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存游戏里出来的我谈起了恋爱》花灯见

17、第 17 章

　　五条悟试探了一下虎杖的鼻息，脸色沉了又沉。他不想在简识书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愤怒还是克制不住。

　　他心爱的，呵护备至的学生被那些所谓高层蒙在鼓里，前来送死。若不是简君，恐怕他现在看到的就不仅仅是虎杖一人的尸体，而是三具了。

　　简识书的诘问五条悟没有回答， 而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他单手拎着虎杖，另一只手掀起眼罩的一角，露出苍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简识书。“哦呀，我还以为你万事都不上心呢！”

　　“万事不上心的是你。”

　　简识书用手将五条悟越贴越近的脸使劲推开，金色的眼睛看着在五条悟背后不断擦汗的辅助监督，忽然讽刺一笑。

　　“是不是要送虎杖去医生那里啊？”

　　五条悟也反应很快，夸张的抱起虎杖对那个新派来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被他威胁着负责安全的将学生送回高专，咒术协会担心五条悟发疯，这才又安排了个新的监督。两人肆无忌惮的吐槽咒术协会，但事实上真正的打算并没有交流。

　　但这般大胆的发言，使被咒术协会控制的监督放松了警惕，认为这两个人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就算他们真的说要杀了咒术协会高层，难道真的会动手？没见五条悟都说了多少年，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没有人把他们的话当真。

　　......

　　“所以，虎杖君......死了？”幸村坐在集训营宿舍的房顶，怔怔地问简识书。他的身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以轻松跳到简识书平时休息的地方。在简识书下午从咒术高专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结束了训练，正好拦住他询问相关的情况。

　　简识书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咒术界并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里面充斥着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以及同伴的随时死亡。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不，不，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幸村连忙否认，“......有点遗憾。说冷酷一些，我并没有见过虎杖君，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他是咒术高专的学生。这种了解程度，还不足以让我有更多的情绪。”

　　他尽量的轻松一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好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低低的说了重复的话。将千言万语都留在了心间。

　　简识书轻轻笑着没有说话，好像能解幸村心中的千般愁绪万般无奈一样。

　　幸村不想空气这样安静下去，慌忙转移了话题。晚风拂过他紫色的头发，将他和简识书许久不剪的半长白发纠纠缠缠的绕在一起，混成了好看的颜色。天边的红霞在光的折射下，不再是赤红一片，而是带着淡淡地紫色和柔和的白交织在一起。正如两人交缠的发丝。

　　幸村原本半躺在简识书的旁边，两人算是朋友这样待在一起倒没什么不自在，但现在聊到敏感的话题，幸村就有些尴尬。实在是离得太近，如果简识书偏头过来他都能感受到这个俊美少年的鼻息。就算是他不转头，简识书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处处环绕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打算先坐直再和他说话。

　　但，被风吹的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却没有让他如愿。

　　“嘶。”他猛的坐起来，但头发的长度根本就不允许他坐直，就连简识书都被带的坐起来了一些。条件反射的，幸村用手使劲摁住被拉扯的发痛的头皮，一手去勾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头发。甚至突然的刺痛让他的眼睛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简识书想伸手去帮着解开，结果看到美人眼角泛红，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将手收了回去。越靠近幸村的身边，他的精神就越放松。往常正经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倒是显出几分幼稚的脾性。

　　两人离的这样近，幸村当然也感受到了简识书的动作。在他伸手的时候还向简识书那边靠了靠，谁知道这人竟然又把援助之手收了回去？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头发被缠住了一样。

　　？

　　幸村疑惑的小幅度转头，用一个稍显滑稽的姿势看着简识书。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姿势扭曲也不影响他的俊朗。

　　“帮帮忙？”幸村已经从刺痛中缓了过来，轻笑着问道。问句后面还带着俏皮的卷音，无时无刻不显出少年人的干净和活力。

　　简识书欣赏够了干净的灵魂，这才懒洋洋的眨了眨眼，两人纠结的头发顷刻便分散开来。

　　“哦，对了。你有没有受伤，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幸村慌乱的问道，听他的语气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简识书，还是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来缓解尴尬。这一打岔，也消减了幸村心里那点对听闻虎杖死亡的不舒服。

　　“没有。”简识书遗憾的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事实上，他的身体不仅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变得更好了。就连心境和实力都有了突破的迹象。

　　常年的精神海暴动带来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损耗，还有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宿傩说的没错，他的负面情绪早就足以凝聚出特级咒灵------不止一个。

　　烦躁，暴虐。

　　冷酷，执念。

　　还有无尽的杀欲和深入骨髓的毁灭欲。

　　原本在系统空间，他们的队伍里有精神治疗师。但，自从治疗师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接受过治疗。在经历过无数个空间后，简识书的精神已经非常脆弱。

　　生存游戏里的任务在后期永远与杀戮有关，就像是在助长他的暴虐一样。如果在简识书刚刚进入日本时，有精神系的异能者或者咒术师扫描他，就会发现那让人窒息的精神海距离吞噬他只有一步之遥。长年累月的情绪积累足够让任何一个轮回者走向自我毁灭。

　　他的精神域，是地狱。

　　简识书无数次想要自杀，但总是在最后关头又拼尽全力活了下来。

　　也万幸，他在毁掉系统后来到了这里，也万幸遇上了幸村。虽然直到现在，他精神域里的大海依旧没有要退下的迹象，却因为幸村精市的存在简识书好受了不少。

　　思及此，简识书闭着眼睛又补充着说。

　　“我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忽地，他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系统的同谋会为隐瞒少年院的咒胎构建新的空间了。幸村和入江负责监控周边的咒灵，他们误以为咒胎还没有孵化。而幸村出于责任心甚至到了少年院门口去观察，但他们看到的其实都是假的。

　　如果当时入江没有当机立断去找他，他也会认为时间充裕没必要着急。而他也不会知道幸村已经到了少年院门口。

　　这时，那个同谋解开能力，将虎杖他们和少年院所有人的尸体展现在幸村面前。然后再告诉他这都是他的错。

　　那自己这个小伙伴会有什么反应，就不得而知了。而精神受他稳定的简识书，在面对自己来之不易的“药”精神崩溃的事实时，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是崩溃吧！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光的人，忽然接受了阳光的温暖再让他回到黑暗，那无异于让他去死。

　　环环相扣，表面上是咒术协会为了除掉虎杖的拙略手段，内里更像是给简识书设下的局。

　　敌暗我明，简识书脑海里瞬间就弹出无数种可能。在排除很多不合逻辑的因素和可能后，他想到了和五条悟谈话时，那个一直擦汗的辅助监督。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接收到的信息，咒术高专学生和老师的态度，甚至咒灵的分布、真人的话在这一刻全部整合在了这个辅助监督的脸上。而辅助监督的背后，是那个简识书从来没有见过的咒术协会高层。咒术协会里的人是系统的同谋？或者，他们和那个同谋合作了？

　　在简识书眼里，这两个选择是一样的。

　　就算没见过咒术协会高层，简识书都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德行。不然也不会对五条悟说出‘不然全杀了’这种话了。

　　想起五条悟在他将虎杖复活后的决定，简识书心里也有了决断。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咒术协会想做他简识书的敌人，那就算是五条悟是陌生人，简识书都会想办法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更何况，五条悟和他关心还算不错。

　　而且，五条悟自己是有党羽的，他不需要再找其他人来作为自己的助手，也不需要自己收集内部消息之类的。

　　只要和五条悟合作就行。

　　“你到少年院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人吗？”简识书睁开眼，问已经坐直了的幸村。幸村正看着远方的夕阳，此时的晚霞已经不再是紫色的了，而是变成赤红还泛着金光。像极了简识书的精神力燃烧出的火焰。

　　幸村正看得入神，被简识书这样忽然一问还怔楞了一下才回答，“奇怪的人？好像是有一个，穿着僧袍。”

　　“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