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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在田间锄地,他们母子自到庐山后,就遣散了服侍的奴仆,只留了两房下人,聊供书信传递。
庐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学武少年,岳飞平日除了指点他们,便是耕种两亩薄田,闲时读书打坐,日子倒也平顺。
路旁走过一人,白衣素服,哽咽垂泪。岳飞认得是刘光世的小孙子,忙叫住问他怎么了。
“将军不知么?”刘家小公子擦了把眼泪,“阿爹传信给我,说是上皇殁了,上皇待我们刘家恩重如山,阿爹让我披麻戴孝,去寺里给上皇点柱香。”
岳飞放下锄头,刘小公子见他不言不语,便自顾自走了。岳飞伸手一摸,竟没眼泪,不由暗骂自己忘恩负义,官家走了,怎无一点伤心。
他慢吞吞到家,洗了手,开始烧火做饭,端到老夫人炕前。老夫人尝了一口,“怎地没放盐?”
“哦,我忘了,这就去放。”岳飞端碗到厨下,放了盐,又端给母亲,老夫人问他,“你为什么不吃?”
“我不饿。”岳飞浑浑噩噩过了两天,直到长安来信,老夫人才明白了,催岳飞回去奔丧,岳飞摇头,“人死不能复生,母亲亦卧病,我岂能离开?”
岳飞越是如常,老夫人越是心惊,一颗心直坠下去,见他整日整日不睡觉,头发不到半年就全白了。
老夫人病重,岳云忙和皇帝告假,拖家带口回庐山侍疾,刘光世终于想起他忘了什么了,想着与岳飞多年不见,忙赶到庐山探望,见老夫人油尽灯枯,却始终不肯咽气。
岳飞得知实情后,忙告知母亲,老夫人听了后眼睛一亮,却重又黯淡起来。刘光世忙遣人去寻,余鱼正和张宪结伴,在大理游赏风花雪月,听见消息后,快马赶至庐山,老夫人见他无恙,才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余鱼这些时日走南闯北,很是玩累了,陪岳飞忙完老夫人的丧事后,便帮他种田养鸡,听岳飞改口唤他九郎,忙正式介绍自己。
“虽是旧识,不妨新知。”余鱼朝岳飞伸出手,“在下姓余,单名一个鱼字。”
“官家。”岳飞轻唤了一声,只觉整个人重又活了过来。
“是余鱼。”余鱼纠正他,“老余也好,小鱼也罢,我是余鱼,不是官家。”
“余鱼”,岳飞从善如流,跪在余鱼脚边,余鱼便伸脚戳他,“都说多少次了,我不是官家,以后不要跪来跪去。”
“好”,岳飞轻声应下,捉住余鱼脚腕往上摸,摸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时,便双双倒在了炕上。
次日岳飞醒来时,余鱼还在炕上酣睡,他俯身落下一吻,便扛上锄头出门了,见山上桃花盛开,层层叠叠灿如云霞,忍不住伸手折了几枝,回家后做好饭,官家仍未醒来,便拿桃枝蹭他脖颈。
余鱼梦见做鬼时,看见十里桃花,正愁触碰不得时,竟然闻见清甜的桃花香气,他大喜之下,醒了过来,眼前果然有一枝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