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与王子》辋川闲人

28、哄

　　贝吉塔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一周前布尔玛在试衣服时突然问他能否陪她出席胶囊公司的年会，并且解释说类似于庆功一类的聚会。这让他有些警惕。弗利萨也会举办庆功会，无性别的主君礼貌地致辞、宣布奖励之后，会用那种无机质而乏味的声音宣布带来一些小小的“娱乐工具”，然后提前离席，荷尔蒙爆棚的武士——无论男女——选好“娱乐工具”，开始狂欢。如果刚好有兴致，贝吉塔也会去这些“工具”的房间，但他从不带人去自己的卧室。无论如何这不算什么光荣的过往，以他的观察，地球人的庆功会应该不会到这种程度，布尔玛似乎也没有和他以外的男性“娱乐”的意图，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布尔玛邀他陪她。他轻哼了一声，没有表示反对。这反应出乎布尔玛的意料，然而她惊讶了一秒钟后立刻兴高采烈地跳过来拥抱他，然后开始啰嗦要为他准备什么样的服装。

　　于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穿着她为他准备的正装，衬衣雪白挺直，领结一丝不苟，无聊地看着她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和熟悉不熟悉的人寒暄、碰杯，大笑。

　　好虚伪的活动。贝吉塔想到。布尔玛的笑容很少到达眼底，她并不开心。他知道她真正开心时的样子，在实验室，在靶场，在卧室，但不是在这里。

　　这时她的私人秘书跟她耳语几句，布尔玛快步走到门外，追随她身影的贝吉塔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布尔玛看到他像小女孩一样尖叫，男子礼貌地微笑着，伸开手臂拥抱她，跟她互碰脸颊。贝吉塔咬牙握拳，她在干什么？！她以为他看不到她吗？他想要冲过去，随即又觉得有点泄气，他以什么名义生气呢？是的，她是他儿子的母亲，但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们没有按照地球人的风俗结婚，他们也没有按照赛亚人的习惯结为伴侣。事实就是，她完全是一个独立自由的女人，她随时可以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结然后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甚至不用宣布，而他没有任何立场来反对这一点。

　　布尔玛牵着男子的手来到舞台，拿起话筒要求所有人注意：“我们今天的神秘嘉宾是——泰德韦兰德！”在场的女性此起彼伏的尖叫让贝吉塔觉得耳膜快要出血，她们争先恐后地冲到舞台前与他握手，直到男子很有风度地表示要先表演再互动。

　　“那个小丑是谁？”贝吉塔来到走下舞台跟其他女性同样一脸陶醉的布尔玛身边，尽量不动声色地问道。布尔玛转过头看着他，她微笑着，他确定她的笑意抵达了眼底。大概他的语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动声色。亦或者，她太了解他以至于他的掩饰毫无作用。

　　“一个明星。”布尔玛轻松地说，“浅薄，低俗，一举一动都是经纪公司投客户群所好包装出来的，能让女人尖叫和消费的，玩偶。”

　　“唔。”贝吉塔说，他抱住手臂。布尔玛的解释并没有让他完全释然。

　　“虽然我拥有了宇宙中最强大聪明高贵优雅的王子，但是我低级庸俗的一面——正像你经常鄙夷我时说的那样——并没有消失，也需要有个宣泄口嘛。”

　　高贵的王子“哼”了一声，“卡卡罗特和他的小鬼都比我强大。”他略带苦涩地说。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宇宙最强。”布尔玛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他，“瞧，我的王子不但骄傲，而且谦逊。”

　　如果当初地球被毁了，这个女人凭着这手拍马屁的功夫，在弗利萨那里也会过得很好。贝吉塔无奈地发现自己的怒火似乎被她轻描淡写地抑制住了。她不仅仅很会哄他，而且她哄的很真诚。

　　“现在我能去跟那个小丑合个影吗？”布尔玛摇着他的手臂，像小孩请求大人满足她要吃糖的愿望，热切地看着他。

　　贝吉塔无奈地点头：“但是不能有肢体接触。”她的主动示弱让他很受用。

　　布尔玛飞快地在他鼻尖吻了一下：“好的殿下。”然后蹦蹦跳跳地加入到尖叫的队伍中去。贝吉塔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哄布哄贝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