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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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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妈妈一见她便喜欢,如今要送她走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林幼虞却不懂她的话的,只是半知不解地点头。
画堂春里的姑娘都怕极了薛妈妈,可林幼虞却不怕,许是她太乖巧听话,薛妈妈没怎么打过她,除了那日她自尽外,平日里也只是凶她几句,林幼虞觉得薛妈妈像极了她的阿娘,阿爹常说阿娘是面狠心善,心眼里好着呢。
林幼虞觉着薛妈妈也是如此,于是临行前,也给薛妈妈磕了几个头。
大抵是没有想到她还能感恩,薛妈妈一时又心软,眼眶也是红的,却嘴上嘴硬,“这会儿子倒是感激起妈妈我来了,不过你不必如此,若不是严公子给的钱多,妈妈我也不会放了你,今后你还是好好伺候你的严公子去吧。”
薛妈妈转身洒脱回去,只留一个小厮陪着她在后门等。
很快,严景凌便带着一顶轿子前来,接了她便走。
轿子晃动得厉害,林幼虞微微掀开了车帘,望了外面的严景凌一眼,却没有多言。
轿子一路送到了一处宅院,严景凌将她安顿至此。
踏进门槛,林幼虞余光扫过,是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黑灯瞎火,只有正堂上还亮着灯,严景凌领着她走上了堂。
正堂之上,是一位中年老者,老者给严景凌行礼,唤了他一声“公子”
严景凌点头示意,又转身看向林幼虞,“幼虞,这位是我多年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林叔。”
林幼虞抬眸看了眼老者,便弯身给林叔施礼。
林叔连忙拱手回礼,“姑娘有礼了。”
严景凌又道:“幼虞,从今往后,你便是林叔的独女,你不再是从前的林幼虞,过几日,我便会来林府下聘,娶你为妻,这几日你暂且留在林府,具体事宜林叔会全部告诉你,你只需记住,忘记你从前的身份。”
林幼虞温顺点头。
严景凌不便久留,夜深已深,林幼虞便暂且留在林府歇息,到了第二日,林叔这才带着林幼虞逛宅院,介绍自己身份。
林叔原名林止,常年在边境看管林家生意,许多人只知他名字,对他的家眷却一无所知,而在严景凌的安排下,林幼虞成了林止养在外的独生女。
林幼虞的身份算是洗白了,过往的一切也都与她再无瓜葛。
又过了几日,严景凌派了媒婆上门提亲,又送来了聘礼,这桩婚事算是定下了,只待与严景凌成亲,伺候,林幼虞也算是重生了一回。
这几日,林止与林幼虞也有了些感情,眼下要风风光光地将林幼虞嫁出去,林止倒有些不舍得了。
林幼虞上堂给林止奉茶,正欲行礼,却被林止制止,“幼虞,快起来。”
林止让林幼虞入坐,又道:“幼虞,你我父女相处时日虽浅,但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女儿,如今你便要出阁了,为父心中纵然千般不舍,也得看你离去,严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你今后嫁过去,他不会委屈了你,只是严夫人性子刚烈,你要小心着伺候老夫人,别令公子为难。”
林幼虞微微颔首,“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林幼虞一声女儿,又换了林止几滴老泪,父女俩说了会儿话,喜婆便进来替林幼虞盖上了红盖头,林止也出门去招呼宾客。
喜婆递给林幼虞红绸,牵着她上了花轿,外面鞭炮声炸了一地响,锣鼓敲起,很是热闹。
严府门前,严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几位姨娘站在台阶上翘首以望,迎接着严家大少奶奶进门。
严景凌是严家唯一的嫡长子,自幼丧父,严老夫人一代巾帼撑起了整个严家,几位姨娘对严景凌更是疼爱有加,严景凌栽培成才,撑起了严家生意,在江陵立有一袭之地。
可严景凌虚岁二十二,却至今未成亲,身边连个填房丫鬟也没有,急坏了严老夫人和几位姨娘,几人是好说歹说,可严景凌一心铺在生意场上,宁可走南闯北去做生意,也不肯成亲,严老夫人借口病重才将严景凌召回来。
不想严景凌这次回来,直接给她带回个儿媳妇,严家上下一片欢喜,虽说娶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掌柜女儿,但好歹也算是了了严老太太的一桩心事,今后对这个少奶奶再好好管教管教便是了。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抬到了严府门口,喜婆掀开了帘子,严景凌身着新郎官服下了高马,朝着面容欣喜朝着花轿这边走来,牵起了红绸的另一端,拉着林幼虞跨过了火盆,进了严家大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众人贺喜声中,严景凌与林幼虞入了洞房。
严景凌出门去招待宾客,林幼虞静静待在新房里等着,一直忙到了夜半,严景凌这才半醉着走进屋来。
林幼虞站了一天,行礼极多,腿脚酸麻,好不容易入了洞房,坐在喜床上,让严景凌掀了红盖头,又得喝交杯酒,喜婆在旁说了好几句吉祥话,这才算完事。
林幼虞连忙起身去扶他,严景凌抬眸,看着林幼虞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着红光,惹得严景凌抬起手掌轻|抚她的脸颊。
林幼虞哪里同男人这般亲近过,身子微微发抖,羞涩地退后。
可这一次严景凌不再让她退,反而握紧她手指,将她牵引着拉到了床边坐下。
“夫人长得真好看,为夫喜欢得紧。”严景凌这会儿没了当初的正经,望着她低低的笑了下。
偏这时林幼虞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羞得她连忙捂住小腹。
严景凌却笑了,自责道:“怪我,让夫人累了一日了,却忘了夫人至今未进食,怕是夫人早就饿了。”
“喜婆不让我吃东西。”
严景凌忽然掏出一包黄皮包的桂花糕来,喂到了林幼虞嘴里,“行礼已过,我们夫妻间的事旁人碍不着。”
林幼虞看了看他,便低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慢点!”严景凌替她倒了一杯茶水,又替她擦去嘴角的糕渍。
严景凌看她吃着吃着,忽然握住她的小手,另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夫人,如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了,不知今日为夫可否与你行周公之礼?”
林幼虞一双桃花眼眯着,泛起了水雾,微微点头。
得了她允许,严景凌主动轻解腰带,又替她宽衣......
一番云雨过后,林幼虞累得不行,严景凌怜惜她,便一整夜拥着她入睡。
翌日。
严景凌早早便起了,怜惜林幼虞昨夜劳累,让她多睡了会儿,令人先去回禀老夫人那边。
林幼虞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迷蒙中问了时辰,又怕耽误了新妇敬茶,连忙起身梳洗打扮,急地她轻语斥责严景凌:“夫君何不早些叫醒我?若是耽误了给婆婆敬茶,误了规矩,该如何是好?”
严景凌淡定一笑,走到她面前,贴着她的耳垂低语:“夫人莫担忧,我已经差人知会她们了,夫人慢些梳妆打扮,也是来得及的。”
林幼虞一看见他,便想起昨夜洞房花烛,羞得她只低头拿着梳子梳发。
林幼虞怕耽误时辰,打扮完事便要去敬茶,却被严景凌拦住,严景凌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低哑道:“夫人不急,有些事我需得提前同夫人说清楚。”
林幼虞疑惑看他,只听他说起家族事来,“我自幼父亲便去世,家中祖业一直是由我娘支撑,她虽是你婆婆,但是在严府我们都叫她一声老夫人,你也需得这么叫她,不必喊她一声婆婆。我爹另有几位妾室,二姨娘是家中掌事,将来你难免与她打交道,不过她处事向来公正,不会为难你。三姨娘最爱挑拨是非,她的话你不听便是了,四姨娘爱打叶子牌,是个赌徒,不过家族积业深厚,那点小钱给她消遣也是无妨,四姨娘平日里不爱与人打交道,但是她与三姨娘走得颇近,难免也会说话尖酸刻薄些,你多担待。五姨娘在家中唯唯诺诺,向来不敢出声,胆小怕事这点倒是与你颇有相似,日后你在府上与她们相处,不必太过拘束,你这严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不比她们差。”
林幼虞听着似乎严家规矩极多,但她也只是温顺点头。
严景凌又叮嘱她,“老夫人规矩向来最多,你尤其不能跟任何人提到过去的事,一旦她们知晓,我怕这严府你便是呆不下去了。”
林幼虞也知道那段往事不光彩,如今她既然已经嫁人了,该守的规矩她都懂,她也不想旁人知道她曾经去过画堂春那种地方。
彼时,严老太太和一众姨娘已经坐在堂上等着新妇敬茶。
“多说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子大多不懂规矩,如今瞧着这大少奶奶着实不懂事,都这会儿子了,老夫人都等着她敬茶,她倒好,现在人还没瞧见身影。”三姨娘忍不住多嘴,在严老太太面前嘀咕起了林幼虞。
四姨娘也道:“我听说公子对这位姑娘宝贝得紧,前些日子林止刚刚将女儿接回江陵,公子便眼巴巴地去瞧了,一出手又是送了好几千两的东西,如今能娶回来,更是放在掌心里宠着,也难免这姑娘骄纵了些,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