阿泰在我面前，为了得到“药”，我会用最暧昧的语言引诱眼前的男人，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咬他，会用指甲将他脸上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即使我记得自己是谁，有时我也会恨阿泰，恨他固执，不肯给我药。
　　可不管我闹得再疯，阿泰总是一声不吭地抱住我，不让我伤害自己。

　　如果发作得稍缓，他们会用束缚衣将我绑住。这种时候，除了咬牙硬挺，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实在受不了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阿泰哭诉：“我不治了，放过我吧，只要你给我药我什么听你的。你为什么不学学宁肖，像他一样慷慨？给我药，你不是爱我吗？我受不了了，你给我药。”
　　他搂着我不停地安慰：“若，再坚持一下，为了我和多仔，再坚持一下……”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开始能够控制住自己伤害阿泰的冲动。
　　过了一个半月，我终于可以整整一天都不再想药。
　　过了两个月，我体内一些已经消失的微小感觉慢慢回来了。
　　过了半年，我的体重开始回升，并且在阿泰各种十全大补汤的攻势上升到了一百斤。虽然我166的个子，一百斤看起来还是瘦，但我脸上终于有了肉。

　　医生宣布我戒断成功的那天，我抱着阿泰激动地哭了。
　　我命运多舛，前半生颠沛流离，卑贱如蝼蚁。原本以为会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死去。却没想到，十年前那个突然闯进我房间，擅自在我的躺椅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男青年，会成为我此生的救赎。
　　我再也不会离开阿泰了，不管是生，还是死。

　　待我的情况完全稳定，阿泰去接多仔和宁多回家。
　　天气正好，阳光普照，微风轻轻吹拂着庄园里的香蕉树。
　　看着树上那一串串香蕉花，我突然手很痒，赶紧招呼帮佣摘了几串香蕉花。
　　然后我抱着香蕉花回到厨房，洗菜切菜，备调料，煎炒烹炸，动作顺得犹如行云流水。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不是特意想做贤妻良母，而是享受为爱人烹饪的过程，期待看到他们幸福的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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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蕉花焖鸡、红三剁、蟹柳双丸小瓜、火腿三色鲜、蒜头炒瓜远、陈皮绿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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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师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太，原来你是大厨啊？”
　　我骄傲地说：“不算，我只是个小厨师。”
　　话虽这么说，我担心菜的味道。于是我支开他：“请你去餐厅摆一下碗筷，今天用筷子吃饭。”
　　“好的太太。”他离开了。
　　见他出门，我赶紧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小心翼翼放到嘴里。然后看着窗外发起了呆。是正常的味道，我又做出了正常味道的东西，恍若重生。
　　阿泰不知何时回来了，从我身后探出头：“哇，若，你在做饭。”
　　我扭头看着他，呆呆地说：“我做的菜很好吃。”
　　他笑了：“阿喂，你做的菜当然好吃的。”
　　我夹起一块蟹柳喂到他嘴边：“张嘴。”
　　他一口将鸡叼了过去，眯起眼幸福地嚼了几下：“嗯，头发尖都好吃到竖起来了，我家美人太太做菜的味道天下第一。”

　　“阿泰，你表现得太夸张了。”我转身，拿出碗盛饭。
　　他从身后搂住我，将一枚戒指套在我左手食指上：“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看着手上的戒指，我的心脏突突直跳。那是我和他的婚戒，之前被他夺了去。
　　他吞吞吐吐地说：“宁肖在老堪和几个对头火拼……”
　　我打断了他的话：“关我什么事？”
　　他愣了一下，一脸紧张：“我是想说，外面很危险。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留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他又惊又喜，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天没出声。
　　我放下饭勺，转身抱住他，轻声问：“阿泰，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我回来了。”
　　好半天，他抬手拥住了我……
　　紧紧地拥住……
　　仿佛想将我嵌进他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一般。
　　他的声音发着抖：“太太，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