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歌》佳颜

12、第 12 章

　　一大清早林锦洹就出了门，看见门口那条小河里有几只鸭子在洗澡，扑楞着水花，林锦洹微微一笑，转身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那车夫一扬鞭，马儿就“哒哒哒”地在青石板路上跑了起来，早上这西街根本没有几个人，只有在路边买包子馒头升起的白色朦胧的雾气，飘来阵阵香气。
　　慕兮看着林锦洹歪头靠在车壁上，眼睛盯着外面的风景，“公子，此去竹林是要见琢明吗？”
　　林锦洹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前几日无间来人说京中有铺子被查，在西部又劫了一批货，恐怕很快就查到咱们这里了。公子可有打算？”
　　林锦洹只听他说着，不做回答，他想如果真的有一天上天歌倒了，符琛会怎么选择？
　　林锦洹摇了摇头，“不会的，朝廷纵使抓了咱们再多的人也恐难查到咱们头上，你不用担心。若日后东窗事发，我放你走便是。”
　　慕兮苦笑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锦洹笑着看着他不再作声。
　　很快马车在城郊的一处十里竹林停下，林锦洹跳下车，踩着石阶一步一步朝竹林深处走去。
　　忽然，竹林里传来长笛悠扬，缥缈空灵，林锦洹抬眼望去，只见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小亭子，那立在亭顶的人一身玄衣，长发飘扬，一看就知道除了琢明还能有谁，于是他加快步伐走了上去。
　　笛声听见了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琢明低头看他，脚尖一踩就从上面飞了下来，“林锦洹，好久不见。”
　　林锦洹看着他衣袂翻飞，眼睛微眯，“琢明，我来接你回去。”
　　远在上天歌丝离馆的符琛刚刚起床，任由月饼在一旁替他梳发更衣，他仔细想着这些天他查到的东西。
　　上天歌，十年前是京城当红歌姬雨霖铃创办，一时风光无限，一曲相思成为绝唱，后来相继崛起的其他歌舞楼都没有胜过上天歌。两年后雨霖铃撒手人寰将当时红遍镜望和京城的上天歌交给了只有十二岁的林锦洹。
　　自从林锦洹接手后，上天歌如日中天，因为他开了欢喜楼，欢楼清一色的男子，喜楼清一色的女子，皆是夜里寻欢作乐的好去处。欢楼掌事是丹青，喜楼掌事是雨霜，他们帮着林锦洹处理了不少大小事务，甚得林锦洹信任。
　　可是说来也奇怪，在上天歌西边的角落——西园里，常住着不同的孩子，有一些孩子符琛知道是被送往欢喜楼或者丝离馆，但有一些孩子就那样凭空消失了，就像当年的红玉一样，还有那个一夜间消失的孩子塞给他的纸条，到底意味着什么，符琛百思不得其解，在丝离馆日复一日地学习各种乐曲，背着拗口的戏词，原本能渐渐淡忘，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挥之不去。
　　符琛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月饼见了忙问：“公子，可是不舒服？今日是你第一次入府唱曲，有什么不适嘛？”
　　符琛摇了摇头，今天是自己第一次被人邀请入府唱曲，好像还是什么京中权贵在这里的私宅，原本林锦洹是不想让他去的，可是那府里的人异常坚决，并且出价很高，因此符琛也算迫不得已应了今日之邀。
　　“其实，公子，我觉得这家人也很奇怪，偏偏要你正午之后再去，为何不放在晚上，难道他白天就这么不务正业？”月饼一边给符琛泡茶，一边说着。
　　符琛想了想，“或许，这家人晚上才办事呢呀。”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符琛闻声望去，只见一身青衣的雾时和一身淡黄色衣裙的夜萱走了进来，雾时一进来就笑了，“哎呦，我们的大头牌十五可以接入府之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