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泷翔]》腐尸三钱

3、第 3 章

　　安静而昏暗的房间，泷泽难得闭上嘴平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走神。手伸到半空，五指清晰可辨，翻了个身转到病友躺的方向。樱井一如既往地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好的状态，紧紧抿着的嘴，泷泽盯着直到眼花，深呼吸了几次，听见冷冷的声音。
　　“你的呼吸声好吵。”樱井的眼睛没有睁开，带着三分的不耐开口。“那是你听力太好。”撇嘴回道，于是泷泽再也忍不住地从床上跳起来，踩在床板上闷闷的声音：“明天也出去透透气吧。”“你是没有听到护士长说的话？”反问，樱井调转了方向，背对着泷泽的声音来源，手放到脑袋下，努力催眠。“你讨厌我啊？”樱井叱了声想道原来你还是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啊，侧躺着没有回答。
　　樱井的床忽然多了个重量，一只手就揽进他的腰，贴在后背的自然是那颗脑袋。还没等人发火已经开始絮絮叨叨。教人连拒绝怒骂都找不到空挡。
　　“我家是世代开道馆的，教的是独有的泷泽流心法，可是老爸很早就离家出走了，负责道观的表面上是我，实际上是我的母亲哦……”从家底一直说到最后一次失恋，以及失恋后的路边摊群架无辜卷入事件，“眼睛的伤就是那个时候弄的。”放到锻炼的很好的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还外加了句：“诶，你躺床上这么久竟然没有肥肉啊……”
　　“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做什么？讨好？”樱井睁开眼，放到被单外的手凉凉的，动了动。“诶？没有啊。”泷泽松开手挠了挠头，“你太容易歪曲别人的好意了。我是在陪你闲聊啊。”一记外行人的手刀就劈中了泷泽的鼻尖：“我不喜欢聊天。回你自己的床上。”“是~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樱井轻轻皱眉，这个时候这种语气里，还是会有隐隐地光芒在耳膜内跳动。有几分嫉妒到反胃的情绪。
　　只有黑的世界跟五颜六色的世界根本不一样吧。说什么用心眼去看根本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在这间房里等了一年的手术从来没有实践过，就连普通的复明诊疗也没几次。藤原那家伙，其实根本是个庸医吧。或者，他已经被整个世界放弃了吧。
　　“如果。”泷泽亮堂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是说如果，我把眼睛给你呢？你会不会就因此不讨厌我了？”樱井很难得地呵呵笑起来：“不，我会更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诶，你好坏的脾气啊。”略显失望的音色，然后是在病床上发出咯吱咯吱地翻滚声，夹杂着胡乱地咕哝声。
　　“你又来了是吧泷泽秀明！”恼怒，掀了被单下床靠到窗口开始一点点向外摸索走动，光着脚踩在地上有些冷，樱井皱起脸，却还是咬咬牙继续摸着走动。“啊啊，樱井你终于叫我名字了！”说完后泷泽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腾地一下从翻滚状态中跳起，光着脚下地上前搭了樱井一把手，另一手按了室内灯的开关键紧张地道：“喂喂，樱井你想去哪里啊。啊，你别光着脚走路会感冒的。”
　　站定了，挥开泷泽的手，樱井的眼睛很大，灯下清晰可见的空洞茫然，一字一句地：“我就算残了也不需要人来搀扶，你别自作多情。”光着脚撞过泷泽的肩向门外摸索去。唔，其实他不过就是想透一口走廊里的新鲜空气，有人声的空气。
　　光着脚的泷泽楞了很久，然后笑阿笑得，飞奔出了病房。户外绿茵地上多了个挥舞双手的金灿灿的太阳。
　　越是有这样的态度变化就越是有希望，泷泽歇斯底里地跳完仰躺在绿茵从中，手背挡着脸，眼睛轻轻眯起，要是暂时失明，就能更加接近樱井了。
　　“你在病友身上下那么大工夫是要做什么呀，泷泽君？”察觉到的时候，藤原医生按牢了泷泽的手笑眯眯的。“我要帮藤原庸医开导病友治愈病友呀。”泷泽眨了眨眼睛，轻而易举地挣开藤原的束缚，手一撑坐起来，同样笑眯眯地对答。
　　“那样的话，泷泽君在道馆的光明前途就没有了哦。”藤原的手指向了泷泽的鼻尖，上方。明亮的瞳眸里跳跃的如同太阳碎片般的光芒，果然是会让人嫉妒的一个人呢——
　　“这样啊，我想想哦，把遗书写好再做手术好了。”无所谓的语气，听了教人动怒。藤原轻轻磨牙：“怪不得樱井君会讨厌你呢，太张扬了，泷泽君的全部。”对方的脸上立即是诶的崩溃表情，垮下了脸没几秒钟嘴角又向上勾起：“可是我喜欢樱井，所以我也会让他喜欢我。”
　　打破了寂静气氛的是藤原半真半假地嘲弄。
　　“啊，同性恋，真是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