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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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锐走到床边，看着枪的原主人。
对于辞锐来说，这应该算是他买的枪和枪的原主人，而不是他买的一个妓子。
宽阔的大床上，铺着白色床单，被子正正好好掀开到少年的小腿，他还是舞台上那身装扮。
少年仰面躺在床上，面罩仍带在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涣散的瞳孔似乎想努力集中，但是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凌厉，目光只能缓慢地跟着辞锐运动。
他的皮肤泛红，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就算是躺下，腹肌依然纵横分明。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味。
他被下药了，他的身体反应，以及这浓郁异常的信息素味，表明此刻他处于一种“催-情”状态。
想必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男孩所谓的“好好准备”，就是给这个alpha用一些助兴的药物。
虽然注射过抑制剂，但是在信息素的包围下，辞锐还是稍稍屏住呼吸——信息素太浓，他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
辞锐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枪。
这把枪，是“拓南战争”时代的军队用枪，枪的子弹口径不算大，但是进入人体后会剧烈翻滚，在极短时间内把能量传递给人体组织，形成较大的空腔，扩大对组织的破坏范围，瞬间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对大型变异生物的打击迅速又致命。
那时候“孤舟”还没有掌权，同样也就没有内外城之分。
经过“拓南战争”，人类深入感染地，把主要的大型变异物种消灭，建立起大陆边防。5年后“孤舟”掌权，曾经参与“拓南战争”的大多数士兵在健康检测上都不符合人类繁衍的标准，也无法创造更多社会价值，于是“孤舟”建立起内城和外城，将不符合标准的人驱逐至外城，那是第一批外城居民。
“孤舟”没有人道主义，也没有英雄情结，它最无私，也最无情，它不需要颂扬也不怕反对，它只给人们看结果。
结果就是，内城的新生儿对辐射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它给人类看到遥远的希望，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内城的人类真的能通过层层筛选，适应越发恶劣的环境，形成新的平衡。这样的承诺，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做出，只有“孤舟”。
而外城——“孤舟”的结果里，不包括外城。
所有不符合内城要求的人，都流放到外城；
所有犯下重罪的人，都押送到外城；
所有内城生产的资源，都禁止流通到外城。
……
当内城的人类在平稳的社会秩序下发展时，外城的生存法则，是掠夺和弱肉强食。
所以，能够获得这把枪，足以证明这个少年在外城的战斗力不弱。
辞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枪带，单脚蹲下去摸那把枪，就在他的手刚触到枪柄时，床上突然传来一声粗粝而嘶哑的呻吟。
辞锐转过头，顺着床单看过去，刚好平视少年的侧影。
只见少年头向后仰着，胸腔剧烈地起伏，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角淌下来，滴进枕头里。
他被手铐铐住的手背经络暴起，但手指却无法有力地握成拳。
辞锐皱了皱眉头，那些药起效太快，估计量也不小。
看着这具堪称完美的、却被药物折磨得毫无尊严的身体，辞锐想，或许他原本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战士，那时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沦落至此。
不知道过了今晚，他会被如何处置——他没有ID序列，在内城，没有ID序列，那么他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无法获配资源，也没有钱，如果把他抓来的人嫌他麻烦，那么他死掉是必然。
看着少年狼狈的样子，辞锐心里想着赶紧拿枪走人，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
辞锐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消费，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拉着被子把少年尴尬的下半身遮起来。
辞锐说：“我今天买的是你的枪，不是你的人，你的枪我要拿走，我给你松开一只手铐，你自己解决一下，行吗？”
少年粗粗地喘了几口气，脸费力地往枕头上埋了一下，胡乱地擦掉一些脸上的汗水，又把脸转回来，他脸上的面罩因为这个动作有点歪，辞锐犹豫了一下，双手伸上前去，少年定定地看着辞锐把他的面罩摘了下来。
这是一张，英俊而带着少年气的脸，或许还有一点不属于内城人的狠戾。
几秒之后，少年开口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我要怎么找你？”
辞锐有点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找我？”
“赎我的枪。”
“你赎你自己都成问题。”辞锐的目光从他挺直的鼻梁上扫过，“他们会放过你吗？你连ID卡都没有，卖你的钱，你一分都没有吧。”
少年看着辞锐，沉默了。屋子里只剩下少年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辞锐起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四把钥匙，还有两盒安全套。钥匙上用胶带贴着标签，标明每一把钥匙对应的手铐，辞锐看了看标签，拿出一把，走到床的另一边，插进手铐的钥匙孔边拧边说：“就左手吧，怎么样？”
咔哒——
不等少年做出回应，手铐开了。
原本被牵拉在床头柱的手臂垂了下去，手铐随之掉落在地毯上，像是无法用力一样，他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臂，而是任其维持着垂下去的姿势。
辞锐歪了歪头，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少年的手，刚才辞锐就注意到，他似乎无法握拳。
“你能动吗？”辞锐问。
少年的咬肌稍微紧了紧，像是在咬牙用力，过了一会儿，少年仿佛认命般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那只手臂并没有移动。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辞锐又问。
辞锐想起那个夜店的小骗子走之前说的话：“手铐的钥匙在床头柜里，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开哦~小心受伤。”
满嘴谎话。
四肢无力绝不是“催-情”药的反应，他们应该还用了别的药。
“我不知道。”少年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的头发濡湿，胡乱地粘在额头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辞锐，让他心里某处地方有些松动。
辞锐走到床的另一边，从地毯上捡起来把枪背上，转身走到门前推门出去，沿着那条黑黑的走廊往回走，走到明亮处，刚好看到那个男孩站在楼梯处和人说话。
辞锐过去，抓住男孩的肩膀，说道：“过来，有话问你。”
男孩被辞锐抓得一阵抽痛，迅速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龇牙咧嘴地回过头来用求饶的眼神看了辞锐一眼，说道：“什么事啊？”
把男孩拉到黑暗走廊的明暗交界处，辞锐问道：“那个alpha，他不能动，你们对他干什么了？”
“什、什么？”男孩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说，那个alpha他不正常，不能动。”辞锐有些不耐烦地说。
男孩委屈地说道：“您、您、您不是说只要枪嘛？”
从男孩的回应辞锐看出来，他早就知道。
辞锐说道：“除了枪，人我也买了，现在人不能动，玩不起来，你不给我个解释？”
“怎、怎么玩不起来，也可以玩……”男孩声音越来越小。
“少废话，你就告诉我人是怎么了？”不知道那个alpha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但是辞锐的枪里，子弹是上了膛的，辞锐虽然是omega，但是比眼前的小男孩也要高一个头，他知道自己看起来能让对方害怕。
话说完，辞锐的余光注意到楼梯口那边，上来了几个体型非常剽悍的黑西装，看着像是夜店的保镖。
“你还敢叫人？”辞锐的手心瞬间就出了层汗，这些人他肯定干不过。
男孩匆忙心虚地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是我朋友，他刚刚肯定是误会了。”
说完男孩朝着黑西装挥了挥手，黑西装停在了楼梯口，没有过来，也没有走开，这显然是在震慑辞锐。
“反正他一个外城人，你们干什么都行，你就告诉我他是怎么了？”辞锐没再理会他们。
“他……他挣扎得很，不太听话，我们就给他注射了一点镇定剂，主要、主要是怕弄伤您。”男孩小声说。
“镇定剂？”辞锐并不相信他的话，这孩子撒谎成性，“那，今夜过后，你们怎么处置他？”
“就……就……就送回外城了。”
“你结巴什么？”辞锐揽上男孩的肩，继续往黑暗中走，“让他们不许跟着。”
男孩拧巴地朝身后又挥了挥手。
“反正，我们会处理好的，您不用担心了。”男孩说。
“我要怎么找你？”
辞锐想起少年那嘶哑的声音。
“我要怎么找你？”
“赎我的枪。”
以及那双明亮的眼睛……
不知为何，辞锐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那个不太好的可能。
“他现在这么废物，你们要杀了他？”辞锐试探性地问道。
男孩脖子梗了一下，陷入沉默。
“被我猜中了？”辞锐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那我的30万真是买命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