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交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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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后的树林，火神正在帮助沈巍做异能控制训练。
她先是凝神聚气，一团红色的能量聚集于她的掌心，然后对准沈巍的眉心，将能量缓缓推入他体内。
很快，沈巍可以感觉到身体中有两股力量在涌动，他的额上冒出了一颗颗汗珠，有些不舒服，却还可以忍受。
火神推入的红色能量慢慢游走至他全身，沈巍感觉到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能冒出火来。
很快，红色能量包裹住他体内的黑色能量，渐渐融合，而后全部化为黑色，最后回归平静。
当能量不再涌动时，沈巍的呼吸也平稳下来，汗珠消失，他睁开了眼睛。
“怎样？”火神问。
“很平静。”这已经是火神第五次帮他调适能量了，前三次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这两次结束后就开始有特殊的平静和掌控感充斥着全身。
“试着控制它，折断那棵树。”火神指了指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的树。
沈巍开始闭眼凝神，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慢慢涌向手心，但手心只是断断续续的冒出一丝薄薄的黑雾，无法凝聚成型。
“还是不行。”沈巍睁开眼，表情有些懊恼。他是在气自己没用，明明火神已经帮了他这么多次，自己却还是不能控制好这股力量。
火神理解地拍了拍沈巍的肩膀。“别灰心，这是一个过程。我感觉你已经好多了，你现在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处于可控状态了，你要寻找的是一种感觉，就是那种感觉用来激发能量到你的手里。而当你不再需要它时，你就试着深呼吸，自我平静，想一些能让你放松的事，把那种激发能量的感觉忘掉，这样就能控制它了。再试一次吧！”
沈巍点点头，再度闭上眼，试着寻找火神说的那种感觉。回想起来，每次自己能量爆发，都跟情绪有关，一旦自己的情绪开关被打开，黑雾便会喷涌而出……而自己的情绪总是会因为一些外力影响而引发愤怒，比如说：有人伤害到自己，或者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对，没错！若有人伤我，或许我可以忍受，如若有人伤他，我必要百倍讨还！
思及至此，黑色能量渐渐在沈巍的掌心凝聚起来，由浅到深，由薄至浓，由微聚到翻滚，越来越强烈——！
终于，当掌心那团黑雾凝聚到网球大小时，沈巍突然睁开眼睛，抬起手掌猛地推向前方那棵树——只见一道铁索般的黑雾瞬间飞出，缠往了树杆！沈巍再一挥手，黑雾拉动树杆迅速折断，只留下一阵黑烟在空中，而后慢慢消散。
此时，沈巍的眸子又成了空洞深邃的黑色，掌心的黑雾维持在乒乓球大小。
火神很高兴看到这一幕，她一只手握住沈巍的肩膀，红雾微微散出。“好了，放松，想想有什么能让你平静下来。”
沈巍听到了火神的话，他开始在记忆里追寻着那把叫“平静”的钥匙……每次感觉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在听到音乐的时候，那首旋律优美的“You Raise Me Up”响起，就会让他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是平静的，温暖的，让人安心的。于是，这首旋律在沈巍的脑海中按下了播放键……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
Then Ian still，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
Until you come , And sit awhile with me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
掌心的黑雾逐渐变淡、变薄，沈巍只觉得身体中的能量正在消退，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很快，眼睛里的黑暗不见了，一切又平息下来，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辈，我这次没有晕！”沈巍看着火神，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喜涌上心头，他不禁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火神也笑了，捏了捏他的肩。“很好，你已经可以做到自主收放了，剩下的需要靠你的练习来让它变得更加可控，真正做到收放自如。”
“谢谢你，前辈。”沈巍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激。
“谢什么？你原本就是我火支系的孩子，只有我能帮你。义不容辞。”火神很高兴能找到一个同支系的族人，也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帮助他真正掌控自己的异能。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火支系是什么？”沈巍满脸疑惑。
火神把手插进口袋，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外走去，边走边说：“沈巍，你是我们巫族火支系后人，所以身体会携带异能。”事到如今，她觉得是时候把沈巍真正的身世告诉他了。
虽然神秘的巫族有太多未解之谜是他们无所探询的，但焕日能有今天，火神和水神这两位巫族的后人还是功不可没的，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受到了焕日所有人极大的尊重。
“火支系？”沈巍仍然不是很明白。虽然他也对自己为人么会拥有异能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但他却不敢多问什么。如今火神提起，沈巍也觉得自己要抓住机会问个明白才行。
“巫族诞生也上古时期，巫族人共有四支，分别是天支和地支、火支和水支。我和水神便是火支和水支系的族人直接繁衍的后代，所以我们的异能相对强大，而且能控制自如。如果我们四支的族人与普通人通婚繁衍，生下的孩子就会携带变异异能，但因为身体有普通人的基因，所以每次施展完异能就会导致身体承受不住能量的爆发而昏倒。”虽然巫族的故事还有很多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的，但火神还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沈巍了解真正的自己，以及身上这股神秘力量的起源。
听到火神这番话，沈巍的心深深一颤，他开始拼命从记忆里搜寻关于自己父母的信息，可惜有好多东西都太模糊了，沈巍根本无法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关于父母谁是异能者的记忆。
“水支系的变异异能通常是白色能量，火支系的变异异能则是黑色能量。所以沈巍，你的父亲或是母亲，一定有一个是我火支系的族人。”火神继续说明情况。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自己体内有一半的血统是跟火神一样的。“怪不得，前辈可以帮我控制体内的异能。”
虽然对于父母的事，沈巍还是毫无头绪，但能从火神口中得知自己真实的身份，沈巍已经很安心了。也许没有必要再去刻意追究什么，也许终有一天，所有答案都会自动浮出水面。他要做的，也许……静静等待就好。
“对，火支系的能量是你的母系能量，所以只有我能帮你。”巫族人的故事太长，火神并不打算把所有巫族的一切今天给沈巍讲完，而且也讲不完，以后有机会再跟他细说好了。
走出树林，火神突然说：“黑风，上次‘暗夜’那件事我看出来，那个警察跟你关系不一般。原则上说，杀手的私人感情组织不会管，童话和战神就是例子。不过如果是警察，这事不能瞒着将军，你懂我的意思吗？”
沈巍点点头，眼神暗淡了下来：“黑风明白。”
沈巍知道，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战神和童话都是焕日的人，他们的感情不会影响到组织，将军宽厚，自然不会阻止。但云澜的身份毕竟是警察，没有幽灵行动之前，焕日明面上跟警方是死敌，即使是因为幽灵行动暂时和警方成为了盟友，不表示将军可以接受焕日的杀手与警察暧昧不清。
看了看沈巍的表情，火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着安抚的意思。“你也不用太紧张，将军是明白事理的人，还不至于棒打鸳鸯。警察的身份总是尴尬了点，更何况他还是狼王的儿子。”
沈巍一惊：“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小鬼，我是谁？就你们这些个芝麻绿豆的屁事还能瞒得了我？告诉你吧，将军也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时间找你，也是等着你主动交代。”火神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老谋深算，确也藏不住善良与温暖。
沈巍低眉，神色中的不安愈加明显。虽说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要交待的时候，沈巍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他一直都知道将军英明，却没有料到她已经知道自己和云澜的事了，眼下要去向她主动坦白，沈巍无法想像将军的态度。
火神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沈巍一把，发出“啧”的一声：“瞧你这点儿出息，不就是去向老巫婆交待一声，至于吓成这样吗？她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有我护着你，怕什么？”
沈巍仍是不安，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前辈说得是。”
总之，沈巍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忽悠进了将军办公室。
看着将军英气逼人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沈巍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种“命不久矣”的错觉。沈巍看了看空空的身后，火神并没有跟进来。
所以，说好的护着他呢？
唉，算了，还是自求多福吧！沈巍想。
“将军。”沈巍低低唤了一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
将军“嗯”了一声，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也没转身，只是平静地开口：“说吧！”
沈巍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平稳着呼吸道：“黑风是来向您坦白的，因为……感情的事。”
“和那个警察？”将军问。
“是，狼王的儿子，幽灵计划的对接人。”此时此刻沈巍有一种坐在审讯室里的感觉。他当了多年的警察，没少在审讯室里审问形形色色的犯人，就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被审的人是自己。
将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烟头上的火光暗暗闪烁，随着将军手的动作一上一下的，也让沈巍的提在嗓子眼里的心跟着一上一下的。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将军把烟头按熄了，接着道：“不过火神提醒了我，这些年你一直在警队，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生出感情不奇怪。而且，毕竟是焕日忽略了你八年。”
沈巍内心猛的一震，感觉心脏马上能从嗓子里跳出来，他紧张地往前走了两小步，解释道：“将军言重，黑风从来没有被忽略过。这些年留在警队是黑风的职责，黑风不敢抱怨，更不敢忘恩。”
将军转了身看向沈巍，脸上仍是戴着那副黑紫色的墨镜，让人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行了，这些官话套话我不爱听。你既然肯坦白，我也没打算追究。只要不坏了焕日的规矩，私人感情我可以不管。”
沈巍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张嘴说些什么，将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将军正颜厉色道：“我听说这小子之前一直咬着我们不放，好几次差点破坏我们的行动。虽然我并不介意警方给我们的行动增加难度，但如果过分了，我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要是闹上了台面，狼王的面子我也不会给。明白吗？”
沈巍刚刚咽回肚子里的心又跳回了嗓子眼，他不容置否地点头：“黑风明白。”想了想，沈巍又解释道：“将军，他……之前是不知道狼王跟您之间的关系，又因为我欺瞒他身份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冲我来的。”
将军走回办公桌前坐下，想再点一根烟，又忍住了。“是非黑白我会判断，不需要你解释。”
沈巍摸了摸鼻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也不敢再接话了。
将军看着沈巍的样子，想起火神的嘱咐，思虑着自己是不是又吓着孩子了。唉，这年头老大也是不好当。
“行了，这件事在我这儿可以翻篇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说说吧，第一次执行幽灵任务，有什么困难吗？”
见将军转移了话题，沈巍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没有，跟警方的合作很顺利。”
将军点点头，一只手摸了摸桌上代表焕日的太阳雕塑。“从答应狼王开始，我就能预料到幽灵行动的危险性，我只提醒你一句：要小心。我不希望我的人有去无回。”
沈巍低眉，心底燃起感激之情。这一刹那，沈巍的思绪从孤儿院时候火神牵起他的手开始，再到寄宿学校那几年里收到的关爱，再到八年间与组织的分离，最后到回归的日子和同伴们的并肩战斗，一点一滴的全都呈现在眼前。
焕日不是冷血无情只会草菅人命的组织，它赋予杀手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生命，而不是把他们当作杀人武器。而将军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冷若冰霜，却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爱着焕日的每一个人。这些，沈巍一直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