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鸾》醉梦缈

18、018章 沐浴温汤

　　九重圜的暖阁，胸前裹着白绢的南华年，浸润在温汤之中。
　　川穹，白芷，血竭……她背上有伤，玄青子在水里添加了珍贵药材，以便止血化瘀，镇痛生肌。
　　手持巾帕，轻轻擦洗光裸在外的肌肤，玄青子极力避开她背脊上的伤口，心疼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居然施下如此毒手。”
　　随手撩起温热泉水，南华年苦笑一声，“帝王将相，还能为了什么，不是为了银钱，就是为了权力，亦或是为了女人。”
　　暖阁里，静极了，氤氲水汽缭绕，让人昏昏欲睡。
　　“你倒是看得透彻！”
　　微微阖眼，南华年笑叹，“我若是看得透彻，就不会救了阴老九，更不会让他将我伤成这样。”
　　咬牙切齿，玄青子一字一句吐出，“我的徒儿，谁都伤不得，谁都害不得。”
　　早就知晓师父的神通广大，南华年淡淡一笑，“别杀他！他的命是我救的，要杀也只有我能杀！”
　　“好了，师父知道了。”他的语声莫名温柔。
　　或许是因为睡前沐浴的关系，那一夜，南华年睡得很熟很香甜。
　　翌日是十五，太清宫有大法会，玄青子早早去往正殿，留下南华年一人独处。
　　许久不曾上山，观中新添数处景观，有山石，有亭台。
　　四处闲逛，南华年赏花观景，忽闻有人言语，“宁失数子，不失一先，你封此处，那老朽只有舍弃残子，抢占要点了！”
　　亭畔山石下，蹲着一位胡须花白的长者，手中拈着一枝紫玉兰，正在湿润的泥地上划画着什么。
　　南华年不免有些好奇，走近一瞧，原来他在泥地上画出天元与诸星，以花枝点画为棋，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左手与右手相互博弈，很少见如此怪人，南华年询问道，“老先生，为何不用棋盘与棋子？”
　　不曾抬首相望，年长之人笑叹一声， “昔者，尧、舜造围棋以教其子，夫棋之制也，有天地方圆之像，有阴阳动静之理，有星辰分布之序，有风雷变化之机，有春秋生杀之权，有山河表里之势…既是如此高深莫测的玄机，岂能被一方天元所禁锢？”
　　此番话语一出，南华年只觉得遇上了老神仙，凝了眼眸细细打量，只见他一袭洒脱的道袍，华发披散垂至双肩，足踏草鞋。
　　“请问您是……”
　　长者笑却不答，“无需问我是何人，遇上了，便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