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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whiteless[几粒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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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灯捧着花出现在眼前，立夏已在激烈的心跳声中，匆匆把愿许完。
玫瑰的香气裹着旁若无人的露骨话语，半跪下的身子没有半点迟疑：“我希望你的愿望里，有我。”
周遭噤声，无数的兴奋淹没在众人喉头。
只有立夏，尴尬，脸红，却神色复杂。
“什么嘛，草灯是不是故意跟你说不来，特地要给你个惊喜的？！”弥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心花怒放，因为如果他俩在一起的话，唯子就会放弃追求立夏...
“可是，立夏刚才已经说过，他有对象了...”唯子眸子闪烁，似被这一幕感动。单纯的句子出口，草灯忽然抬眼斜睨唯子，她才意识到傻乎乎的自己，在突然表白的草灯面前说了什么。
不等立夏回答，草灯将花插在立夏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双手间，拖过包间角落的椅子，莞尔一笑：“没错，他有对象了，他的对象，是我。”
草灯一副正牌男友的模样，端坐在立夏的身边，将立夏的咖喱饭调好，又将手抚上立夏的发。
一种不安涌上立夏的心头，顺着这个架势下去，草灯即将口无遮拦...
“立夏，我来了，就用不着这个东西了吧？”头上一轻，和原来耳朵同款的猫耳发夹瞬间被摘掉，“我喜欢你好久了，其实你也憋了好久了吧...”
“够了！”
力气没有草灯大，也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立夏的发尖悄然飘落，众人爆炸。
“哇哇哇哇哇立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唯子的惊诧瞬间转为哭腔，惹得弥生连连安慰。
东云老师还对草灯抱有的一点幻想，现在也是突然磨灭：“唯子，既然希望他好，就要祝福他们哦。”
一个暗恋一个明恋，都在各自行进的路上戛然而止。
“看来立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不想伤害你呢。所以你可以不用再费尽心机打扰他了。”
草灯露出了招牌的戏谑笑容，在唯子的哭腔和老师的无奈面前，是如此残忍。立夏知道，他讨厌唯子，唯子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近，让草灯无数次吃醋。
“草灯，你出去！”立夏生气。唯子用心给立夏准备的生日会，被他这顿操作，给生生搞砸了。
“可是我说过，我也想给你庆生。”草灯没有点咖喱饭，自己拿起了勺子，舀起一口立夏的饭，吃了。
“你也说过，什么都听我的！”听到这句话，立夏瞬间被带进出门时的不爽中，语气中尽是责备...无视了在座的所有人。
感情中，怎么能只顾自己？立夏为了草灯，在他多次几近崩溃的时候，给了他依靠的肩膀，即使那时候的立夏是那么的瘦弱不堪，即使立夏自己身上都残存着伤痕...
时至今日，立夏不是那个脆弱的小孩了，他不会再动不动就感动落泪，不会被草灯的话语带着走，不会被草灯的谎言欺骗——
要让他逃离不了对质。
“没错，我说过这句话。但没说过什么时候开始。”草灯轻叹一口气，狡黠的转移了关键点。
不愧是最优秀的战斗机，语言游戏玩得如此狠辣！
简直流氓。立夏蹙眉，抬起右手要打，却见草灯恭恭敬敬的，把左半边脸凑得更近：“我喜欢你，立夏...”
嘴角似有得逞的浅笑。
“果然是本性难移呢。”瑶二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只可惜，清明的秘密，草灯也守护不了多久了。”
如果立夏这巴掌落下去，草灯一定会以为，这件事就能翻篇。长年来的教导，让草灯早就养成了既定的思维模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他认为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立夏心中通明。
喜欢不是互相伤害。不是互给疼痛。不是在不爽了爆发之后，就毫不留痕。不是一成不变，就能维护好彼此之间的联系。
所以为了让他懂...立夏手掌蜷成拳，缓缓放了下来。
“不，你从未喜欢过我。”
他起身，走出房门，背影似明亮中深凹的黑。
*
一个人逡巡在充满欢笑酒馆，立夏本想多接触些成人的世界。
结果到了地儿，这个寿星却兴致寥寥，无暇欣赏陪酒人的调笑、讨好和妥协。
清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了又想，该如何捋顺和草灯之间的感情。
顺着草灯的性子摸回去，很容易想到六年前命令草灯炸墙逃跑的清明。
清明就是那个横在他俩之间的梗。他想知道一切，但草灯因为清明的命令，从来不向他透露半点清明的消息。
就算清明已经有了另一台战斗机赤木二世，草灯依然如此忠心。
赤木二世本在清明逃跑的那次围捕中，成为他们的战俘。又在一次对草灯住处的袭击之中被救走。
二人度过无聊的一天回家时，昏迷在地的贵绪记不清事情的始末，只看着一地的灰褐色的颗粒发愣。
那是芡欧鼠尾草的种子。
ChiaSeed，米粒大小，咖啡色的表皮包裹着雪白的内核，是生长在荒漠中的坚韧植物。一旦得到水的滋润，便会肆意疯长，如同四处占领地盘的残暴野兽。
立夏从荷包中掏出了几颗，细细摩挲起来。这是这几年间，唯一和清明有联系的事情。
这些种子是不是一种暗示？草灯什么都不说，贵绪什么都不记得。立夏自个儿研究了很久，还是不知道。
“奇雅子？”
清润的奶声在耳边响起，立夏一怔。
“奇雅子？”chiaseed，前词音译“奇雅”，奇雅子。
奶香味让人想起襁褓中的婴儿，立夏回头看去，是酒馆中的年轻服务员，正端着一杯牛奶，不知要给哪位客人。
“对，奇雅子，我的老家，美丽的墨西哥，有很多这种植物。”
立夏仿佛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服务员轻轻一笑，将牛奶放到了立夏的桌上。
立夏这才发现，他的发，和牛奶一样白。
“我没有点东西...”
“喝吧，我请。”
立夏还真就懵懂的喝了。
白还没走掉一会儿，一缕蓝色的长发飘了过来。
“！loveless！”这时间，会叫出立夏代号的，只有奈津生和瑶二，“你乱跑什么！找得我们好辛苦！”
“你俩跟来干什么？”
再四处看看，草灯似乎没来。
“别找了，草灯肯定去找清明了。清明昨晚回来了，把七声学园毁了，带走了南律——目渚让我们来这里告诉你们。”
一时间，立夏心中咯噔一下：“带走南律，草灯去找他干嘛？”
奈津生蹙眉，眼中是少有的认真：“六年了，草灯还是没有告诉你？！清明已经对许多人实施精神控制，蝶间本是南律的坚定支持者，现在站在清明那边！清明从七声学园窃取的秘密资料就是战斗机精神控制的方法，在昨晚他已经让多架战斗机倒戈！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的战斗机都要听命于他，甚至对普通人下手！”
立夏瞪大了眼，记忆中残存的温柔的身影，瞬间轰然倒塌。草灯是怕自己受到清明的伤害，所以才只身前往的吗？
可恶！都说过不要一个人行动了！
想到草灯一大早没吃饭，中午就吃了一口自己的咖喱饭，这会儿还拖着虚弱的身子，亲自到清明那里去，清明可是虐他虐得最惨的一个！
立夏忽然有些后悔今早为了一句话而生气，后悔没让草灯吃饱了，就一个人离开餐桌...
一定要找到他！
“他在哪里？瑶二，你知道的吧？”
瑶二摸着下巴继续喃喃：“我还真不知道。除了草灯，没人知道他藏身的地方。目渚喜欢南律，所以让我们告诉你的目的，是想知道你的情报。不过，他喜欢南律，只恐怕这南律也不好救出来了。”
立夏诧异不已：“他喜欢南律，还整天设计zero对付南律的学生草灯？”
“这是他和南律的共同计划...为了增强你俩的羁绊...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对付这样的清明。现在的七声学园里，只有你俩能够对付清明了！”
“...”
立夏错愕。
他没想到，之前视作朋友的清明，其实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没想到，之前残害草灯的南律和目渚，设下的一切障碍，都是为了清明和草灯的成长。
他无奈，想听到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从草灯的嘴中说出来的。
清明的事情，只有草灯知道得最清楚。他知道清明藏身的地方，却不愿意带着自己一起去与清明对峙。
“立夏，不管是为了你的草灯，还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你都要帮我们找到清明藏身的地方。”
立夏终于打开了手机。
37个未接电话。
三条短讯：
立夏，对不起。
立夏，带上我，我也想为你庆生。
立夏，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来的。
电话拨过去，不在服务区，和那次草灯给难找的猫咪拍照的时候一样。
立夏回短信的手在颤抖：傻瓜！回来！告诉我你在哪里！说好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的！
他面如死灰，目光落到桌面。几颗奇雅子似要破开棕褐色的外壳，雪白的里肉昭然若揭。
立夏捏起一颗，仔细审视起来。
“喂，瑶二，你们的渚老师很厉害吧...查查‘奇雅子'，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果真如唯子所说，今夜无眠。
*
草灯驱车抵达奇雅子家族的本宅。下车的时候，腿脚正晃得不行。
他没有在立夏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但他真的已经在发高烧了。
立夏给的，从来都不是伤害。他都乐于接受，所以无所谓立夏知不知道他发烧这件小事。
但是清明给的，他不知道能承受多久。如果哪一天承受不住了，会不会真的像六年前所说的一样，在被清明下达“杀了立夏”的命令之前，先杀了自己。
他恨标本中的死蝶。
“来了？规矩忘了？”
清明强大的气场逼仄而来，草灯的腿软得更加厉害。他颤抖的跪了下来。
不同于在立夏面前的骑士半跪，他在清明面前，是全跪。
这位总是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人，似乎比六年前更加狂妄自大...作为一个献祭者，居然学会了和草灯一模一样的精神控制能力，还将它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从今天起，也不让你两头为难了。”清明伸手便能够到草灯的头，笑得一如既往的痞气，“你不用回去了。”
草灯紫眸一怔。
“你在这里过得越好，我越开心。”清明走开去，又折回来，手中拿着的是两颗药丸，“明白吗？”
怎么会不明白。草灯从来都是清明的工具。他知道清明的意思，当初让草灯去接近立夏，不过是想让立夏离不开他。
只要草灯在他手上，立夏总有一天会到这里来。总有一天会满足，清明喜欢将鸟囚于笼中的控制欲。
beloved，清明的这个代号，是被爱者。所以清明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什么都应当顺从他意，所有人无条件的爱，是他这个beloved应得的。
而loveless，这个代号赋予了立夏无爱的意义。这意味着清明终将得不到他的付出，就像是被命运故意设下障碍，制造悖论，刻意捉弄——这是他被爱的人生中不允许出现的事情，所以他不遗余力的要消除立夏loveless的代号痕迹。
所以当初给立夏洗脑。
草灯看得分明。
没有索要水，草灯问都没问，将那两粒白色药丸全部剥开，吞了下去。
烧退得很快，草灯错愕，他没想到清明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烫。
如果注定要做残忍的事，何必假惺惺的温柔以待。
“从今往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机，就和二世一样。开心吗？”
不开心。今天就没一件事是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奇雅子富豪家族是清明藏身的家族...我又开了个脑洞hhh，白是谁呢？先给个代号whiteless。
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