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翡纭

12、番外2

　　冬岚，被誉为水泽仙乡，整个大陆最美丽也同时最强悍的国家。
　　做为岛国的冬岚，实际上是由脱离大陆板块的巨大岛屿——圣帝亚斯柯和多如繁星的岛屿组成。其中身为主岛的圣帝亚斯柯名为岛屿实际上已经快赶上大陆第一大国
　　炎月的国土面积了。加上炎月国被地狱之海和火沼分去的土地，事实上冬岚的国土拥有面积早已经是整个大陆最大的。
　　可是，如此丰饶庞大的国土带给冬岚人民的却并不是平和与安定，围绕着主岛的各个岛屿在名义上虽然归属于冬岚，但其实却暗自为王谁也不迁就谁，对于处在统治者地位上的冬岚王室更是面和心不和。
　　自冬岚建国以来的近700年时间里，仅皇子就有10多位因为各种的暗杀和名义上的意外身亡。而好不容易成年的又有近一半莫名失踪，到了近代，除了现任的女王外就只有生活在别宫里的一位年仅十岁的皇弟。皇室血脉凋零可见一斑。
　　而且不仅仅在皇室，民间的战事也时常在各个岛屿之间展开，或明或暗，从未间隔过。
　　时间追溯到现任女王未登基前十年……
　　疾风历235年秋位于冬岚王都以西的圣山——耶魔那斯山。
　　在山脉中心地带坐落着一座精致且宏伟的宫殿，一座腾空建在水面上的宫殿。宫殿所在的大湖名为“落月”，是整个冬岚最大的淡水湖之一，同时也是最赋有传奇色彩的湖泊。
　　宫殿的材质极为奢华的采用了大量的魔法水晶，在让整座宫殿晶莹剔透的同时，这些各色的魔法水晶也担当着防御外敌的功效。
　　整个宫殿是模仿冬岚的一种名为莲的花朵盛开时的样子建造的，所以这座宫殿有个好听的别称——月莲宫。
　　因为被施了魔法的关系，月莲宫的上空被一层可见的透明罩子罩着，宫殿底下的湖水同样被施了发光的魔法，不分日夜的为整座宫殿提供光源。（事实上，捺忒坎贝大陆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白天可言。）
　　当有人透过宫殿里回廊中透明的地板向湖水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发光的湖水里生存着的古老生物。
　　上半身是天下无双的绝色美人，腰部以下却生长着长长的鱼尾的生物。在古代的文献里被称为“人鱼”的物种，早在几百年前就因该灭绝的生灵，如今却在这里现世了。
　　然而，这座宫殿的稀有之处还远远不止这些，进出宫殿的通道除了用魔法架空在半空中的半透明白水晶管状物外，在广大的湖面上还用原木架起了好几座曲折的回廊。
　　回廊的地板是用一种特殊的工艺加工的，当有人踩上去时会随着步调的不一发出悦耳的声响，大湖实际上与外界的江河是相通的，每每涨潮时回廊就会没入水中，随着流水的冲刷演奏出另一番悠扬的乐声。
　　这座精美绝伦的宫殿，现在的主人是这一代的冬岚皇妃。“天香妖妃”这是冬岚民众对其的称呼，在宫廷中的正式叫法是莲月王妃。一个美貌非凡却心如蛇蝎的女子。
　　在其庞大的野心下被软禁起来的冬岚王，郁郁而终的情况下，整个冬岚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掌中物。
　　如今，这位站在国家顶端的女子正舒适的躺在由整块寒玉雕凿而成的躺椅上，悠闲的半闭着眼享受身后侍女手中扇子带来的凉意。在这个房间的四角都放置着暖炉，这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像是在温暖的热带一样。
　　此时，需掩的房门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秒雕龙刻凤的紫檀门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推开。
　　“母后！”来人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年幼女童，身上浅紫色的绣凤衣袍，以及头上所带的紫晶头冠显示了其不凡的身份。
　　她是冬岚的第一王女，苍羽·雱（后缀名斯凯特丝是国姓，只有在登基，或同辈里有人登基为王时才被加入），她是现存的三位王室子女中最年长也最被莲月宠爱的孩子，但这也并不代表苍羽就可以不顾及什么，相反女王的宠爱有加让其处于尴尬和危险的前沿。
　　“母后。”兴奋的叫声里实际上隐藏了太多的掩饰成分，红色的头发因为运动而飘在空气里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
　　塌上的女子没有张开眼睛，严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苍羽，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奇怪的东西带到西阁来。”
　　在听到那句“奇怪的东西”的时候，苍羽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缩在长长的水袖里的手指紧紧握着拳。
　　在她的身后，一个小小的脑袋毖缩了一下，那是个比苍羽还小的女孩，约莫在六七岁左右，白皙的前额上带着与苍羽同一款式的白水晶头冠，头发的颜色是极为稀少的青色，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青色。
　　“母……后。”很小声的轻轻呼唤着，更小的女孩明显十分害怕眼前的母亲。
　　仅仅是移动了一下头的位置，女子似乎是没听到一样墨不作声。到是在她身后的侍女嚣张的开了口。
　　“放肆，那是你叫的吗？贱民。”
　　“贱民？”苍羽优雅的眉毛轻挑着，“若说贱民的话，你这个在王族面前大胆放肆到称呼王族公主为贱民的东西又该称呼为什么呢？陆女官长大人！”
　　“王女殿下，我只是……”急促的解释从那名侍女的口中蹦出。她深深的知道，眼前漂亮的孩子之所以被女王宠爱的原因，与较小的女孩不同，苍羽绝对不是可以称之为无害的存在。可是她同时也疏忽了一点，这位王女对一母同胞的胞妹有着极度的溺爱。
　　“我？”苍羽似乎感到很好笑的看着她，“你是在说‘我’这个词吗？”
　　“不……不敢，奴婢……”知道自己一时口误所带来的后果的侍女此时已经冷汗满头了，马上跪下的她口里结结巴巴的说道。
　　“好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女王在此时阻止了苍羽的进一步动作，仿佛没有看见苍羽背后的女孩似的直视着她，“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为难下人，这不是一国王女该做的事情。说吧，你来的目的。”
　　在没人察觉的角度，用极度古怪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女王的脸，苍羽在沉默了半天后才慢慢的说道：“不，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望一下母后。儿臣打算就在今天回长离宫，临行前特地来向母后辞行。”
　　“去吧，路上小心点。”女王一付慈爱表情看着她，就像一个疼爱孩子的普通母亲。
　　“谢谢母后，啊，对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苍羽笑的很开心的对女王说，“母后，前几天不是说要为孩儿挑选试食官嘛？儿臣看来陆女官长似乎很适合哪。”

　　清脆的脚步声夹杂着木制车轮撵过道路的声响，伴随着月莲宫徐徐打开的金刚岩做成的大门所发出的沉重声音。一辆由两只巨大的猞猁拖动的精致“马”车，从月莲宫那用整块水晶雕琢成的通道里缓缓驶出。
　　通道的两边，从大门到远处，各站着两排大约几十人的宫人。所有人的头都低着，用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站立在寒风中。
　　拉着“马”车的猞猁通体雪白，在背脊上两对同样雪白的翅膀威武的耸立着。车子的四角各雕刻着一只红玉的凤凰，凤凰的嘴喙上各自叼着一串晶石做的铃铛，随着车子的移动叮当做响。
　　两个轻装的武士站在马车两侧特意留出的横栏上，除了宝剑外，两人都还拿着一根看上去很普通的木棍。但仔细看的话就回发现，那两根根本就不是什么木棍，棍子的顶端皆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纯魔晶石。所以不管怎么说那都应该叫为魔杖。
　　在离开月莲宫的大门后，那两只巨大的猞猁立刻在一声欢叫中张开翅膀带着身后的马车飞了起来。锋利的爪子在离地前的用力一抓带起了一连串的水晶碎屑，在宫殿昼夜不断的晶石光辉下像是拖在马车后的美丽尾巴一样。
　　然而，在马车升空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月莲宫的某个角落里，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恶毒的注视着那辆离开的马车。轻轻的扬起隐藏在黑暗里的嘴角，他（她）将手里的某件东西抛入了护城河里。转身像来时一样隐入了黑暗中。
　　*
　　“苍羽殿下！”低沉的声音直接在苍羽的脑海里响起，让正舒适的躺在软垫上看风景的人明显的证了证。
　　“里昂？怎么会是你来和我联系？”苍羽急切的问，星耀大师不在?难道是夕夜那里出事了?
　　“殿下，没时间细说了。现在占星盘由我来主持，师父已经赶到那里去了。”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用什么词汇比较恰当，“总之现在星盘里已经混乱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道了。”
　　“！”苍羽一下坐直了身体，“告诉我，里昂·枫。本宫的王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
　　“告诉本宫实话！”
　　“不知道。”
　　“什么？”
　　“事实上，师父就是因为这个出去的。”里昂的声音透过星盘的联系响在苍羽脑海里。
　　“你……”正想说什么的苍羽被马车突来的巨大颠簸制止了。
　　紧接着，当马车还没稳定的同时，某种利器破空而来的声音，让苍羽的眼神变的无比的犀利起来。
　　尚在幼年的小小身子，借由身体的优势快速的躲入早就准备好的特殊箱子里，任由坐在对面的陆姓宫女暴露在从窗外射入的长枪里。
　　被用布巾捆绑住手脚和嘴的陆姓宫女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就一命呜呼了。平时依仗王妃的“宠爱”在月莲宫里可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不知是否想到过，自己会间接死在自己平日里跟本不放在眼里的王女手里？
　　直到躲入箱子里为止，苍羽嘴角的冷笑都没消去过，做为在政治中心长大的孩子，环境的因素功不可没。在杀和被杀之间，苍羽选择了前者。
　　没错，这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在不恰当的时间出行；只带着两名护卫；包括用陆姓宫女代替夕夜和她一起坐在同一两马车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预先演练好的。
　　甚至，为了确保行动的顺利，苍羽还征得了身为大神官长的星耀师徒的帮助。同时她特意将唯一视为亲人的胞妹藏在了隐秘的地方，但是……
　　谁也没注意的黑暗里，在马车因为魔法和火油而爆炸前弹出的黑色箱子古怪的漂浮下降。而身在箱中的苍羽却因为之前的对话深深的皱起了眉。
　　你要平安无事啊，小夜儿。她在心里平生第一次祈祷着
　　红与黑，组成了视野里的全部世界，身体的触感已经被冻彻心肺的奇寒麻痹了，无力到连眨眼都似乎成了困难的事情。可是，思维却无比的清晰。
　　……这里是哪里？……
　　眼前仿佛浮现出某张扭曲的脸，沾满奇怪液体的手与自心底狂吠而出的呐喊声也同样宛若在耳边回荡。
　　……为什么……
　　像是要撕裂灵魂一般的痛楚，自心的深处浮现。一时间，孤独、悲伤、哀怨…………一系列的情绪像是开闸的水一般涌现。
　　……姐姐，救我……
　　努力伸出的手指所碰触到的仅仅是无尽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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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由夜大人！”唐突的声音在恒古不变的黑暗里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处在少年阶段的男孩，穿着不知名物体做成的黑色衣物，男孩在漫天的黑暗里如屡平地的在山岗上快速行走着。不时穿越过一些横生的树枝藤蔓什么的障碍物，皆都像是早知道的一一避开来。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男孩那头像是在自己发光的头发。
　　头发本身的颜色是深到极点的黑色，是一种及为适合隐藏在黑暗里的色彩，但是一层珍珠白的浅色光层却覆盖了整个长及腰际的长发。这让它成了黑暗里最为突出的存在。
　　少年的眼睛也同样十分的有特点，那是全大陆仅有的一族所拥有的色彩——深灰色，因为少年个人的特色而熠熠发光的眼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极为耀眼。因为在黑暗里行走的关系，眼睛的深灰色瞳孔成了几倍放大的样子，这让他的眼睛里的黑色更为浓郁。
　　“迪非索斯，你真是会扫兴。”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黑暗抱怨似的说道。
　　“那难道是我的错吗？”没有先前那个少年显眼的外表，却也长的十分清朗的另一人，也同样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黑色的头发带上了些许红艳，却意外的适合眼前的少年。同样的黑色服饰相对之前的少年少了几分神秘飘渺的高贵感，多了些狡诈和沉稳的意味。
　　“也……”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少年却猛然看着一个方向愣住了。
　　“什么？啊？怎么了？”没等到想象中的话语的迪非索斯感到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
　　在黑暗中暗族的视野是出了名的锐利，尤其是在迪非索斯这样的血统纯粹者而言更是如此。在无光的黑夜里像猫科动物一般发着异样色彩的眼睛轻易的看清了离两人约十米远处那处乱石堆中的情景。
　　散乱在碎石堆上的浅色头发与被奇异液体染上色的石头一起，在小小的身躯周围形成了妖冶的画面。但真正引起两人注意的却是那柄正插在那具怎么看都是小孩的身躯上的匕首——冒着蓝色微芒的匕首。迪非索斯是暗族中内定的下一任法典管理者，而由夜则是具有很重王室血缘的直系子孙，两人都有资格进入被暗族称为里殿的地方，那是一个陈列了历代暗族智慧结晶的地点。就在那里两人都曾经看到过与眼前一模一样的匕首，一样的冒着妖冶蓝色的细小匕首，两人还清晰的记得写在匕首下的那行小字：时间的守望者，与封魔匕首同为圣天使的叹息辅助武器，是魔法师的精神枷锁，两者一为振幅魔力一为隔绝魔力产生的道具。同时封魔匕首又称为月精灵之眼具有吸收灵魂的力量。
　　时间的守望者一直被暗族保管，从未失落过，那么现在出现的就是……正在迪非索斯吃惊的同时，由夜却走上前抱起了那个小孩。
　　“￥#……￥……—*……￥”轻轻的仿佛歌唱似的咒文从他的嘴里响起。
　　“没用的，她明显是光明属地的人，我族的咒文对她没用的。”迪非索斯听到咒文的内容说道，“而且有月精灵之眼的存在，任何恢复魔法都是徒劳的。”
　　“麻烦！”皱着眉的由夜伸手打算将那把烦人的匕首拔除，不过似乎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影响，由夜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月精灵之眼那蓝色的刀身。几乎是立刻的，红色的血液掺出来，正好滴落在小孩的伤口上。
　　“迪非索斯。”由夜突然唤着青梅竹马的同伴。
　　“啊？什么？”迪非索斯以为他终于放弃救治那个小女孩了，“跟你说没用对吧。”
　　“她在吸我的血。”由夜呻吟似的说。
　　“厄……啊？”
　　吸暗族人的血？有没有搞错？向来只有他们去吸其他生物的生命力，什么时候伦到他们被……等，等一下，吸血？！
　　“由夜，快放把血收回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惊失色的迪非索斯忙跑过去忙。血是暗族人的力量源泉，流血对暗族人来说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是对淋到暗族血液的东西来说，那就大事情了。
　　且不说对其他物种，就单单人类来说拥有了一定量的暗族人的血液等于变成了那个给他血的暗族的手足同胞。（可以拥有一样的力量，并且分享寿命）普通人道是没什么，顶多多个兄弟姐妹，少点力量，反正暗族的寿命很长。但是由夜是王族，而且是直系子孙，这问题就大了点。难道要对长老说他没照顾好由夜，让本来就及重视血统的王室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光明种族子孙？天，光想他就感到背上发寒。
　　“来不及了。”由夜苦笑的看着，在一瞬间吸食了他近一半血液的孩子。
　　“啊…………啊？”无话可说的迪非索斯，呆呆的接住因为过度失血倒向他的由夜。连失血的由夜开始无意识的吸收周围包括他在内的生物的生命力的事情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