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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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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忘忧来参加傅英婚礼是傅英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他料到她会来,但是没料到她会是以长辈的身份出现!
好友于白陶看见忘忧珠光宝气美艳逼人的穿着,捂着脸,尖叫堵在喉咙里,忘忧是来抢婚的吗?好激动!
又说,叶忘忧和傅辰砂抵达婚礼现场,甫一下车,忘忧提着自己的裙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一束捧花朝着她飞来。
“小心。”傅辰砂喊道。
叶忘忧一抬眼,捧花朝着她飞来,她低声尖叫了一声,挡住脸,伸手接住了捧花,一旁等着接捧花的伴娘们目光充满敌意地看着她。
于白陶从人群中跑出来,她穿着一件腰后系着大蝴蝶结的浅粉色露背礼服,一把抱住忘忧的胳膊,眼中闪烁兴奋:“忘忧你来了,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还以为你不来了。”
“手机没电了,没能看见你发的信息。”叶忘忧把捧花塞给于白陶,同她咬着耳朵,低语:“今天这种大场合,我怎么能不来呢。”
“你是来抢婚的吗?”于白陶眨着小鹿般单纯的眼眸,问。
叶忘忧:“……”
“不是,”她从牙缝中挤出这话。
“誓词都说完了,戒指也交换了。”抢婚也晚了,于白陶低下头,有些替忘忧难过:“你来晚了”。
“我知道。”叶忘忧捏住于白陶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红唇轻勾,说:“晚吗?不晚。”
她一笑,光彩夺目,于白陶跟着傻笑。
“走了。”她拍拍于白陶。
傅辰砂在一旁等着他的女伴,两人说的话几乎尽数入了他的耳,忘忧一抬腿,他自动靠过去,将自己的臂弯送上,给对方挽。
对方的贴心换来忘忧的灿烂一笑,“谢谢”,忘忧说。
“为姐姐效劳,应该的。”他偏着头,噙着笑,唇轻轻地蹭过她的耳尖。
叶忘忧的步子一顿,随之,恢复如常。
于白陶看着好姐妹身旁多出来的一个“狗男人”,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
“多少年没有看过四少身边出现女人,这下子老爷子不用着急了。”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长得妖妖娆娆的。”
于白陶听见两个女人的对话,连忙上前加入话题,碘着脸问:“哎,你们口中的四少是谁啊?”
两个女人抬眼看了看她,其中一个女人傲声道:“傅家四少还能有谁,不就是傅辰砂。”
傅辰砂?
于白陶捂住嘴,是她知晓的那个傅辰砂吗?
传闻中年龄小,辈分高,从小无法无天,中学时是学校里远近闻名的刺头,后来高考一鸣惊人,考入F大,跳级毕业又去了斯坦福深造,如今年纪轻轻便亲自掌管傅家生意的那个傅辰砂?!!
要知道,于白陶年少时童言无忌,还吐槽过“以后谁嫁给傅辰砂谁倒霉”。
眼下好姐妹和傅辰砂成双成对的走在一起,她分不清忘忧是走运还是倒霉,毕竟人傅辰砂现在可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
思及昨夜,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低声嘟囔:“妈呀,太劲爆了。”
*
傅辰砂携着叶忘忧坐到了长辈桌。
“爸,妈,这是忘忧。”傅辰砂介绍道。
叶忘忧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收敛的,于白陶说她是“装乖”。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傅辰砂身后,低着头,腼腆的抿嘴轻笑,以前读书时,她去傅家,跟着傅英喊“傅爷爷”和“傅奶奶”,现在要改口喊“叔叔”、“阿姨”,还、还有点不适应。
“叔叔,阿姨好。”叶忘忧硬着头皮喊人。
傅辰砂的母亲崔妙保养得宜,看着像是四十出头的贵妇人,她和傅辰砂对视一眼,傅辰砂眼中含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崔妙对叶忘忧有点记忆,但不太深刻,她牵过忘忧的手,一眼就看见忘忧右手上戴着的戒指,那是儿子月余前精心挑选的戒指,会意的和丈夫傅志强交换了一个眼神。
“忘忧,坐在阿姨身边。”崔妙对她很热情,照例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忘忧一一回答,条理分明。
傅辰砂笑着帮衬:“妈,你问得太多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面试呢。”
“怎么了,人还没娶回家,就开始护短了。”
傅辰砂无辜的看向叶忘忧,叶忘忧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别开眼。
在场的还有傅辰砂的二姐傅辰烟,三姐傅辰莲,姑姑傅宸等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
亲戚们想要问话,全被傅辰砂一句“她胆小,你们别问太多,人跑了我找你们要啊。”虽是笑着说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神淡淡的扫视一圈,亲戚们赔笑,都纷纷扯了旁边的熟人开始聊天。
除了傅辰砂的母亲崔妙,倒是没人拉着忘忧问家常。
叶忘忧找了借口跑去厕所喘口气。
在盥洗台前补了个口红,厕所外的廊道响起了脚步声,她补好了口红,随手拨拉一下长发,对镜扯出一抹浅笑,自觉得完美后,转身出了厕所。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裸粉色欧根纱小礼裙的女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三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双双止住了脚步。
忘忧嘴角的笑容消失,她记得这两个女人,是新娘子白依依的闺蜜团,高的叫方雅香,矮的叫明佳,模样比起白依依来说差了点。
“站住!”方雅香尖叫道。
叶忘忧站在原地,等候她们过来。
方雅香和明佳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走过来,趾高气扬的站在叶忘忧眼前,叶忘忧个子高,如今又穿了七八厘米左右的恨天高,看人时总有股用下巴看人的骄矜。
她懒洋洋的睨了她们一眼,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叶忘忧,你怎么来了?”方雅香瞪着她,身侧的明佳扯着她,低语让她收敛点,今天是依依的婚礼,不宜闹事。
叶忘忧看她神色狰狞,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知她脸上敷了多厚的粉底,近距离看,白得吓人,说话时候,似乎有粉底在簌簌往下落。
“我怎么不能来。”叶忘忧笑着说:“我不仅来了,还正大光明的拿着喜帖来的。”
“傅英要和我们家依依结婚了,你那点花花心思,劝你收好。”方雅香炫耀道。
“哦,”叶忘忧清瞳中凛冽的冷光一闪,板着脸说:“白依依嫁给傅英,她是一下子麻雀变凤凰,你们呢?”
她走近两人,低声道:“你脸和脖子的色差太大了,下次记得脖子也涂点粉底。”
“哦,还是少涂点吧,和我说话时脸上的粉一直掉,怪吓人的。”叶忘忧露出一个胜利者的从容笑容,踩着高跟鞋离去。
转过身的刹那,明艳的小脸上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方雅香狠狠地瞪着叶忘忧离去的倩影,尖叫道:“死女人,得意什么!”
明佳在一旁说:“算了算了,不要跟人家计较了,人家是白富美,我们跟人家还是有点差距的。”
“明佳,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方雅香生气的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依依。”
她往回走。
“雅香,你不上厕所了?”明佳在身后一边追一边问。
“不上了!”
……
……
叶忘忧回来后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子忧愁,傅辰砂频频看她,最后干脆对崔妙说:“妈,少说两句,忘忧的耳朵都要被你念叨出茧子了。”
“辰砂你懂什么,妈咪这还不是怕忘忧无聊。”
“阿姨,新郎官傅英和新娘呢?”叶忘忧撩拨了一下头发,状似不经意的问。
“换衣服去了。”
没一会儿,傅英和新娘双双出现,两人换了中式龙凤褂喜服,傅英穿着圆领对襟绣金龙大红袄褂,褂身彩绣金龙,辅以各色彩线绣彩云、水波和江崖,袖端为织金花卉镶边,他梳了大背头,露出浓俊的眉眼,以往冰冷的面庞多了几分暖意,身边的新娘穿着圆领对襟绣彩凤大红褂裙,珑御裙褂运用大量的金银线,绣着彩云水波,突显其的不菲价值,令穿着雍容华贵。
婚礼的主持人喊——“新郎新娘出来了”。
叶忘忧抬眸望去,轻轻地扫了一眼傅英,他还是她印象中的那般英俊伟岸,只不过往日里他对自己的都是冷着脸,态度冷冷淡淡的,今日儿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倒是罕见,忘忧无不讽刺的冷笑: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她的目光重点落在了新娘子身上,新娘白依依与傅英认识不过三个月,她要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方,看看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对方。
叶忘忧上瞧下瞧,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她记得于白陶发给她白依依的照片,照片中是个清纯可人的女生,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如今脸上画了浓妆,她倒是瞧不出白依依的个人特色,只觉得流水线一般的“美”。
傅英和白依依走过来,他看见长辈桌上的叶忘忧,眉头皱了皱,随即舒展开,他身侧的白依依显然比丈夫更了解他的情感史,一见忘忧,脸色微变,一双美目死死地绞着忘忧美艳逼人的面庞,似乎恨不得冲上来给她一巴掌,骂她不要脸一般。
叶忘忧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这兴许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先前傅英单身的时候,她献殷勤不是很正常?
不过被白依依撞见傅英和她吃饭的时候,傅英脸色的确有点不对劲,那时她就该警惕了,还是她太轻敌。
“爷爷,奶奶,二姑二姑夫、三姑三姑夫,四叔……”傅英携着白依依,喊了一轮长辈,准备以茶代酒,敬茶。
“四叔。”白依依跟着傅英喊。
傅辰砂点点头,语气寻常:“那是忘忧,我未婚妻,你们可以提前叫四婶了。”
傅英慢了半拍,脸色如常,喊:“四婶。”
他身侧的白依依脸色不太好,傅英回眸低声唤了一声“依依”,她回神,低着头,跟着喊“四婶。”
叶忘忧自然是表面神色不变的应了,内心隐隐约约有些爽快。
侍者端来茶水,新人要给长辈敬茶,长辈图个吉利要封个小红包给新人。
傅英给傅辰砂敬茶的时候,他给了两封利市,语气淡淡的说:“一封是我的,一封是我帮忘忧给的。”
白依依给叶忘忧敬茶。
叶忘忧伸手接过。
“哎呀——”一声低呼,茶盏落地,清脆一声,四分五裂。
忘忧躲闪及时,她若是慢了一拍,滚烫的茶水倒在她明艳的小脸上或者是白嫩的肌肤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滚烫的茶水和一些茶叶沫子溅在礼服的大裙摆上。
傅辰砂猛的站起,面色阴沉,眼神阴鸷的盯着白依依,率先发难:“傅英,你老婆怎么敬长辈茶的。”语气严厉,几乎是问责了。
气氛有些凝滞。
白依依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傅辰砂走过去,面对叶忘忧,他的脸色立马变得温柔,小心翼翼的问她:“烫到了吗?”
叶忘忧看着泫然欲泣的白依依,贝齿咬了咬下唇瓣,她大抵知晓她输的原因了。
面对傅辰砂的关怀,叶忘忧沉默,傅辰砂立马扭头,眼神冰冷,说:“傅英,我知晓忘忧对你……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老婆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能不能大度一点。”话落,不理会众人,拉着忘忧去了休息室。
他这话一出,基本上定了是白依依心怀不轨,趁着敬茶的功夫给忘忧泼茶水。
傅英立马看向白依依,压低声音,问:“依依,你真的是因为……因为我的缘故才这么对忘忧的?”
白依依不敢置信的抬眸望他,唇瓣轻轻颤抖,她摇头否认。
“怎么回事?”崔妙和傅志强对视一眼,傅志强示意让小辈自己解决。
“大喜之日,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其余人连忙平息这件小事引起的风波。
“爷爷,奶奶,我去看一下。”
傅英对众人表示歉意,要跟随着去宾客休息室。
白依依上前拉住傅英的衣袖,“傅英,我没有。”
“嗯。”敷衍。
两人又拉扯了一会儿,傅英才跟上去。
新郎官这么一走,宴席间纷纷传出窃窃私语,众人八卦傅辰砂那一句话背后包含的信息。
这信息量,忒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