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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文武双全 ...

  •   琼林宴,是天下士子都心向往之的最高宴会,有哪个读书人不盼着拥有“琼林宴上承皇恩,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荣幸。
      江燕一袭状元红袍,安静地坐在上席,她本该是今日琼林宴上的焦点。但显然,除了礼部、兵部,还有门下省的官员向她有礼祝贺了一下,其他官员都对新科状元持观望态度,他们更愿意去严榜眼那去混个脸熟。
      周围不时还能响起一片啧啧称赞,有夸严御楚相门之后,器宇不凡的,有夸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的。若有不知内情者,皆认为严府的公子才是本届状元。
      这番此消彼长的比较,倒显得状元郎格外凄凉。
      江燕瞥了眼陆杭那处,却见这探花郎都比他受宠多了,他被门下省的官员团团围住,门下侍中对他眉开眼笑,似乎特别高看他。
      江燕心中到无嫉妒,反而图个清静,她一人默默坐在席上,嘴里喝着小酒,颇为惬意。
      她手持筷子布着菜吃,心中感叹,这皇家御用的厨子确实讲究,这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连那摆盘的功夫都独具匠心。
      正当江燕在研究桌前摆放的菜肴时,宫人高呼:“圣人到,诸卿接驾--”
      众卿各自回坐,跪倒一地迎接圣驾。
      待楚皇落座后,才缓缓喊道:“众卿平身”。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被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给吸引住了。
      那少女坐在楚皇身旁,看来地位尊贵。
      众人相视一笑,原来是楚国第一公主--九公主。
      要知道,这皇后所出的九公主可比太子殿下更受楚皇宠爱,陛下连太子都未带来赴宴,却唯独带了九公主,可想而知,这九公主的地位,才是楚国皇室中最显赫的。
      九公主身着鲜红的衣裳,乌黑秀发垂散在肩头,美目流盼,梨涡浅浅,在场所有的男子都被她的绝美容颜所迷醉。
      不愧是楚国第一美人。
      江燕愣愣地望着席上的美貌少女,显然也震撼于她美若天仙般的相貌,但更让她惊诧是——眼前的少女竟然是有两面之缘的“楚贤弟”。
      听到周围的官员在窸窸窣窣地议论着,江燕隐约猜到这楚日青的身份。
      日青合起,不就是“晴”。
      大楚九公主——楚思晴。
      陆杭也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见江燕也如他那般目瞪口呆,一时间,却有些晃神。
      江燕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思晴,而楚思晴也从落座后,视线片刻不离她身上,一旁细心的官员早早便发现了端倪。
      均想着,这公主殿下这是看上状元郎?
      严御楚见楚思晴的眼底容不下其他人,心中嫉恨更甚,他招来了身边跟随来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继续与周围官员攀谈起来。
      楚皇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特别“青睐”新科状元,朗声笑道:“江爱卿年轻有为,十七便高中状元,真是贤才,贤才啊,九儿,代父皇向江爱卿敬上一杯酒。”
      江燕惶恐,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跪在大殿中央等待恩赏。
      闻言后的楚思晴乖巧地称“是”,手执一壶酒走向江燕,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向二人望去。
      “恭喜状元郎金榜题名,本宫代表父皇恭喜江卿,希望状元郎日后能助父皇匡扶社稷,造福于民。——思晴,先干为敬。”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江燕斟酒。
      满上后,楚思晴双手执盏,就将一盏酒缓缓喝了下去。
      江燕痴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绝色佳人,愣愣地把酒喝了下去。
      楚思晴见他身躯僵直,显得格外紧张,忍不住“扑哧”一笑,而这一笑瞬间又让江燕失了神。
      此时,赴宴的官员才恍然大悟,看来,这楚皇是一心要抬这寒门士子的身份。
      “听闻状元郎才高八斗,精通音律。可否容许思晴斗胆相邀,与大人来个琴笛相奏,以助宴兴。”楚思晴甜甜地笑着,那一颦一笑的娇媚模样,顷刻间就使状元郎的脸颊变得通红。
      “是微臣的荣幸,还请殿下勿要见笑。”说完,则抽出悬挂在腰间的竹笛,横于唇边,稍一凝神,便悠扬起了个调子。
      楚思晴也接过侍女递来的古琴,在江燕的身旁落座,她摆正了身姿,调好了琴弦,于是轻拢慢捻地弹奏起来。
      笛声清越委婉,琴声幽雅飘忽,琴笛相奏的二人彼此相视,宛如一对璧人默契十足,在场有幸聆听天籁的官员都不禁心中感慨。
      若将才华横溢的状元郎与美貌大方的九公主配成对,倒也不失一桩佳话。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众人这才恍然清醒,半晌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喝彩,江燕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楚思晴,感谢她今日为自己造势。
      而楚思晴浅笑不语,玉靥如桃花般泛着微红,双眸柔媚似水一般。
      惊鸿曲毕,状元郎不受宠的情形瞬间变了。
      当江燕退回原席后,四品以上的官员态度大改,一群人满脸堆笑,拉着状元郎的手嘘寒问暖,恭维道贺。
      “状元郎年纪轻轻,便文采风流,他日必是个治国栋梁。”
      “状元郎相貌出众,气宇轩昂,真乃人中龙凤也。”
      “古有甘罗十二为相,今有江郎十七中状元,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
      “状元郎,本官祝你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先前冷眼观望的官员们此时已将江燕围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前来敬酒,顿时灌得江燕有些醺醺然。
      就连严丞相都亲自带着一壶酒,想向状元郎道贺。
      江燕本不太情愿,但此时此地可不容她任性放纵,她笑着将丞相递来的酒一口干了,并把酒杯倒过来,已证明杯底已空,半滴未留。
      丞相先是一愣,随后摸了摸胡须道:“状元郎好酒量,老夫佩服,佩服。”
      江燕依旧笑道:“丞相抬爱,恕学生放肆了。”
      宴会进入高潮,大家都各自回到座位,继续欣赏歌舞表演。
      此时,江燕只觉浑身湿热难耐,体内像是有一簇火焰燃烧一般,汗水不断顺着江燕的睫毛流下。
      楚思晴见江燕这边终于落了清净,忍不住又提着酒壶向她那席走去。
      相距渐近,那丝丝缕缕的幽香扑鼻,瞬间就挑起江燕体内熊熊烈火,她五内如焚,喉中直欲喷出火来,她似乎听不见楚思晴的轻柔话语,只觉公主殿下一张一合的樱桃唇瓣充满了诱惑。
      江燕心中一荡,竟迷迷糊糊地贴了上去,柔软双唇刚一触碰,伴随着乐曲奏到高潮,“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把江燕扇醒,左脸传来的疼痛瞬间就让江燕清醒过来,只见跟前的楚思晴眼眶通红,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江燕一愣,自知闯了大祸,她想要出口辩解,但此时如鲠在喉,半点也发不出声响。
      楚思晴恨恨地落了句:“登徒子--”,转身便回了座,江燕此时如坐针毡,生怕楚思晴向楚皇告状,自己则会人头落地。
      就在江燕心如死灰,一心求死时,什么事都未发生。
      一排排歌舞姬依旧跟随乐官吹奏的曲子翩翩起舞,众人视线都被那妖娆的舞姿所吸引,并无旁人注意到状元郎那席的异样。
      楚思晴似乎并未将此事捅破,只是对楚皇谎称困乏,便草草离席了。
      待宴会散去,众人离开。
      陆杭这才发现江燕面色极差,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他暗觉奇怪,连忙抓着江燕询问缘由,江燕这才颤颤巍巍地将宴席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陆杭听完后,脸色大变,他低声斥责道:“江臣彦,你不要命了,竟然当众亵渎我们的公主殿下。若是被,被人看见了,你这脑袋瞬间就落了地。”
      江燕一想到当时情形,冷汗又冒了全身,只觉一阵后怕,她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我今日喝了很多酒,怕是脑子一犯浑,就做了混账事。”
      “你呀,你呀,你老说我干混账事,你这混账起来,比我还不要命。”陆杭气急,止不住地一阵数落。
      江燕委屈巴巴,还欲解释:“我也不知道啊,我喝完丞相的酒,脑子就迷迷糊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杭瞬间捕捉到话中关键,出声打断:“等等,丞相的酒?”
      “嗯,喝完酒后,我就觉得浑身发烫,麻痒难当,只想,只想发泄那股压在心头上的火。”
      “你这小子,是中春药了吧,哈哈——”陆杭听他这么一描述,更觉荒唐。
      江燕身躯僵硬,整张脸惨白如纸,她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
      陆杭瞪大了双眼,一脸吃惊:“不是吧——”
      “也许,我就不该当那状元。”江燕面无表情地说着。
      此刻的陆杭再无笑脸,很显然,今日之事是个阴谋,若是楚思晴将此事抖出,又或者有人看到状元郎轻薄了殿下,怕是今日,这状元郎就要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好毒的招数,没想到严家父子如此心胸狭窄。
      天晴宫内,一个绝色少女正在宫殿内发着脾气。一旁伺候的星儿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她是第一次见到九公主发那么大的脾气。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从琼林宴归来后,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又是砸了心爱的古琴,又是把杯子、碗筷摔了粉碎。
      此时的楚思晴,早在心中咒骂了江臣彦近一个时辰。
      登徒子,浪荡子,伪君子,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什么一试及第状元郎,什么貌美无双的少年英才。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满腹经纶的才华还不如喂狗去。
      楚思晴越想越气,又是一个花瓶从她手中滑落,“啪——”星儿闭着眼睛,为那价值不菲的花瓶暗自悼念。
      楚思晴扶着自己作痛的脑袋,越想越烦躁。
      为何,我要这般生气,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瞎了眼。
      为何,今日不当众戳穿他的无耻行径,让父皇直接砍了他脑袋。
      为何,当他深情款款看着我时,我的心会止不住地一阵乱跳。
      为何,不曾动怒的自己会如此在意他的人品。
      为何,究竟是为何,她想不出理由,只能将心中沉积的怒气都归结在江臣彦身上。
      最后,她不解气地又骂了一句:“都是他害的。”
      伺候在旁的星儿此时更加疑惑了。
      他,是谁?
      而在楚都的一处,一个少年也是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她见自己睡不着,便爬起来双腿盘坐,冥想入定。
      失眠的少年,正是被楚思晴咒骂了千万遍的江燕。
      哪怕事情已过去五六个时辰,她依旧觉得一阵后怕,她不禁担忧起自己的仕途,埋怨自己太过大意,那么早就成了丞相父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今日有个什么闪失,别提能为父亲翻案正名,就连自己都会性命不保。
      可最让江燕烦躁的,还是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少女音容,九公主那双眼睛太过清澈,那抹笑容太过温柔。
      江燕只觉一阵烦躁,愤愤道:“严魁,咱们走着瞧。”
      几日后,文试中脱颖而出的进士和同进士出身的考生被皇帝封了相应职务,然而这一甲的三人却迟迟未有安排。
      想必楚皇还在犹豫,要如何封赏三人。
      而这一拖,就等到了武举。
      所谓武举,则和文举相对应,也是三年一度的选拔,武举考试则由兵部筹备。比的是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项目,待各地入选者进入武会试时,则还要考四书、试策、军事策略等学问。
      不少年轻壮丁都会报名武举,就连入伍军士也会参加。
      此次夺冠热门有两位,一位来自将门世家,一位来自相门之后。使得这场武举变得格外有趣。
      “啧啧,真没想到,这严御楚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文状元得不到,便想抢个武状元,还真当自己文武双全,人中龙凤。”陆杭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抓起几颗花生就往嘴里丢。
      江燕见他在酒楼内公然评论丞相之子,不禁蹙眉责怪:“我说陆少爷呀,你就不能轻点,这要是传到丞相府耳中,我看你这探花郎的脑袋也要不保了。”
      陆杭撇着嘴,压低了声音:“欸,也知道么?这次夺魁热门还有一人,名叫展飞,他可是大将军之子,此子自幼跟随父亲征战,小小年纪便有战功,听说他还是崆峒派月华上人的关门弟子,一手焰阳刀法练得是出神入化,我看这下有那个无双公子受得了。”陆杭摆出一副老江湖在那评论着。
      江燕见陆杭说得有模有样,忍俊不禁道:“你倒是了解得透彻。这是又去赌了吧。”
      陆杭被他戳了心事,俊脸一红,不依道:“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这城东刚开了新赌局,我可把带来的家当都压展飞身上了,若是输了,少爷我就要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了。”
      江燕摇头,止不住数落:“你呀你呀,都快成朝廷命官了,怎么还如此胡闹,你以为京城是杭城,你闯了祸,还有你父亲给你兜着。”
      正在此时,一个在他们身侧落座的年轻人走到二人跟前,笑道:“没想到,新任探花郎那么瞧得起在下,那小弟只得全力应战了。”见二人略有疑惑,年轻人忙亮了身份:“在下展飞,见过二位大人。”那声音不卑不亢,亲和有礼,让人不自觉就会心生好感。
      陆杭和江燕俱是一惊,没想到刚说曹操,曹操就在跟前。
      只见那展飞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那精雕细琢下的脸庞显得格外棱角分明,英挺俊逸。若说江燕是儒雅俊秀,陆杭是丰神俊朗,那眼前的展飞则有着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身上也更具男子气息。
      “原来是展将军的公子,幸会。”江燕的回答也中规中矩,不含刻意讨好。
      要知道在楚国,除了皇室,最有权力的要数三个人,而展飞的父亲,展大将军则算一个。
      三人在酒肆中聊起天来,大多偏向于一些对策论上的讨论。展飞很惊讶状元郎在军事谋略上也有独到的见解,心中更为欢喜。
      展飞露出憨厚笑容,他本是直爽的人,最讨厌那套互相吹捧的官话,也厌极了一套酸腐文人的话,见新任的状元郎、探花郎都是洒脱之人,心中倍感亲近。
      不知不觉,三人聊到了日落西山,展飞见时辰不早,便想告辞:“二位贤弟,三日后就是为兄与那严公子一战,还请两位弟弟赏脸观看,算给我壮壮胆子,助个阵势。”
      “展大哥尽可放心,我等务必到场,我还要亲眼瞧瞧那严少爷落败的一幕。”陆杭无视掉江燕对他的眼神警告,兴奋地与新结交的大哥挥手作别。
      江燕见展飞的身影渐渐从两人眼中消失,板着脸道:“你是故意来这儿的,就是为了撞见他?”
      陆杭挥着扇子,笑了笑:呵,我那点小心思,果真瞒不住你。他见江燕并未动怒,继续笑道:“先前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你在殿试的卷子被礼部的人误放到了三甲之列,若不是礼部的崔侍郎重新审阅,怕你这状元位就要被某些人黑了。既然他们严家父子行为都如此卑劣,我们为何不能早早攀了高枝,站好队。这大将军派素来和丞相派不和,你这边是铁定不与丞相一路,那多认识些朋友,多条路。”陆杭鲜少那么正经地说着。
      江燕叹了口气,渐渐将眼神移向窗外,其实她心知肚明,陆杭这般考虑,实则还是为了她。
      从一开始出手挡住严御楚的挑衅开始,陆杭每步棋都在为自己考虑。
      这份情,该用什么偿还。
      陆杭见江燕别过脸去,心底暗忖:何时,你才能对我敞开心扉。
      他脑海中想起了父亲对他的叮嘱:“杭儿,你是个聪明人,一旦步入官场后,就不要显得太过聪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得糊涂,才能官运亨通。”
      陆杭微微苦笑,他自幼在尔虞我诈的商贾家长大,自是明白官场要比商场更加险恶。
      他只是不愿官场的污秽去玷污那双清澈的眸子。
      这双眼眸,太像了她了。
      三日后,城南的骁卫营内围着三层禁军,校场里面坐满了楚国大小官员,达官贵人。
      今日是武殿试最后一场,对决胜出的人将成为武状元、武榜眼。
      大家顶着烈日,来这中央校场,自是各有目的。
      有人好奇这擂台上的武艺对决,有人好奇这楚国两大势力的暗中较量,更有人则像看戏群众纯粹图个热闹。
      江燕与陆杭早早就寻了个观赏的好座位坐下,兵部官员见两人是陛下新敕封的状元郎、探花郎,哪敢失什么礼数,怠慢二位“候补”大人。
      “哐——”金锣声响起,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跪下,迎接圣驾。
      楚皇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走起路来也四平八稳,神采奕奕。他身后跟着两个面生的男子,一左一右,伴随两侧。
      左边的男子一袭黑色缎袍,金丝绲边,有着一张俊美绝伦的面,他薄唇轻抿,神色冷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而右边的男子却拥有着完全相反的气质,那人一袭黄色锦袍,白玉冠上嵌着一颗耀眼明珠,温文儒雅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跟随在黑衣男子后的,则是楚皇陛下最宠爱的九公主。
      待四人落座后,众人才敢起身回座。
      “呵呵,两个阵营,当真分得是清清楚楚。”陆杭瞧着那几个年轻人的落座次序,不禁冷笑起来。
      他见江燕露出疑惑神色,笑着解释道:“看到那个黑衣冷男没?他可是皇帝和皇后的长子,我们楚国的太子殿下。而陛下右手那个,是襄王楚玄,排行老二,是明贵妃所出。真没想到,陛下今日会把两个最宠的儿子都带在身旁,啧啧,真是重武轻文啊。”陆杭嘀嘀咕咕又发了通牢骚。
      江燕自是明白陆杭的唠叨是为何。
      陛下年号为“崇武”,自然更偏“武”一点。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提早见到太子和襄王,运气还算不错。
      要知,当今朝廷的派系被一分为二,这两人就是祸乱的源头。
      不知是楚皇是越老越糊涂,还是太子近些年过于激进,惹了皇帝不满,楚皇竟不顾大臣反对,将远在潭州封地的二皇子召回了京,还特地赐了座规模不亚于东宫的宅子做了襄王府邸。
      人人都在揣测,楚皇这是有意扶持襄王府对抗东宫势力?
      正在思索时,只觉有股怨念直刺江燕心底,江燕连忙抬头搜寻这股怨气方向,在四下张望时,与楚思晴愤怒的眼神不期而遇。江燕吓得连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往楚皇方向看去。
      胆小鬼,做贼心虚的混蛋。
      楚思晴眯着眼睛,又不解恨地盯了江燕两眼。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新科状元郎早就不知死了几百回。
      “妹妹,你在看什么?”左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无事,就是见着了一群讨人厌的家伙。”楚思晴扬起笑,懒懒地回答着。
      太子见楚思晴仰起小脸,不自觉用那温柔而又深邃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她,待看了妹妹片刻,便收回了视线,往江燕那席投上了幽暗难测的眼神。
      “哐!哐!哐!”铜鼓连敲三下,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年过花甲的老尚书颤颤巍巍地宣布比武开始。
      对决的二人,站在比武席的两端,展飞用的是柄长刀,而严御楚则从剑鞘中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薄剑。
      严御楚目露凶光,一抬手就直扑展飞要穴,银色游龙凌厉狠绝,丝毫不顾及对手安危。展飞见严御楚一上来就攻势凶猛,身子向□□斜,避开了薄剑刺中,他挥舞长刀格挡,两人开始刀剑相交,你来我往。
      “这校场可真热,借你扇子扇扇风。”江燕一把夺了陆杭不离手的银扇。
      “喂喂,我说你有点礼貌好么?亏你还是读书人,怎么这般野蛮!”陆杭被夺了扇子,抗议性地哇哇乱叫。
      他的声音立刻吸引住了周遭人的目光,楚皇笑了下,忍不住道;“呵呵,年轻人真是好啊!”随后,摸了把嘴角的胡须,亮着嗓子问着那神情专注的楚思晴:“九儿怎么看,今日会是谁胜出?”
      楚思晴见二人场上胶着不下,摇了摇头:“恕儿臣眼拙,这展严二人的武功旗鼓相当,展飞的焰阳气刀刚猛霸道,而严公子的剑也是狠辣精准,若要真要让儿臣分个高低,九儿更看好展公子。”
      楚皇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正当严御楚渐渐落了下风时,他眼中一闪阴森,他借展飞出刀之势,离地而起,贴着刀刃急速旋转,长剑微颤撑纵晃刺,忽然,长剑脱手,面门大露。
      展飞一惊,顺势就将劈出的刀气收回,怕刀剑无眼伤了对手。严御楚眼中一闪冷酷寒光,顷刻间,左手抓住刚才故意掉下的薄剑,顺势向展飞胸前刺去,那剑气凌厉狠辣,势要夺去对手性命。
      这是陷阱?
      展飞自知不妙,但已回天乏术,眼见着那柄长剑就要刺进心窝时,一把银扇震开了长剑刺入的方向,展飞的胳臂被剑气划伤。
      此时,校场内,多了一抹白色身影,严御楚见剑势受阻,虎口剧痛,还未看清冲入场中是何人,猛地抓住手中寒剑挥洒反击,招招透出狠厉杀意。
      银扇主人扇击剑背,只用十招就把严御楚的寒剑震落在地,一柄银扇抵在严御楚的喉前,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众人才看清场上的白色身影是何人。
      原来那翻身救场的人,竟然是前不久刚敕封的新科文状元。
      底下众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而此时的江燕方知自己情急下的救场行为颇为不妥,她愣愣地站在比武台上,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被他抵住咽喉的严御楚则露出愤恨眼神,这小子,三番两次与我作对,我定要杀了你。严御楚遮掩不住眼底凶光,恨不得杀了跟前之人。
      而被剑锋刺伤手臂的展飞则是愣在一旁,他此时才有些后怕。
      自己差点就见了阎王。
      江燕连忙收回银扇,对着坐在高台观看的楚皇跪地谢罪。
      楚皇在这一连串反转后,也渐渐恢复清明,他明白刚才新科状元一时情急才出手救了展飞。
      于是颇有深意看底下人的反应,突然喝道:“好个新科状元郎,竟然欺君罔上。”
      江燕霎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心道万事休矣,早知就不要这般鲁莽,说话间带了几分颤音:“皇上恕罪,臣,一时,一时……”
      “哈哈哈哈,状元郎何必紧张。朕赏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起来吧,起来吧。”
      见江燕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犹豫起身的模样,楚皇笑眯眯道:“没想到,朕的状元郎还有这番好武艺,若是今日没这一时情急,你是否还要继续瞒着朕?”
      江燕抹了抹汗,显得有些尴尬。
      “江臣彦听封——”沉思片刻后,楚皇一声吼道。
      “微臣在。”江燕连忙跪下听旨。
      “江臣彦武艺高超,胆识过人,朕特封他为本届新科武状元。”楚皇金口已开,纵使有人觉得不妥,也并无反对声。
      严御楚闻言后,惊怒交集,还欲辩驳两句,却被上台的父亲一把按住,严丞相带着严御楚跪下请罪:“刀剑无眼,多亏状元郎果敢勇猛,阻了犬子鲁莽行事。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大家才如梦初醒,纷纷跪下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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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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