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贺使君

37、037

　　“少年窈窕舞君前，容华艳艳将欲然。
　　为君娇凝复迁延，流目送笑不敢言。
　　长袖拂面心自煎，愿君流光及盛年。
　　他人相思君相忘，锦衾瑶席为谁芳。
　　琴瑟未调心已悲，罗帐含月思心伤。
　　桃花水上春风出，长夜思君心飞扬。”

　　汪金屏赤着脚在地上献舞，脚腕上用红丝线系了一圈小金铃，翩翩起舞时金铃相击，清脆如昆山玉碎，但远不及她歌喉婉转，如画眉初啼，缠绵悱恻百啭千声。

　　余鱼却蹙眉，嫌太过柔媚甜腻，“金屏娘子，朕不喜这个，你还是换一曲弹琵琶罢。”

　　汪金屏听了后，不由脚底打滑，差点绊倒在地面的青砖上。真是不解风情！她咬紧银牙忍了忍，才低眉应了一声，重又抱起琵琶，弹了一首越人歌，见官家屈起指节，跟着音律在桌上轻弹，闭着眼满脸温柔笑意……她今夜弹唱的这几支艳曲，俱是再明白不过的暗示，官家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房内红烛高烧，灯花结了又爆，已近子夜时分了，只怕爹爹快要拖不住兰先生了。汪金屏狠下心，将方才跳舞时，滑落到左肩的衣衫，一把扯在了地上，又拉低了抹胸长裙，一步步向官家走去。

　　余鱼正听得颇有意绪时，琵琶然却忽然停了。他睁开眼一看，见汪金屏赤着脚走到了跟前，肩上外衫已褪去了，露着一双玉臂，饱满的胸脯上轻纱松挽，微微颤动着，看得他不由舔了舔嘴唇。

　　汪金屏鬓间渗出许多细汗，呼吸急促双唇微启，“官家，奴奴累了，可能歇息一会儿？”

　　“时辰不早了。”余鱼看了看天色，“既累了，就回去吧。”余鱼说着又褪下外衣给她，“夜里天凉，你把朕的衣服披上。”

　　汪金屏心里暗恨，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不知官家可愿赏奴奴一杯酒喝？”

　　余鱼忙拎起酒壶，亲手斟了一杯桃花酒给她。汪金屏接过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又反手将酒杯藏在了腰后，将攥在手心里的药粉撒了进去。

　　“奴奴也敬官家一杯。”汪金屏倒酒在杯中，刚递给了皇帝，便见兰先生悄无声息进来，见了她后吃惊道，“这都快子时了，金屏娘子怎还在这里，奴婢送娘子回去。”

　　汪金屏绝望地看了一眼皇帝，却见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朝兰先生点了点头，“你快送她回去罢，朕一时兴起，竟忘了时辰，没想到就快子时了。”

　　官家爱听曲，但也太不知分寸了。看汪金屏的模样，兰永福哪有不明白的？遂轻叹了一声，一路送她回了闺房。

　　余鱼打了个哈欠，才觉出些困意，见桌上还有半杯残酒，遂端起后一饮而尽。兰永福返回来时，便见官家已躺在床上，他忙从金钩上取下帐帘，却听官家在帐子里哑声道，“倒杯冷茶来。”

　　兰永福倒了茶来，挂上一边帘子。余鱼坐起后刚抿了一口，就把茶杯掼在了地上，“朕要喝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