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歌》佳颜

10、第 10 章

　　春花秋月已去，不知不觉岁月流转了五年。
　　镜望古城依旧热闹非凡，白天人们农务繁忙，夜里也只有城西一条游玩胜地最让人目不暇接。
　　这时刚刚入夏，虽不似每逢佳节的人多，但也有不少人饭后散步来到这里，那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微风吹过，波澜轻起，漾出层层涟漪。偶尔飞来的水鸟一掠而过，在水面上划过一条笔直的白线。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金黄色，太阳已落西山，余晖在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残留的温度也在不断下降，竟然也有了点凉意。
　　在勉强可以快速通过的街上，一个俊美少年身穿华服，外面披着的是纯白色的衣袍，里面是丝绸锦缎制成的衣服，玉白色的底，金丝绣了暗纹，在这落日余晖中甚是好看。
　　这少年一脸焦急，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旁边还跟了一个同样火急火燎的小女孩，边跑边说：“公子……公子，你就别跑了，时间还……还早啊。”
　　那少年头也不回，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跑去，“不行，林公子一会儿还要检查我的曲目，太晚回去你会被罚的。”
　　那女孩噘了噘嘴，一脸不愉快，“我们不过是出来玩了半日，又不会怎样。”
　　少年没理她，直直地冲向前方已是人流攒动的上天歌，为了不被人发现，只能从后门闪身进去了。
　　上天歌门外车水马龙，许多达官贵人都已经腆着肚子悠哉悠哉地鱼贯而入，两年前不知怎的这上天歌的唱曲头牌突然换了人，以前的琢明不知道去了哪里，换上来的是一个毛还没长齐叫做十五的小子，许多人都不以为意，那段时间上天歌的生意比以往冷淡了许多。
　　可这上天歌不久就出了一首新曲，就叫《上天歌》，被这个新来的十五唱得荡气回肠，一传十，十传百，于是这样上天歌又门庭若市了，这个十五也跟着红了起来，只是两年过去了，这个十五只在每月初一和十五唱，并且每回还要戴着半张面具神秘极了，至今还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民间也盛传这个十五贱奴出身，长得并不好看。
　　“诶，苏兄今日得闲也来上天歌啦？”
　　“楚兄不是今日也得了空闲？”
　　“哎，这不是都为了这十五而来嘛，听说今日唱新曲，一月仅有两次，何不赶紧来听听。”
　　“苏兄说的是，咱们快快进去。”
　　在前堂的大柱子后面被阴影包裹着一个人影，这人浑身散发着阵阵槐花香，他听了这些话才微微抬头，看向了戏台，那里已经繁花紧簇，灯火明媚。
　　林锦洹站在二楼，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尽是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缓缓地说：“十五呢？”
　　站在他身后的丹青和雨霜面面相觑，丹青只好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说：“刚刚进了西园，正在往过赶了。”
　　林锦洹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十五岁少年了，二十的他身体已经向上拔了不止一点，眉目也长开了，越发地耀人眼目，只见他眼睛轻转，“从上个月到现在都第几回了，这孩子不给点教训还是不行。”
　　雨霜连忙上前说：“公子，十五这孩子只是贪玩了点，其实也只是……”
　　林锦洹抬了抬手，打断了雨霜的辩解，“只要他给我说，我会不让他出去？”然后顿了顿，“算了，晚上让他来富春楼找我。”
　　正在手忙脚乱换衣服的符琛，正是刚才在街上奔跑的少年，这五年他不仅身体抽了条，容貌也发生了变化，正因为他越来越好看，林锦洹才让他戴着半张面具上台，刚开始他还不习惯从两个圆洞洞里看外面，现在也习惯了。
　　自从琢明离开后，给了他一个叫月饼的小丫头，之后符琛上台梳妆，下台伺候更衣都是由这个月饼服侍的。这个女孩长相平平，无法去欢喜楼，嗓音也不好只能在丝离馆做个粗使丫头，直到因为手巧被琢明发现扔给了符琛。
　　月饼正在给符琛挽发髻，然后将三根银簪插在发髻的一侧，然后再给符琛戴上了银质的面具。
　　“公子，好了，咱们快去前堂吧。”
　　符琛点了点头，僵着沉重的脖子，脚下生风地跑向上天歌的前堂。
　　这一路上跑着难免不会撞到人，正在欢楼门口符琛就被一个公子撞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只是嗅到一丝槐花香，也没有来得及道歉，就被月饼拉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