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南好风景》稳如一条老狗

5、第五章 姐妹

　　白瓷那日梦魇后，就病了一场。
　　李南稷遣了太医过来，太医说是忧思过度。李南稷听太医来汇报时，眉头一皱：小小的人，镇安侯的掌上明珠，有什么忧思？
　　春来又下了几场雨，白瓷快好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院子里耍一套枪。她在镜子前等着茴香给她梳头，葡萄一掀帘子，说二小姐来了。
　　葡萄也是她的贴身婢女，后来进宫的时候“不慎”跌入井里死了。
　　“姐姐，可好些了？妹妹这些日子担心的食不下咽，要不是太医交代过你需要静养，怕影响姐姐你休息，我早就过来了。”白静一身碧蓝色的襦裙，外罩嫩粉色外衫，粉色的绣花鞋上竟缀了小小的珍珠，头上简单两个小团子，垂下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后背，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唇色有些惨白，看上去真的像是食不下咽。
　　白瓷冷冷地瞧了她一眼，要是以前她就真的信了，可现在她知道这个妹妹是多么脏心烂肺的恶毒。
　　白静看着往日对自己亲密的白瓷不为所动，心下思量，莫不是粉涂多了，被看出来了？
　　“姐姐？”白静有些不安地看着白瓷。
　　“多谢妹妹挂心，姐姐很感动，只是病了许久，也没人跟我说话有些不适应罢了。”
　　白瓷换好练功服，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马尾的根部用红色绸带系了个简单的结。白瓷抄起屋子里的长枪，端看了许久，长枪破风而来，忽而在白静眼前停下，骤然而起的杀气使白静顿时腿就软了，捂着心差点就瘫坐在地后退：“姐姐，这，这是做什么？”
　　“妹妹不如陪我练枪，也算弥补了这些天没能陪我的遗憾？”
　　白静心里狐疑，讪笑道：“姐姐，你知道我自小身体不好，哪有姐姐的身手，只怕是以安哥哥也跟姐姐不相上下呢？”
　　白瓷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冷：“妹妹那就早就回去吧，改日再过来吧。”
　　白静巴不得呢，扶着莲儿的手飞也似的逃走了，白瓷嗤笑，目光一转，看见葡萄也在撇着嘴一脸不屑地看白静落荒而逃的背影。
　　“怎么，你也不喜欢她？”
　　葡萄一愣，她素来喜欢紫色的发饰，一双眼湿漉漉的像极了水灵灵的葡萄，所以白瓷给她起名：葡萄。葡萄回视白瓷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嗯，从前大小姐待二小姐宽厚友爱，可是奴婢觉得二小姐的笑很假，不配您如此相待。”
　　“是啊。我病了一场之后也看清了一些事。”所谓姐妹情深，都是她用来算计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托词罢了。小时候父亲在边疆带回来的新奇物品，服饰，她想要，白瓷都给了，后来连宋以安也抢走了，白瓷没想到自己给了她这么多，却怎么最后她都不想放她一命。
　　白瓷被白静这么一搅合也不想练枪了，当务之急还是清理一下思路。
　　春末，空气开始躁动起来，一场春雨的冲刷使得一切的样子都崭新，白瓷不施粉黛，一头乌发也只是用红绸简单地系了起来，提笔在写些什么，夹了湿气的风吹进来，冲散了空气里好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