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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过往云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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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少年来到某处灯火通明的大殿,沙夏丽看着满大殿完全没有一丝印象的人心中的诡异与违和感更为强烈,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迪儿?你找到小沙夏了?”虽然极为淡漠但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温暖的声音出自将小女孩接过去的黑衣女子。那样的声音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沙夏丽午夜梦回中。
【小沙夏,该起来了。】
【挑食可不是好习惯那,小沙夏。】
【小淘气包,快点吃吧,今天有你爱吃的哦。】
【小沙夏,快点……】
【小沙夏……】
【小沙夏……】
【小沙夏……】
【小沙夏……】
“是的(好的),母亲大人(妈妈)。”异口同声的话语出自沙夏丽和少年的口,却是莫名的和谐。自然的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将小女儿从养子手中接过,精灵祭祀不太适应的动了动被法术约束着的长耳朵,示意养子跟上便转身而去。回到大殿中央的精灵祭祀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的女儿放置在大殿中唯一的六张颜色不同的宝座的其中一座上,那是一张红的仿佛在燃烧的宝座,通体透明有些金色或者暗红色的东西在材质中翻滚相互吞噬。同样诡异的其他蓝、绿、白、黑四张椅子上已经各自落座着四人。在他们身后分别站着几人。跟进来的沙夏丽发现其中有好几张似是而非的脸。
落座在特质五色椅子上的人年龄、性别各有不同,但大多不超过双十,金色座椅上的男子有着一头蜜色的长发,苍色的眼睛很是好笑的注视着在红色椅子上不安分的小女孩,“这一届的火之继承者,你找到自己的宿命了吗?”
站在女孩身后正研究着椅子材质的沙夏丽闻言抬头正撞进一双包罗万象的眼睛中,明明是浅浅的兰色的眼睛却让人有中无尽黑暗的错觉,仿佛任何东西都会被其同化。沙夏丽有些晃神,直到一阵轻笑将她唤回。
【呵呵,金的继承者,停止你的注视吧,没看到我们的小萨拉曼徳快生气了。】发出类似调侃的语言的是从五座座椅中间的那片突然变得剔透的地板中浮出的光球。
“摩耶导师。”所有人站了起来向那团光球行礼。
【诶呀呀,一个个都这么严肃。】随着带着笑意的语气,光球变大成为一面浮空的镜子,镜子中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色描金长袍的女士,银白色的长发披散着,仅仅在额间带着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金色宝石,映衬着她碧绿色的眼睛。
“导师您的头发……”在抬头注视她的同时众人都很是惊诧的张大了眼睛,一边蓝色座椅上的男孩更是惊讶的脱口而出。
【啊,最近空间元素提取过度了点。】不太在意的看了看自己银白色发丝,摩耶有些无所谓的笑着。
【先不说这个,温迪尼。你代替克罗姆管理的时空走廊里最近有些异常,空间元素的稳定性下降了很多。】摩耶很是头疼的说,【盖亚尼斯的空置装置也出现了空隙,米多丽丝和苍已经在抱怨人手不够了。】
“这样么,摩耶导师,新的萨拉曼德还没有成长到足够承担业力的程度,没有主导攻击的火的支持恐怕五行空间的实行不太可能实现。”接口的是那个蜜色长发的金的继承者,他紧紧皱起好看的眉似乎在思考解决的方法。
“摩耶导师,您觉得让我和沙夏一起主持深渊业火可行吗?”之前抱着小沙夏丽的精灵祭祀开口问。
【艾芙,虽然你是上代萨拉曼德的伴侣,共享火元素的管理权,但你原来是万物之树的孩子,木属性的你不可能进入火元素的诞生之地,更不用说接受星球对于火元素的饥渴所带来的元素匮乏。】摩耶想都不想的立刻拒绝,艾芙是上代的火元素的掌管者留下要他们好好照顾的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冒险,【况且事情还没糟糕到要举行回归仪式的地步。】看着所有人眼中的赞同,摩耶在心里暗暗无奈,即使回归仪式举行这个即将枯竭的星球也不会有一点起色了,除了中央法师塔外,现在仅有的生命就只有这里了,真不知道现在的沙夏觉醒火之元素是为什么。五行继承者是星球的联系也是食物,一旦觉醒就无法离开,被法则牢牢的约束在星系中跟随着星球的衰竭而灭亡。这个星球的其他生命已经消亡和逃离了,除了他们几个被星球束缚的外只有身为前代火元素伴侣的精灵祭祀艾芙和艾芙所领养的迪非,唯一可以逃离的希望谁都不会在最后一日来临的时候将真相告知他们的。
与此同时,到达大殿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孩正同样注视着这个被养母称为导师的人,那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在男孩久远的记忆中一直有着深刻的印象,在他还是个襁褓婴儿的时候被母亲抱着参加那个盛大的盛典的时候,那道身影有着与眼前的人完全不同的深黑色长发,那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拖拽着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暗。神祭祀,那是族人对她的称呼,深灰到几乎黑色的头发在到达这个世界后变为浅浅的灰色,原本被母亲的氏族评为不纯正的眼睛却转为最为尊贵的纯黑色。身体还是自己的却被还原到儿时,但这样的郁闷在之后发生的事件中消散无踪,少年移动目光注视着在沙夏丽身边的精灵祭祀,眼中的复杂和阴霾转为温和。
以上的一切疑惑的看着眼前呈现的景象的沙夏丽却并不知道,她看着有着自己幼年面貌与自己同名的小女孩,这段记忆是怎么失去的?为什么她没有半点的察觉?这样年纪的她不是该在炎之塔的兄长身边么?眼前这个被自己叫做哥哥的人又是谁?还有记忆中全无印象的母亲又是怎么被自己忘却的?沙夏丽带着迟疑的表情伸手碰触眼前的黑色衣角,毫不意外的看着自己穿透而过的手指。耳边突然传来带着哽咽的咒语声,将微微怔然的她拉回现实,眼前的场景不知何时又一次转变,通天烈焰环顾着四周,在火焰中心的红色晶石台上站立的人影映入眼帘。黑色的衣襟飞扬在赤色的火焰中,浅浅的金色在衣角边缘闪过,巨大的火焰凝聚的镜面在黑衣女子的面前,被少年紧紧扣在怀中的女孩满是泪水的喃喃着咒语,而女子则跟着念着。
在沙夏丽看不到的地方,金色的沙子覆盖着金色的祭坛,在黑暗的深渊中几近崩溃,立于其上的男子苦笑着念着同样的咒语。陪伴在他身边的金色羽蛇除了不时安慰似的抚动着金色的羽翼外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饰物一样。
对等的角度线上,已经染成黑色的水中仅有的蓝色祭台上双生的女子牵着手喃喃着梵音一般的咒语,无视脚边上涌的黑色液体。
白色的虚无中少年似乎无神的同声念着铭刻在内心的语言,在他身边同样陪伴着白色的狮虎。
同样的情景在不同颜色样子的祭坛上重演,绿色、黑色的祭台甚至已经有些匮乏的迹象。正中的白色高塔顶端,几近透明的长发在狂暴肆虐的风中飞舞,和着翻飞不定的袍角,摩耶已经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似乎透过黑暗注视着什么,在她身后,同样装束的一男一女分列两边。
【末世了,末世了】元素精灵的哀号在沙夏丽的耳边回荡起来,不光是本身的火元素,其他的元素也在同时尖叫着。
完全被压制着的沙夏丽已经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被剥夺了,更别说去阻止耳边肆虐的元素哀鸣。{好疼、好冷、好痛苦}生生撕裂灵魂的呻吟直直地穿透神魂。即使只是记忆也快将她逼疯了。
神智昏沉中一个声音突然插入,【够了!】冷冽的声音是沙夏丽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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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幻化出来的景色中的迪非索斯在越来越冷的眼睛中已经渐渐透露出淡淡的杀气。他突然在一片区域停顿了下来,白皙到几乎通透的手指毫无犹豫的伸到前方的虚空中仿若用力捏碎什么一样紧紧握了一下,空气中有什么惨叫了一声碎裂开来。白衣的巫女突然出现在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
颜色浑浊的火焰在她出现后马上包裹住她,有些什么在其中扭曲着,巫女喃喃着,却顽固的紧闭着双眼沉迷在梦中。
犹豫了一下,迪非索斯的手指碰触到她的长发,淡淡的空色从他的指尖泛滥开来。
巫女所看到的景象如实的重现在他面前,在看到黑衣的精灵祭祀的瞬间,迪非索斯几不可闻的缩小了瞳孔,一个词在唇边几乎脱口而出。随即原本冷冽的眼神变得带上狂怒,阴霾的眼睛漠然的看着远方某处。
良久,在寂静到极致的沉默中他乍然吐出一声冰冷的话语【够了!】压抑的空气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支点爆发了开来。一时间,苍色的光充斥着整个空间,光华退尽后公主抱的姿态抱着巫女的男子一改往日给人随和嬉笑的形态,阴蛰的眼睛带着漠视苍生的冷厉,暗族之狐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流露出他食肉动物的真实面貌。
随着迪非索斯的注视一个浅色的影子慢慢在他面前汇聚,那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以及夜空眼睛的少女,少女宛若子夜星空的眼睛温和的看着他,【时间和空间眷顾的孩子,学着放下才能成长,学会洒脱才能控制时族被赋予的悲哀天赋。】
[她还是孩子。]古精灵语优雅却带着莫名的冷淡,迪非索斯说来更是带上几分藐视一切的狂妄。
【力量是不看年龄的,时间的眷顾者更是没有孩子一说。】少女似乎和迪非索斯十分的熟识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还不是,即使血统是但也只有一半不是吗?]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迪非索斯回应少女的话。
【你呢?才三分之一的血统不是吗?】
[您不是说时族是没有孩子的吗?更何况我的真实年龄除了您没有人更清楚了,代族长大人,或者说寂灭女神夕音阁下。]毫不客气的语气,带上的不是对上位者的尊敬而是浓浓的讽刺。
【时族最后的后裔,空虚的行者,你将自己逼得过紧了。】少女并没有生气的表情,微微带着微笑的脸在眼睛的映衬下仿佛是人偶一般。【你怀里的"孩子"是这一任命定的元素掌控者,火所选中的主人,即使身为空虚行者的你也没有更改她既定命运的能力,既定命运的干涉即使是我也不可能。】
[您找我有什么事?]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话,迪非索斯微微看了眼昏睡中的巫女问。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夕音夜色铸造的眼中染上些许黯然,【你去唤醒我在大地上的幻身吧,空虚的行者,在创造没有回归的现在我能够联络的仅仅只有你了,龙族已经离开净空海,天界的人也开始动了。】
[知道了。]淡漠的答应一声,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看着迪非索斯消失在空间中,少女却并未散去,她看着另一个方向,愣愣的,竟是有些呆住了。
“阿音。”打破沉默的是一个流水般的声音,显现在少女面前的人有着长长的蓝色鱼尾,缎子一般的长发披散在空气中。
【这真是……,您……您竟然还留在这片空间吗?】少女模样的寂灭女神满是惊讶的看着来人,喜悦在那瞬间充满了她夜色的眼睛,【尊位者,你们回来了吗?】
“阿音,只有我还在这里。”叹息般的声音在沉默半响后从来人的口中滑出,他移动到少女面前,伸手像以前一样揉着少女的头,将好好的长发弄乱,“只有我,阿音。”
水滴轻轻滑落在少女的脸庞,夜色的眼睛蒙上水色,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她嘴巴中泄露出来,【一万六千年……我……等了一万六千年了,谁……都没有回来,从父神开始……幻族、精灵族、月辉他们、甚至是姐姐,谁都是一去不回,等的好久……谁都没有回来……明明……阿音很好的守护这里的,但谁都不回来。】与之前在迪非索斯面前冷静理智到几近冷酷的样子截然不同,少女像是找到久违的至亲一般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悲伤展现出来。
轻轻安慰着少女,有着人鱼外貌的神祗叹息着,“没事了,我回来了,摩那耶的孩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与完全继承摩那耶记忆的创造相比,独自一人被抛弃在这片原本乐土中的寂灭更为纯粹更为稚嫩,却偏偏被留下的是她,但创造的情况又好到哪里去了,神魂四分五裂,记忆封印,异世转生,若不是前几天寂灭的地上代行者觉醒,谁都不可能会想到创造的回归,即使这孩子怕也仅仅只是预感到什么而已吧。如果不是因为摩那耶那孩子的愿望,这片大陆即使是灭世又如何。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μγξΝΔΕΠΠ】
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咒语声让少女和鱼尾男子脸色都是一变,同样被冒犯般的恼怒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阻止了少女伸出的手,男子冷厉的眼半米了起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啊~~~~!!”
【无理的东西,看不到几乎毁灭的未来吗?】少女夜色的眼睛中有着悲悯和怒火。
“阿音,小小的蝼蚁没有理会的必要,回到亚空间休息吧。现在的世界还没有到值得你消耗力量的时候。乖乖等你姐姐回来,很快就会好的。”男子的眼有意无意的看着某个方向。
【可是亚父……,那好吧。】犹豫了半刻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空间里。
“逃避的再远时间的轨迹还是会将命运之轮继续下去,灵魂并不是寻找才能回归的,心是一切的主导,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用巧合来解释的。”莫名奇妙的说着以上的话,男子在一片冰晶中失去了踪影。
{心是一切的主导吗]有生物在喃喃的说着,随即轻微的声响在空气中发出,一切又归于平静。
另一个空间中,原本窥视这一切的镜面已经彻底被打碎,有着血红眼睛的傀儡娃娃生死不知的倒在一边,诡异的蓝色液体流淌了一地,而幕帘后面的另一个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真正的人偶一样,无神的蓝色眼睛倒映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元素共振在空气中产生,血泊中的红眼娃娃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满地的诡异血液仿佛听到了指令一般用肉眼可以看清的速度倒流了回去,蠕动的血液仿佛成千上万条虫子一般。顷刻间晶石铺就的地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一点的蓝色。稍稍撑起身体的娃娃像是某种诡异生物一般贴地飞行,像是一片地毯一样到达另一个娃娃身边,在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蓝眼娃娃突然间活了起来,玉石色的手格外有力的一把拽住向自己扑来的血眸娃娃,【真想不到……】重叠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稍微放松的语气才说到一半就被突然从口中溢出的金色血液打断,急速的挥动了一下袖子,快速的将幕帘合上。在幕帘合上的刹那有种细小的声音泄露了出来,及其短暂但还是让再次出现在大殿中的迪非索斯捕捉到了,他闪烁了一下眼睛又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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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岚别馆
在有着奢华装饰的香木床上,少女浅色的发渐渐染上深黑,原本紧紧皱起的眉眼回复平静,粉色的花瓣印记在额间显现,光晕间似乎有盏莲花造型的灯在闪现。
于此同时,在少女隔壁的房间内,极夜的眼睛空洞的注视着面前的烛火,照明用的魔晶石灯盏被弃之一边,解开的长发像是没有尽头的海洋一样铺散在整个房间内,淡淡的光辉在其间闪耀。她非常的喜欢黑暗的环境,但少有人知道,有时在一个人的时间,她更喜欢点上一支烛火,静静的看着黑暗中摇曳的火光,然后被那火光慢慢吸引,缓缓放空了思维直到一片空白。恍惚间似有有什么熟悉的事物将她包围,安心而温暖。眼前从不熄灭的火烛是唯一知道她这个习惯的养父送的,不会灼伤任何事物,仅仅是像此时一样燃烧着,如今稍稍觉醒了某些东西的她可以感觉得到火烛中隐含的力量,与她一样的生命力,恍惚间似有有种似曾相识的场景在眼前晃现,苍白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掐灭了那温和的光源,将一切湮灭在无边的黑暗中。就像是殁去生命的镰刀一般不带一丝犹豫的干脆。悲伤却不带一丝怨恨的情绪在灯灭的刹那虏获了极夜的整个心神,有什么在过去发生而无力阻止,不,因该是不想阻止,那是一种长期疲惫后解脱似的释然,就像在来这个世界前那夜夜呼唤带给极夜的精神疲惫在她开口回应后的感觉。
那个在白耀和吉奇口中和她相像到几乎是一个人的摩那耶究竟是谁?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完全被压制在身体内部不得弹动的自己的灵魂又为何每每听到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虽然,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个被吉奇和白耀挂在嘴边的摩那耶,但这般的熟悉的情绪又是为什么?还有那天她想都没想就出手维护的女孩,仿佛是离散多年的唯一亲人回归的感激之情,在再次看到女孩后淹没了她,下意识的使用出之前完全没有过的力量,熟练的仿若身体的一部分,明明之前被囚困在身体中时看到女孩没有任何异样的。
重重迷雾般的疑问压在她心头,前途渺茫,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中操控着所发生的一切。莫名来到这片传说中的海上大陆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生命在关注她,她虽然几近无欲无求,但这种无时无刻在别人监视下的日子还是让极夜生出一种莫名的恼怒,像是被人轻视的感觉,现在在手里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仅仅是察觉还远远不够。在监护人的同伴几年的教导下,她深深明白这一点。在敌友未明的现在她可以做的只有积攒力量和蛰伏这两点。
微微异样的感觉从心灵深处泛滥开来,似乎有什么在那一瞬间醒了过来,有东西从深沉的睡眠中回到了现实中,额前的莲花额冠隐隐发烫,随着热度的升高,一片青色的花瓣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摇曳生辉,然后,那片花瓣像是融化了一般滴落到她额上的环状冠冕中,一些信息随着花瓣的融合流入到极夜的意识中。
无尽的朦胧中最先开始诞生的并不是光,而是深沉到极致的黑暗,温和而深邃宽容的包裹着世界的一切,黑暗的世界持续的恒久,有东西开始在黑暗中心闪动,光的出现突然而合理,极夜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黑暗的喜悦,像是看着晚辈的诞生一样。
世界终于开始运转了,最先出现的生命是三个,早于其他一切元素的诞生的三个生命由混沌中诞生,他们是混沌的本身,代表光与暗的两个和代表混沌的一个,混沌对什么都表现的无所谓,暗则是保持沉默的看着唯一活跃的光创造着世界,偶尔会帮上一把。渐渐的世界的基础全部凑齐了,感到不够的光找到了唯一什么都没做的混沌,于是各种生命开始在混沌中诞生,首先出现的是树,支撑着大地与天际的万物,然后是loong,初始巨龙出生后龙族由其自己创造出来,紧接着各个种族应运而生,或是美丽或是丑陋,或是善良或是邪恶,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一切看上去很是完美。
安心的三人,(因该说是二人,混沌实际只管建不管其他的)在休息前利用树的枝叶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建起了管理机制,被称为世界终端的好几个世界树的分支被创制出来协助被选定的种族管理者维护世界的稳定,那就是世界的初始。
捂上因为过量信息而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极夜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暗暗叹息,世界终端么?真是无语到让人郁闷啊。她无奈的看着房间四周不知何时出现的藤蔓,透明的藤蔓像是生物一样蠕动着,缓缓向她靠近。
微微叹了口气,无视周围悉悉索索的藤蔓,极夜安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抹淡泊的笑容在唇边缓缓绽放,一如来到这个世界前的那晚,释然而洒脱的表情仿佛来自世界起源。极夜自己并没发现自己这一刻的表情和梦境中看到的摩纳耶是如何的相近。
在藤蔓完全将她卷入的前一刻,极夜缓慢的从脚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分解、消散,接着在一阵并不耀眼的光辉中彻底的消失在房间中。随着极夜的消失,那突然出现在房间的藤蔓也似乎因为目标的消失而消失了。除了房间中那用不熄灭的烛光,一切看上去似乎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各色晶石组成的空间在一阵空气扭曲中迎来千百年后仅有的客人,极夜在慢慢落地之后用仿佛定格的姿势看着眼前的一切,安静的景象透露出死一般的静寂和继承的记忆截然相反的眼前,那份明明不该属于自己的悲凉让极夜久久没有动作。
有些影像像是幻影一般在眼前闪过,最终化成一句叹息般的问话,【姐姐,为什么留我一个在这里?】
“对不起,阿音。”喃喃的几不可闻的向着空旷无人的空间道着歉意,即使知道该收到的并不在这里。这一刻的极夜是自己还是那在千百岁月中迷失的英灵谁也不知道。
在极夜沉浸在往日的幻影中的同时,空间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回归,五彩的晶石放出喜悦的情绪,恍惚间淡淡的人影出现在晶石最为密集的地方,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马上就回归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